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双蕊方才还开心的不行,现下立马垮了脸:“那她岂不是得了个功劳?一定又会更加嚣张!”
说实在的,姜婴倒是一点也不觉得生气,反而很是期待。
孟似锦肚子里都揣着一个了,还不消停,接下来又会闹出些什么事?
并没有让姜婴等太久。
下午就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看着天色阴晴不定,担心前路受阻,晚上并没有过多休息,第二日天未亮,再一次全部收帐赶路。
消息总是早上来的。
姜婴出门久了,也喜欢骑着马儿,总有些坐不住了的感觉。
实则双蕊跟着她年岁久,也是差不多的性格。
那辆马车便留着,用来放些东西,主仆一块骑马,反而走得更快些。
两个人就亦步亦趋的,跟在箫肆身后不远。
浮白和青山禀报事情的时候,她们听得一清二楚……
“还真让殿下猜到了,那孟似锦果然不会轻易消停下来,才抓了人,还没回京城呢,这就开始招摇过市,巴不得全天下人都知道她孟似锦出了一趟门,就抓了几个山贼回去!”
双蕊想想就恨,说起话来语气也冲。
不管孟似锦还是沈昭容,都不是什么好货色。
仅凭他们做过的腌臜事,就该十年八年都过不上好日子。
这才多久呀?
也没受什么皮肉之苦,居然又有了功劳,而且还是白捡来的!
姜婴笑而不语,是好事吗?
不见得。
箫肆似有所感,转过身来和她对视。
看这样子,双蕊和青山、浮白都识趣的退开了些。
“实则你的侍女说的也不错,如果实在看不惯,现在下手,反倒是绝好的时机。”
箫肆嘴上提议,心里则想着,以他手底下人的实力,要悄无声息的杀掉孟似锦一行人并不难。
而且孟似锦现在的行踪,肯定已经被苏侯知晓,下手之后,到时候再要脱身,反而更加容易。
现成的背锅侠。
“没必要。”姜婴耸了耸肩,轻松的很:“那几个逃跑的山贼,是知道我审问过,可是即便落到苏候手里,被苏侯知道又如何?”
“我形单影只,亲人只剩下世公一个,何况过不了多少日,世公也要去陇西,以世公的实力,苏候要动他,是痴心妄想,而我远在千里之外,又能奈我何?”
“更何况,那几个山贼不只是知道我的事,也知道苏侯的事,前几日你大肆审问了那些可怜的农家,如今苏侯想对他们下手,是不大可能了,可是那几个山贼……难道苏候还能任由他们活着回到京城吗?”
箫肆低笑:“聪明。”
看到箫肆脸上的表情,姜婴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之前大家一起赶路,她大多数时候,都只能看到箫肆一脸严峻,好似冰霜一般。
而且那冰里面还藏着刀子,任何人只要妄想靠近,都会被刀扎伤。
似乎就是从那个晚上起,箫肆告诉她,她把他给忘了。
箫肆脸上的笑容明显多了许多。
心情也明显变得开阔。
其实姜婴很想说,对于箫肆究竟是谁这件事,她始终没有头绪。
但她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只好就这么将错就错。
转眼又到了补充体力的时候,天也黑了,大家就地扎营,起了篝火。
一连出发好些日子,身上带着的干粮倒是还有,可是没有些热汤清粥的,也咽不下去。
箫肆还是一样,四处巡视过一遍,自然而然的坐到了姜婴身边。
有几个士兵结伴上山,猎了几只野兔回来。
箫肆轻车熟路的把皮剥了,架在火上烤,等兔肉变得垂涎欲滴,亲手撕下最为可口的两只兔腿,用叶子包着,递给姜婴。
“你身子弱,多吃些好的。”
“多谢。”姜婴也不推迟。
赶路辛苦,她这一路上,已经受尽了优待,可短短十来天,衣裳都松了好几圈。
若是吃不饱,倒是真担心撑不到陇西。
“给。”看着姜婴吃的香,箫肆又是一碗热汤递过来。
姜婴扑哧一笑:“不知道的,还以为将军在养孩子呢,面面俱到。”
箫肆的眼神一下子变得深邃。
小时候,姜婴总爱跟在他身后,而他年少老成,如今想来,那会儿不就是养孩子吗?
虽然,姜婴比他还长两岁。
这里下着小雨,京城那头,眼下可是瓢盆大雨。
孟似锦一行人穿着蓑衣,带着斗笠,片刻不敢停歇。
刀尖上的血迹,转眼就被冲到泥地里,洗刷得干干净净,闪着寒寒烁光。
“快些走,想不到他们还有同伙!”
孟似锦咬牙低吼。
抓这几个山贼倒是轻松,没想到回京的路上,接连遭遇了几次刺杀,险些回不去了。
折损了几个弟兄,也无法带回安葬,只能就地草草掩埋。
就连抓到的山贼,如今也只剩下两三个活口,其中还有一个已经重伤,怕是撑不到京城。
她回头望了一眼,眼看那身受重伤的山贼已经摇摇欲坠,果断下令:“把他扔下,继续赶路!”
再拖下去,大家都要死。
反正还有一两个活口,也足够了!
众人有些惊讶,但也来不及多想,依照孟似锦的命令,直接把人抛在路上。
那人摔进泥土里,转眼就被染得浑身透黄,生死不辩。
孟似锦带着人死命的往京城追赶,只有回到京城,那群山贼才不敢继续造次。
想到这,孟似锦更是咬牙切齿。
这群山贼胆大包天,几个人被抓了而已,居然不顾他们可是穿着军营铠甲,明显来路不凡的人,还要一路追踪,暗杀数次。
就好像有什么死仇,非得把他们都灭口不可!
如此蹊跷,背后必定有大案。
且等着吧,等她回到京城,一定要面见圣上,到时候带兵剿匪,把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狗贼全部抓了!
幸而路途不算遥远。
日夜赶路,快马加鞭,总算赶在其余刺客冲上来以前,顺利赶到京城城门之外。
此刻的孟似锦,已是全身寒凉。
她不敢想腹中的孩儿是否依旧健在,叩响城门,进城后直奔刑部。
把人丢下来以后,又简单说了经过,这才能回到酒楼洗漱换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