那个告白的夜晚长条的椅,高悬的灯,晕染不清的树木丛林拌着不时的虫鸣,那用鹅卵石铺垫的小路弯弯曲曲的扭在公园的各各小道。启航就这样搂着默默那氤氲的灯打在两人的身上显得别样旖旎。
“航,我爸和我妈真的不能在一起了吗?”她开口,泪水打湿了启航的衬衫。
启航不知道该怎样诉说,修长的身体只能将默默抱得更紧一些,希望能用自己的体温来温暖着怀中的人。
“他们为什么就不能顾忌一下我的感受,他们可知道一旦他们彻底没有了联系,我站在他们中间到底算什么……算什么!”
“你还有我,默默。”启航说。
启航的话是那样的轻却是那样的有份量,默默一时间连宣泄的借口都没了,她无法再言说任何只能更紧的搂住启航的身体,那紧抓住启航的双手如同是一个溺水的人,找到了一根救命的稻草。她不敢放手她怕自己一旦放手等待她的将是一个万丈的深渊。
第二天清晨,当两个人一起走进教室的时候,一群喜欢瞎起哄的同学立即手舞足蹈的在他们周围,同学甲嘴里嚷嚷道:“哟~咱们班长,班长夫人今天来得早得啊~”
“就是……就是……今天不一起站阳台看风景,谈谈情,说说爱了啊……”同学乙接道。
“……”
默默的脸顿时涨得紫红:“你们说什么呢?”
同学丙见状立即嘿嘿的笑了起来:“看你们都把班长夫人给说的脸红了……”
他话刚刚说完,默默顺手拿起黑板旁的一支粉笔砸中了丙的鼻头,丙尖叫:“班长夫人不好意思了……快撤哇!”。启航在旁低头用指腹揉了揉自己鼻子,嘴角开心的扬起,黑色的眼球不停地在默默的身上流转见默默还要发怒的追赶一把握住默默的手,似笑非笑地说:“让他们说就是,你激动个什么?”
“可他们……”
启航打断她,在她耳边轻声的说了一句:“反正他们说的也是事实……”
一时间默默没有了言语,只能红着脸颊瞪了启航一眼,那个模样像极了小媳妇,周围看了看不由得哈哈的大笑起来。
启航很满意默默的表情,一时间更是咧开了嘴角露出一口分外洁白的牙齿,笑得分外得意。
用启航的话来说,默默这是返璞归真,以前那个性格怪癖的人根本是她用来伪装的,所以他才是默默最大的功臣。
坐在最后一排的陆潘然眼睁睁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情绪氤氲不定。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该如何来解释自己的心情,感情就像是一团麻线一旦缠绕的太多就乱的太快,他已经乱了,乱得没有了自我。所以在看见默默与启航时,一时间他真的很羡慕他们俩人,相互喜欢又相互尊重。
放学他如约来到与木琴音相约的地方,很当然的木琴音站在那里,碧绿的眼球根本没有在他的眼球上多转,直接开口:“启航今天做了些什么?”
明明明白眼前的漂亮女孩根本是在利用自己,明明一直都知道她的心思一直都放在启航那个大少爷的身上,可为什么自己还如此心甘情愿的仍她摆布?也许自已真的中毒太深了,深到进入了骨髓而无法解救,带着这种堕落的思想,任由着自己成为傀儡。
陆潘然将今天的事情大概的叙述了一下,他已经将启航与默默之间的事情尽量给圆滑了,但木琴音的脸色还是沉了下来,长长的睫毛连连的闪烁了几下,再也没说任何的转身就走。
“等一下。”陆潘然突然开口。
木琴音转身,声音平淡无奇:“还有什么?”‘他嚅嚅地开口:“那……那……那个你上次说的事情还算数吗?”
一瞬间,木琴音的脸上如同绽放开来的莲花,心中一阵鄙夷:“算……当然算,这要看你怎么去做了。”
是夜,灯光摇曳,浑浊的空气与重金属乐相互冲击。启航接到电话来到这里的时候,木琴音模样有些半醉,趴在吧台上双目迷离。
“你在这里干什么?”启航开口。
木琴音随着声音望去,逆光下的启航轮廓是那么的让人着迷,一双眼睛如同深潭陷入了其中根本无法逃脱:“航,你来了……”
“一个女孩子在这个地方还喝那么多的酒。”启航剑眉一皱,黑色的碎发被霓虹灯照得五颜六色。他伸手拉住木琴音:“走吧,我送你回去!”他的话刚说完,也不知是自己用的力太过,还是木琴音真的喝得太多,木琴音顺势整个身体直接贴了上来,一把搂住了启航的腰,被玫红色的V领T恤紧裹的胸脯更是贴在了启航的身上,一低头大片的风光直接迎入了启航的眼帘。
启航赶忙将目光转向另一边,想要将木琴音从自己的身上推开,可是不管怎么弄就是推开不了,启航只好无奈的喊道:“木琴音……你这样我根本不能动……”
木琴音睁了睁眼,嘴巴一嘟:“航,背我。”
对于木琴音,在刚刚认识她的时候,启航对于她的强势是一种深深地不屑,因为他以为像木琴音这样脾气的女孩子,应该是被父母骄宠坏了的孩子。但知道她的身世之后启航对于她却是一种怜惜和敬佩,那种感觉仿佛让他回到了九岁那年的夏天,那时的他虽然被母亲抛弃但和木琴音如今一样还是高傲的活着,对于他人那是打从心底的不屑。启航明白那种不屑并不是因为自己有多么的高贵,而是因为不屑能很好的保护着自己已经遍体鳞伤的身体,那像一只小小的刺猬为了自保而故意将刺驻满了自己的全身。
他俯下身让木琴音趴在他的后背上。她很轻根本没有想像中的那么沉重,启航没有再多言任何,大步的走出了这个不该属于他们的杂乱世界。
“航,我喜欢你……”她低声的在他耳边说,浓重的酒味喷在启航的脸上,并没有想像中的那么难闻。
启航的脚步稍稍地停顿了一会儿,随之开口:“是吗?”
“嗯,从我见到你的第一眼开始就已经喜欢上了你。”
被一个女孩当面说喜欢启航并不是第一次。他深刻的还记得在初二那一年的春天,有一个女孩子站在阳光的剪影下,羞红着脸颊对他说:“启航,我喜欢你。”女孩的模样,他已经记不清了,但是他却清晰地记得在被自己那么干脆的拒绝后,女孩白皙的几乎透明的脸颊上,两道清澈的泪痕滑过了下巴直接落在了地上转身逃开,黑色的马尾在空中剧烈的上下摇晃,像是在替它的主人宣泄着启航的无情。后来有好长一段时间启航都很是不安,只因为在那一次后那个女孩直接辍学,过早的步入了还不是属于她的社会。
那一次后,启航再遇到之类的事件时,他只是不再言语的转身离开,因为他认为如果说出的话太过于残酷,那只有转身离开让别人自己理解,因为爱情这个东西并不是一直都是童话。
现在他该怎么做?转身离开?可是她还在自己的背上。直接拒绝那会不会很伤很伤她的心?启航犯了难,他犹豫着让自己的话语尽量不那么尖锐:“对不起……我已经有女朋友了。”话一说完,他为自己这个理由很是得意,是的。他已经有了默默。
木琴音沉默了一会儿,将自己已经发烫的脸颊贴在启航的肩膀,悠悠地开口说:“我曾经也有一个男朋友,但是我为你和他分手了……”
“我……”
话直接被她打断,木琴音继续说道:“我不在乎这些……我知道我的家境没有默默好,而且我还比你大上一岁,可是我喜欢你……真的很喜欢你!”
启航放下她,让她歪歪斜斜地站着,那黑的发光的眼球是一种显而易见的疏离,他开口,词汇像是老套的肥皂剧:“喜不喜欢是两个人的事情,我不能因为你喜欢我,而就该和你在一起。”
“可是你不和我在一起,又怎么知道我不比张默默好?”木琴音愤怒了,她站稳了身体,目光是不甘与委屈。
“这与好不好无关,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把今天说的话忘了吧……”他说着,转身要走。却被木琴音突然拉住,指甲不小心划伤了他的手背,一道长长的指痕从里面渗出了鲜血。
她固执的开口:“为什么不喜欢我?我比张默默长得漂亮,为什么不喜欢我?”
“你喝多了……”
“我没有!”她打断:“为什么你不喜欢我?为什么?我哪里不好,我改……”
“你很好!这没有任何的原因。”启航纠结的解释,眼前的木琴音完全像是一个撒泼的妇人根本无理可讲。但是认识了那么久,启航实在做不到将其置之不理。他只是用一种无奈的、同情的目光看着他,身体僵在那里一动不动。
叶子相互摩擦的声音在两人的耳畔间响起,平日中根本没有注意过的声音这一刻听得却分外的清晰。木琴音浑身颤抖着,在已经火热的六月很是不协调。她望着眼前的男子一时间难过与悲愤袭卷了她的全身,许久她才悠悠开口:“对不起,我喝多了!”此时此刻,她必须将一切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