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零碎碎
卓清然2025-07-02 20:433,209

  零零碎碎。

  在迎来中秋时日的同时,启航与默默一行人同样也迎来了新的环境与新的生活。

  人都说如果把高中的三年比作人间的炼狱,那么大学的生活就是新的天堂外加自由的迅速膨胀。

  而在重新步入新的校堂的同时,曾经熟悉的一群人,也终于在这一刻分道扬镳。

  默默报考的是市里的一所文科系大学。

  而凌霄也在大跌别人眼镜的同时进入了市里的一所电影学院。

  还有启航原本去音乐学校的他,在最后的决择下直接奔入了工商学院的大门。

  至于木琴音,她因为考试失利没有考上她心中所想的学校,感到没有面子的她一气之下决定不再复读,也不将就自已到其他专科学习,直接跳过大学进入社会。用她的话说,就算不上大学,她也绝对会比别人过的好。而一直懦弱的陆潘然说家中没钱,也选择了与木琴音一样缀学打工。

  就这样原本矛盾不断的一群人,在这里开始真正的走向了属于自己的人生。到底以后是什么?谁也不知道,谁也不晓得。

  而默默在感慨的同时,在自己个人签名上留下了这么一段话:如果人生只是一处戏,我多么想仔仔细细地看个彻底,如果人生是一个人的主演,我只想最后看到这个结局。

  当时启航看到时,特别好笑地揉了揉她头发说:“你这是在自我悲哀外加忧郁过度了。”

  两旁的景色一点点的后退,不时的有几片落叶经受不住秋风的摧残落了下来。默默走在启航的身边,有些无聊的踱着步子:“你和……她说清楚了吗?”

  “她?你是指木琴音?”

  “嗯,我不想混到最后,变成了我是抢了别人的男朋友坏女人。”

  “呵呵……你瞎想什么呢?”

  启航的口气听到了默默的耳朵里很是不舒服:“我说的是实话,你们男人都喜欢左顾右盼,我们都回来多少几天了,你还和木琴音两人不清不楚的,我可说清楚如果你不和木琴音彻底的分开,那我们两个还是就此打住。”

  启航停下步子:“我没有和木琴音不清不楚,你也看到现在我妈住在医院,我根本没有时间和木琴音解释那么多东西。”

  “是吗?”默默冷看向他:“这种事情难道还要找个机遇?或者专门找个地方再吃个烛光晚餐才能解释?如果你坚决的话,一条短信就行了……”默默越说越觉得启航在敷衍,立即与启航对视了一会儿:“你不要跟我说你怕她伤心或者什么的,反正我现在只能给你三天的时间,到时候你给我答复吧。”她说完,转身离开。

  启航有些好气的看着默默离开的背影,立即追了上去:“你这都什么和什么?”

  他刚刚回到家里,连鞋子都没换完,身后就突然转来牧承伟的声音:“小航,你最近去看你妈妈时,她有没有和你说些关于什么合同之类的事情?”

  启航的后背陡然一僵,这是牧承伟第几次问了?约似乎最近几天他的嘴里老是会提到合约之类的东西,启航将拖鞋换上:“没有。”

  他的话说完,牧承伟转身就往门外走去,连多余的话都没有再说一句。

  “爸!”启航叫做他。

  “有什么事?”牧承伟停下脚步。

  我是不是你的儿子?其实启航很想说这个,但是不知怎的,到了嘴边却变成了:“你这是到哪儿?”

  “我有事要回酒店一趟。”他说完,没有再犹豫任何直接离开。

  是啊,都忙。启航在心里苦笑,立即收拾一下东西,就往医院赶去。

  已经两个星期了,启玲玲的病不但没有好,反而越来越严重,已经严重到必须要挂着氧气才能维持的地步,启玲玲拒绝任何的化疗,如今的她就像是在静静地等待着死神的来临,没有任何的办法去逃避。

  见到启航强装作开心的模样,启玲玲的心一阵的抽搐,她用她那苍白的嘴唇勾出一道无力的笑:“小航,你来了,饭吃了没?”

  启航微笑点头:“嗯,我吃过了,妈你今天好些了吗?”

  只有真正面对了死亡,才会觉得生活只要有阳光就已经如此美好,才会觉得过去所努力的一切其实都是浮云。启玲玲伸手拉住启航:“小航,妈今天想和你说个故事,有时间听听吗?”

  他点头:“嗯。”

  “妈妈年轻的时候曾经看过一部电视剧,电视的名字我忘记了,但是里面的内容我却记得很清楚……”启玲玲将目光望向了窗外,那恍惚中过去的种种透过窗户的折射,缓缓地进入了自己的眼球。

  爱上一个人的时间只需仅仅一秒种就可以确定,而要忘记一个人却是一辈子都无法忘的干净。

  牧承伟辞去了他在公司区域经理的职位,开始了他的创业生涯,他以为他和启玲玲这才来得快去的也快的缘份就此打住,可是谁又能想到两个人,中间竟然隔了漫长的四年又碰在了一起。

  一家咖啡厅内,悠扬音乐在空间中流淌。

  他对她还是有亏欠的,所以再见到她,尽管他没有过多的言语,但是他的口气却是比以往缓和了许多,他问她:“你还好吗?”

  她以为经过这么漫长的四年,她已经忘记了眼前的这个男人,她以为那曾经爱到骨子里,恨到骨子里的感觉早已经随着这个人的消失而消失掉。可是当如今再遇见,她的指甲在无意识里直接嵌入了掌心。

  还好吗?她能好吗?她已经失去了作为母亲的权力,她在众多亲戚朋友口中变成了即可怜又活该的女人。她在那四年里和许多个男人交往,他们对于她的爱,总是停止在一句:“对不起,我是家里是独生子不能做丁克。”或者是“我可以接受,我们以后可以领养。”然后往往是后者的那个,启玲玲却总是认为他们是因为看中了她的钱。她已经被‘孩子’‘生育’这两个词磨的已经神经都要断裂。

  然而更可笑的是,她是在那一刻才知道原来牧承伟早在认识她之前就已经结过婚,并有了一个可爱的儿子。

  讽刺……真的很讽刺,在她的心里他曾经一直挂在嘴边的负责,她以为那是婚姻。可是如今想来那都是自己的幻想,于是她问他:“那你当初对我说的负责,是什么意思?”

  牧承伟犹豫了一会儿:“我……”

  她突然打断她:“行了,那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我只是随便问问,你没必要解释。”其实她是怕知道那个答案更伤了她的心。

  这一次碰面,让她在那个夜晚久久无法入眠。她以为这已经结束,必竟他已经有了家庭,有了孩子,他已经再可能回去。

  只是老天爷就是喜欢安排意外和巧合。事情仅仅隔了两天,她与他就又碰面了。只是这一次牧承伟并未看见她,他穿着黑色的羽绒服,站在新华广场的夜景喷泉的旁边,而他的身边站着的却是玲玲的邻居,凌震天的老婆—童佳佳。

  现在是什么情况,启玲玲有些奇怪的停下了脚步,她将自己躲在一旁的玻璃建筑身后看着牧承伟与童佳佳二人,那是启玲玲第一次看见牧承伟笑的那么开心,那弯起的双眼,露出的牙齿,笑起时右边露出的单个酒窝,这些她从未看见过,且在这一刻刺伤了她的双眼。她无力的将自己靠在玻璃墙上,然后又眼睁睁的看着两人小心翼翼又分外甜蜜的拥抱在一起。

  这一刻,谁能告诉她看到的是什么情况?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她想知道……她必须得知道。她为了这件事情翻来覆去的失去了睡眠,更*得她请了专业的私家侦探去调查。

  然而随着调查的结果一点一点的摆在她面前。她彻底抓住了牧承伟的弱点同时,也同样知道那隐藏在那个男人外衣下的黑暗。谜底解开了,那让她一直潜藏地不甘,彻底的找到了出口。

  启航在一旁听着,心脏一下一下的收缩:“那个谜底是什么?”

  启玲玲笑着摆摆手:“不要急,现在是未完待续,明天来了,我们再说下去好吗?”

  “嗯。”启航说:“那你也累了,好好休息一会儿。”

  看着启玲玲缓缓闭上的双眼,启航失神的在一旁坐了好一会儿。然后起身走了出去,正好碰到了泽斯。

  “我妈到底怎么样了?”

  泽斯愣了愣,妖孽般的眉眼皱在了一起好一会儿才转移了话题:“这个……你也知道我是骨科医生,你问根本不在我的范畴之内。”

  “哥,你是知道的,你直接告诉没关系的。”启航的声音因为太急促而沙哑了起来,他实在是被启玲玲刚才的模样给吓怕了。

  “你妈她……她再这样下去,最多能顶个半年。”

  这就是他要的答案吗?

  “哥,你帮我想想办法好吗?你救救我妈……救救她……”启航一把抓住泽斯白色的外衣,有些失措的摇晃着。

  “小航,你不要这样……”

  “我妈她是好人……”眼泪直接落了下来,启航无力的将头抵在了泽斯的胸前:“为什么老天爷对她这么的不公平……为什么……”

  泽斯拍了拍启航的肩膀:“小航,你一定要坚强!你妈肯定也不想看到这样的你。”

  启航已经再也说不出任何,那压抑太久的东西,终于再也无法克制的哭了出来。

  坚强!尽管这两个字听得感觉特别的虚假,但是如今却再也没有哪个词比这句来得更加的真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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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之光(完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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