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抹不清的线条四处都是摇摆不定的腰肢,那一声声‘咚咚’的重金属乐感,震得人很是疯狂。
这是启航第一次进入这种地方,很是不习惯的找了个有些偏的桌子坐了下来。他静静的坐着想通过这撕裂空气般的音感来扰乱自己的思想,现在的自己不能再将事情想得太明白,不然再这样下去那即将面对的将是一个伸手就能触碰的炸弹,会炸的他粉身碎骨,血肉模糊。
启航点了几瓶啤酒放在黑色的桌子上,那因为摇晃而打开的瓶口,白色的泡沫从里面不断的往外流出带着已经被掩盖住的泡沫碎裂声响。
下一秒,对面的座位突然被人给占有,启航望向那座位的对面,不由得笑了出声:“还真是巧啊!”声音被四周的音乐刹时淹埋。
凌霄没听清启航说的什么,不由得大声叫了起来:“你说什么?”
“我说你怎么在这里?”启航同样也大叫回答。
“这应该我问你吧!堂堂的启大少爷竟然会跑到这种地方来喝酒还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
两人就这样对喊了几声,终于觉得太累找了个包厢,耳边刹时一片安宁,天地间变得清静起来。
启航与凌霄对饮了起来,启航的酒量本来就很差加上心情不好不一会儿开始说起了胡话。
凌霄一边听着,一边独自喝着,一双眼睛刹那间眯成了一个线条。
启航说:“我爸他怎么了?为什么会有人用火灾要挟他?”
“为什么妈妈(杨竺)会离开?”
“为什么他老是与妈妈(启玲玲)保持一段距离……”
“有没有搞错,张嘴闭嘴不是妈就是爸,你多大了……”凌霄暗骂一声,同样的因为启航的话,让他一时间想起了几天以前的事情。
凌霄的母亲叫做童佳佳,是市大学的外语教授,他的老公是市委书记。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但是有一件事情却只有区区的几人知道,而凌霄也是在不经意间听到的。
牧承伟,启航的老爸,这个原本与凌霄没有任何关系的一个人,却和他的妈妈有着扯不清的关系,凌霄很早很早就知道这件事情,这也是为什么凌霄会与启航一直作对的原因之一。
在这之前的一天夜里是凌霄的生日,他当然不会指望自己那个当教授的妈妈会他在回家的时候,捧着蛋糕对他说HappyBirthdaytoyou!
所以他与几个朋友喝了酒回来后,已经是很晚很晚了,他轻声开门房间里漆黑一片。外面突然下起的大雨伴着闪电照亮了眼前的路,凌霄没有开灯在妈妈的卧室里还能传出她打电话的声音。
最近她似乎很忙,每天电话都能聊到很晚,有时候出门甚至一夜都未回来。
“我们要是逃走的话,能逃到哪去?事情一旦被揭发出来你与我都会完蛋的。”
逃走?揭发?凌霄的脚步骤然放缓,耳朵开始直直的竖起。
“那你儿子怎么办?”
“那我再看看情况吧……如果再遇到那个人的要挟,我们只有和他硬咬上了,必竟那场大火是他放的!”童佳佳刚刚说完,卧室的门突然打开。她一惊连忙将手机合上,望向站在门前的凌霄。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开灯?”童佳佳问。
“哪场大火是哪个放的?”凌霄问。
童佳佳的有些度数的双眼瞬间眯在了一起,口气不善:“你听到了什么?”
凌霄痞痞的对着童佳佳就是一笑,这是童佳佳最讨厌的表情,而凌霄就是要童佳佳不爽,果不其然凌霄表情刚刚展现不到两秒钟,童佳佳的脸顿时沉得更深:“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不要这个样子……”
凌霄听此,脸上一阵无视:“够了!把你的话给收起来吧。你这样的话我听够了,你刚才说的话我听到了,我觉得你有必要先解释一下我刚刚所听到的话……”
那相对的眼眸里带着的是什么样的情绪,只有对方清楚,凌霄见童佳佳没有声音,声音仍旧轻挑的说着令人抓狂的言语:“你不说……我也有办法知道,到时在我知道的时候,我的妈妈会不会和我的爸爸一样再呆进那个衣食无忧的牢笼?”凌霄想笑但嘴巴牵动了半天,也没发出一声哈哈,他心里其实还有一句话没说那就是:“等到你再进去了时候,哪天我也跟着进去,当时还真能一家团圆了。”
当时童佳佳二话没说,穿着一身低领的连体睡衣从床上挑了下来,连脱鞋都没穿对着凌霄就要扇耳光,被凌霄轻易的躲开,那欲裂的双眼因为凌霄的动作而变得越加的疯狂:“我怎么生出个你这样的儿子?”
“那我怎么会有个到处勾搭别人的老妈……”凌霄的话一说完,童佳佳的耳光再次袭来,凌霄没躲生生的硬接了下来,那抓住童佳佳的手掌十分的有力:“够了!什么火灾的事情我会查清楚,同样的老爸的入狱我也同样要查个清清楚楚,究竟谁该上天堂,谁该下地狱自己心里最清楚!”说完,凌霄甩手离开大房间。童佳佳不防身体一下子因为惯性大脑撞在了墙面,最后瘫坐在了地上,浑身气得直打哆嗦,久久未语。
凌霄摇了摇趴在桌子上已经打鼾的启航:“喂……喂,你不会就这样睡着了吧?谁买单?谁带你回去啊?喂……”
启航一动未动,凌霄一下子认栽了,他望了望启航的熟睡的模样,不由得带着一抹自嘲:“小子,看来你也并不像我想象中的过得那么萧洒嘛,不过看你这个样子,我心里也挺痛快的……”
夜,寂寞如潮流,单身奔走的人影萧瑟而孤独。那在虹灯下的身影涂抹不清,像是素描本上拉下的万道线条。凌霄架着熟睡过去的启航一双眼睛就这样在四周打量着,心里却空荡荡的没有任何的突然之间觉得人很空,很可笑。
究竟哪里空?哪里可笑?凌霄也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青春似乎从没有过所谓的奔放与阳光的洗礼,为了逃避现实所以他才喜欢到处旅游去流浪,到最后他还是得回到这个生他长他的地方,根本逃不了,根本避不掉,有些事情一旦发生逃避只会让一切如何滚雪球一般越滚越大。双目瞬时拧在了一起。凌霄决定在一切都明了的时候,他就离开只要不是这个太过繁化的城市,到哪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