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与合就是这样,人生总是这样充满了戏剧性,让你清楚的明白其实戏剧就来源于现实。当默默从凌霄口里听到那句话的时候,她就已经预想到她与启航之间必有一番争执。而两人之间也必会有一条除非启航放过他自已才会消失的一条鸿沟。
只是她没有想到会这么快,仅仅是第二天的中午,默默刚刚和聂宸分别回到了宾馆。启航就出现在了她的面前,一脸的倦容。
“航?你怎么会到北京来?”
启航淡淡地笑了起来,那勾起的嘴角看似温柔却又无比的霸道:“没什么,我只是突然间想你了,所以我想来看看你。”
来看看我?可为什么双眼还不停地往她的房间里打量,启航见默默没动笑着问:“我可以进去坐坐吗?”
“当然啊,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个宾馆里?”默默边说边让开了道。
启航笑得有些虚假:“呵呵,这点小事情还难不倒我吧?”
默默吞了吞唾沫,喃喃说道:“那个……我有一件事情要对你说……”
启航打断她,并冲着她摆了摆手说:“什么事情以后再说,工作怎么样?我没打扰你吧。”
“有件事情我必须要对你说!”默默知道如果现在再不坦白,那当启航自己说出来的时候,那一切真的彻底结束了:“我其实是……”
“你怎么会在宾馆?不是住在凌霄家吗?”
默默彻底的急了,启航或有意或无意的打断她的话,让她真的害怕了。她不想失去启航,真的不想,在她的世界启航既是一种负担也是一种精神的寄托,她真的不敢想像万一她和启航真的分开了会怎样。她不能这样,她需要启航,她还在期待着一个月后的自己与启航的订婚典礼呢。
“航,你先没有听我说,我想告诉你其实我是和……”
“默默,下午签约的合同准备好了没?”那半掩的门外,立即传来了聂宸哄亮又不合适宜的声音,将默默后面的话全部掩满。
呯,默默突然间觉得自己被什么一箭射中。她双眼惶恐的看向身体完全僵硬了的启航,嘴巴张了半天却没法吐出一个字。
为什么?为什么?明明什么事情都没有,为什么会带来这么多的事情。默默怕了,整个人的心跳高分贝的躁动着。
那半掩的暗红色纱帘被窗外无形的风,一下一下的给撩起,阳光照在了窗台旁,那张柜子上布艺的紫色郁金香上,那透过的光泽如真的一般。顺着那条淡色的影子直接与启航脚跟相连在一起。
启航的眉毛轻皱了一下,这一下没有逃过默默的瞳仁,可是一切都晚了,她感觉她的世界开始被一朵低压的乌云所笼罩,那里面闪烁着电花,正摩擦着要发出闪电。她在心里不断的呐喊:“启航……航。”
“哦?你是默默的朋友吧?”聂宸对于启航的突然出现也深感意外,虽说现在交通发达,但从市里到达北京坐飞机也需要4个钟头左右,而启航来得未免太快了。
启航听出了聂宸话语中另一层的意思,身体内部的血液开始翻江倒海,这家伙故意只用了朋友两字。
“你是?”启航明知故问。声音如同从南极的万丈冰雪中传出。
聂宸哈哈地笑了起来,他用手抓了抓他的头皮,上前走了两步说:“我是丰诚公司的副总—聂宸。”
启航冷笑了一下:“我听过你的名字,你就是武术世家的大少爷,真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你。”
“过奖。”聂宸仍旧那一副模样,浓密的眉毛一挑:“你不打算自报一下自已吗?”
“启航。”
一听到启航的名字,聂宸不由的有些错愕,他立即打量了启航好一会儿,又看了看默默之后才难以置信回答:“你是安华集团的总经理?启家大户的儿子?”
启航的眉毛顿时皱了起来,他不喜欢别人把他的名字和启家扯上关系,哪怕他们说的是事实,他也不喜欢:“你过奖了。”
“没有没有,我只是看了一些你的报道罢了,只知道你的大名却未见其人,况且上届安华董事突然离逝,其丈夫牧承伟坐牢这件事情可是闹得沸沸扬扬……”
默默脸色立即煞白,她转头大叫了一声:“聂宸你闭嘴。”
只是已经晚了,启航的脸在听完聂宸的话语之后,完全变得铁青,那双手紧捏在一起的拳头,关节处咯达咯达的作响。那隔在眼镜片后的双眼,一道道血丝立即趄裂开来。他的身体在颤抖,他的灵魂在叫喧,每一个毛孔都瞬间撑开。第一次,他第一次如此的控制不了自已。
从那天在停车场,见到聂宸的第一眼,启航只知道这个家伙很讨厌,那双眼睛里迸射出来的火花,有着和启航一样的骄傲。他们必定会成为对手,只是如今默默却成了中间的牵线人。
“航,不要。”默默突然拉在启航的面前,此刻的启航真的好可怕,那狰狞的青筋在他的额头绷的老高,默默祈求着:“不要千万不要。”
一直旁观的聂宸见启航这般,立即轻哼了一声,很是无聊地冲默默招了招手说:“好了,默默把你的资料给准备好,下午还有会议,我就不在这里耽搁了。”他说完转身就走,那张刚刚还热情四射的脸,立即阴沉的可怕。他双手插在自己的裤兜里,一把汽车的钥匙,立即被他捏得碎裂开来。
他很想和启航真打上一架,他也可以确定启航那家伙绝对不是他的对手,只是聂宸看到了默默那脸上的无助与那深深的胆怯,他只能忍下来。走到楼下的健身房内对着沙袋一阵拳打脚踢。
聂宸走了,可是房间的氛围丝毫没有松懈,启航的身体依旧保持着刚刚的姿势,默默双手抓在他的两只手臂,嘴里大声的嚷嚷着:“够了,够了,人都已经走了。”
窗户上的窗帘被风越刮越大,那长长帘尾被风吹得扬在了半空中,最后不甘愿的摇晃了几下后又落了回去。启航过了许久,才将自己的目光移到了默默的身上,模样恢复了以往但口气冰冷:“你是和我一起走?还是留?”
“航?”默默害怕的看向启航,那双咖啡色的瞳仁里有着深深地畏惧。她除了发出航这个简单的音节外,她已经不能再说任何了。
“你是和我一起走?还是留?”启航又重复了一遍,那口气带着不容反驳的霸气。
“可是……”默默的声音刚刚开口,启航再也没说任何,一手甩开默默,抬步就往门外走去。背影决绝,脚步凛冽。
“我和你一起回去!”默默在启航即将的消失地时候,大喊了一声,那声音几乎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声音在房间内回荡,或不甘或惊恐。
启航的脚步停下了,那刚刚决绝的眼神也陡然间变得乏力,他没有转身只是将自己的修长的身体往墙壁上一造,手指有些哆嗦的从口袋里掏出一支香烟点燃,被深吸了一口之后,他才低低的说了一句:“好。”
“那你等等我,我收拾一下东西。”
他们两个人的关系现在是什么?是情侣吗?可为什么总是喜欢把对方伤得这么深。如果不是,那又是什么将他们两个人牵绊的那么紧?
如果不除去儿时的相遇,那么他与默默认识也已经有了十五年了。十五年那是五千四百柒拾五个日夜所组成的岁月。人都说从相遇相知到相爱其实这个过程很短也很简单,而最难得却是相爱之后那漫长的相守。
人会累的,也会疲惫的,所以如今离婚的多,情杀得也多。只是因为那过去太美好的记忆,让自己深陷他其中而不可控制。如果,启航这样想着,如果……万一有一天当他与默默真的走上了绝境,他?会不会杀了默默,来保存那仅存的爱情,好让他再也不能凋零下去?这个问题……他思虑很深,也无法回答。
启航,我爱你……所以我甘愿将一切舍弃,我深切的记得那一年我自杀时,你在我身边的鼓舞和不离不弃,你让我走了黑暗的领域,那时的你是天使,是上帝。是那样的你让我找到了希望找到了勇气,我真的很爱你。可是为什么当你从天堂堕入了地狱成为恶魔的时候,那个样子真的好像神话中的路西法,为什么我不能像你那样拯救我的时候来抓住你?到底是我的力气太小?没有决绝的勇气,还是你从未想过要任何人拯救?
默默在日记中,这样写下了一段,来记录了那一天。
当聂宸再次回来的时候,默默的房间已经空了,那中午的烈阳照在房间里空荡荡的,仿佛这个房间从来都没有人来住过。聂宸冷笑了一下,立即将身体往床上一躺,喃喃说:“呵呵,真像是做梦一样,对吧?木琴音,不,应该是默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