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付费部分
十 七2025-03-26 10:105,995

  4

  她才刚刚来到这个世界,甚至眼睛都还没睁开啊。

  第二天,医生告诉我孩子情况趋于稳定。

  第五天,护士告诉我孩子情况趋于良好。

  第十天,医生匆匆赶来,孩子情况逆转,开始恶化。

  第十一天,护士让我去交手术费用,孩子已经被送往ICU。

  我在护工的搀扶下忍着内心的悲痛去缴费,却得到银行卡余额不足。

  是了,怀孕前我全部的资产几乎都拿去给顾子然开了公司。

  孕后辞职失去经济来源的我,除了最开始的两个月还收到过顾子然的转账。

  其余几个月花的一直都是我为数不多的存款。

  这段时间的花销再加上高昂的保温箱费用,我的存款已经告罄。

  我急忙给从那天逃走就从未现身的顾子然打去电话。

  六通后,顾自然终于接了电话。

  我忍住哭腔:“孩子正在抢救,我这儿的钱不够了,快点转给我。”

  顾子然沉默迟迟不肯说话,我急了大声地喊着:“你有没有听见我说话,快点转钱,孩子等着钱救命呢。”

  对面传来隐隐的女生的劝酒声,娇笑声。

  他叹了一口气:“这就是命吧,你害了我妈,所以用你的孩子去填命,你认了吧。”

  我不可置信地盯着被挂掉的电话,一时竟然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

  护工及时搀扶住直挺挺向后要晕倒的我。

  护士催促的声音传来,我稳住心神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跟自己说:“稳住,孩子还在等着救命。她能依靠的人只有我,我绝对不能这个时候倒下。”

  我又急急忙忙地给前司的领导打去求助电话。

  收到转账信息提示的时候,我深深呼了一口气。

  缴费完毕后,不顾护士和护工的阻拦,我执意去icu手术室前等待。

  可惜力不从心。

  产后本就虚弱,刚刚又急火攻心。

  哪怕要等孩子的念头强烈,我还是晕了过去。

  等我再醒来,已经是第二天。

  我像做了噩梦的人,猛地从床上弹起。

  无助乞求的眼神看向一旁的护工,我想问孩子怎么样了,可是一时竟是说不出话。

  好在护工懂我的意思,连忙说:“孩子手术做完了,但是医生说现在还不能脱离危险,所以还在重症监护室。”

  听完护工的话,我双眼无神呆呆地坐着,没有任何反应。

  直到熟悉的声音传来:“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吗?”

  是我前司的领导,林总。

  护工不知道什么时候退了出去,我看着坐在床边,一脸担忧地看着我的依旧漂亮的领导。

  没有忍住,双手捂住脸压抑地哭了出来:“你说是我做了坏事吗?所以孩子才遭了报应。”

  林总坚定又温柔的声音响起:“我不知道最近你经历了什么,但我相信哪怕手里有五千也能捐出四千去做公益的你,一定会心有所成的。”

  她拉下我的手,盯着我的眼睛:“孩子的情况我刚了解了一下,问了熟悉的医生,孩子肯定能熬过这一关,会没事的。”

  我紧紧拉住她的手:“真的吗?”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自然是真的,你就负责把自己养好,等时候到了接孩子回家,总不能孩子好了你却倒下了吧。”

  我看着林总的眼睛,只觉浑身的力量在缓缓地回归:“不,我得先替我的孩子讨些利息回来。”

  5

  我默默地握紧双手,平静地把事情给林总说了一遍。

  末了,望着林总心疼和怒其不争的眼神,我缓缓地问:“林总介意手上再多一家公司吗?”

  林总默了半晌笑了:“这才是我认识的刘悠悠,如果日后你考虑接手公司的话,我倒是不介意。”

  林总走后,我又在医院待了一天。

  临走时,我看了眼重症监护室的方向,把护工留下,毅然决然地迈出了医院。

  裹上收腹带,穿上黑色的衣服我打车前往了公司。

  公司前台是本已被开除的上次的那个年轻女孩。

  看见我来,她挑衅的眼神落在我的身上。

  我没有说话,严肃地望过去。

  终归是年轻不禁吓,年轻女孩很快低下了头。

  在众人的窃窃私语里,我打开了顾子然办公室的门。

  身着包身裙的秘书在汇报工作,忽略即将贴到顾子然的身体,看起来还是挺专业的。

  见来人是我,顾子然随手就把手头的文件夹扔了出来。

  洋洋落下的纸张伴随着顾子然不满的话语:“你现在连敲门都不会了是吧?”

  我轻轻地扫了一眼搭在他身上秘书的手,嗤笑一声:“起码我知道家里老人尸骨未寒的时候要戒色戒欲。”

  顾子然一张脸涨得通红。

  不给他说话的机会,我径直说道:“跟我走吧,你不想知道你妈的墓地在哪吗?”

  我把一束菊花慢慢地放在墓碑前。

  顾子然一脚踢走:“我妈不需要你这样的假惺惺,如果不是你,我妈不会出事,孩子恐怕也……”

  啪的一声,顾子然的脸被我打歪。

  他捂着脸不可置信地望向我,似乎是没想到我竟然敢打他。

  我缓缓吐出一口气:“你妈的死,你我心知肚明,事实上你只是想要转移你的愧疚,迁怒于我。”

  “多说无益,既然现在相看两生厌,离婚吧。”

  顾子然依旧不要脸地开口:“你害死了我妈,一句轻飘飘的离婚就想解决了?”

  我解下围巾,指着依旧淤青的脖子:“那你想怎么办?”

  他一脸不自在地开口:“离婚可以,你净身出户。”

  我勾唇冷笑,当时拿出全部的存款支持他创业。

  不仅是因为我恋爱脑,更是因为公司所涉及的行业,正是急速发展时期,很能挣钱。

  现在公司已经步入正轨,在行业里做到了头部位置,每年分红不知凡几。

  他想得真是美,让我净身出户。

  但是,盯着他略显尴尬的脸。

  我缓缓点头。

  6

  看他脸上闪过一瞬的狂喜。

  我不屑地笑了:“你怎么会这么天真,我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不,我甚至还没来得及说话。”

  他的脸上一阵青红交加,恼羞成怒地质问:“你敢耍我?”

  “耍你倒也谈不上,毕竟是你先跟我讲笑话的。”

  “净身出户不可能,但是我也不想和你有过多的纠缠,我手里的股份可以全部低于市场价百分之二十出让给你。”

  “你同意,咱们就好聚好散,你不同意,就等着法院联系,只是打官司期间公司财产可能会被冻结,后果希望你能接受。”

  不出我所料,早就想架空我的顾子然欣然应允。

  送出股权的那天,我不仅拿到了离婚证还拿到了一大笔钱。

  这笔钱足够我下半辈子过得很好,也足够耗空顾子然的所有流动资金。

  恰逢公司要做招投标,可惜年轻漂亮的前台实在是太过花瓶。

  拿错了文件,导致公司以高出第二名百分之二十的资金拿下了项目。

  这项目不好做,因为做了不挣钱,高昂的投标费侵占了利益空间。

  但是也能做,因为做好了可以给公司带来极佳的形象,开拓更多的市场。

  顾子然选择赌一把,咬着牙把项目实施了下去。

  天有不测风云,项目生产的产品不合格率过高被打了回来。

  同时业内还传出顾子然的公司因为老板的个人原因导致公款被人大量挪用,资金链面临断裂的风险。

  一时间股价大跌。

  随着审计团队的频繁出入,以及众目睽睽下被抓走的秘书。

  顾子然忙得脚不沾地也无法阻拦直线下跌的股价和停工的项目。

  他需要钱,所以在林总提出购买股票的时候。

  顾子然没有拒绝,甚至求着林总多买了一点。

  可是项目不争气,合格率一直提不上去。

  而顾子然早就错过了断尾求生的机会。

  分崩离析来得很快。

  走投无路的顾子然同意了林总的收购方案。

  此时,他手上就只剩下百分之十的股份。

  可我们顾不上他,受林总安排,我亲自坐镇车间监督。

  在此之前,我向林总举荐了一个人,正是当时因为辞退前台被顾子然下放到车间的人事主管。

  兜兜转转他又回到了原来的岗位,只是薪资却提升了不少。

  此后,车间的合格率很快就大幅度提升,项目得以如期交工。

  虽然没有挣到多少钱,但是成山的邀约源源不断地向林总发来。

  顾子然内心不服气,又打听到在车间坐镇的人是我。

  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被设计了。

  不等他怒气冲冲地找到我,他就被警察铐走了。

  被抓的秘书跟警察说,是顾子然指使她挪用公款,为了赌博。

  赌博的事情是真的,但那只是去澳门游玩的时候小玩了几把。

  秘书提供的顾子然指使她挪用公款的聊天记录也是真的,但那是秘书趁顾子然睡着的时候拿他手机偷偷发的。

  警察查清楚来龙去脉后,顾子然无罪释放。

  7

  只是这段时间,我已经是被公司任命的执行总裁。

  顾子然虽然有股份,但实际上已经被架空。

  而且虽然他无罪释放,但是公司的风言风语一直存在。

  他干脆当起了甩手掌柜,提前过起了退休后的生活。

  可是,我怎么能接受他这么悠哉。

  四个月了,我的孩子还在保温箱里面待着。

  在得到他的踪迹后,我把位置用虚拟号码发给了一个男人。

  秘书的前任男友王洋,用性爱视频要挟秘书挪用公款的人,也是告诉我顾子然出轨的人。

  整个孕期其实我一直都很难受,根本无暇顾及顾子然,而他保密工作也做得很好。

  如果不是王洋发现自己被戴了绿帽子,还发现自己女友出轨的男人就是她的顶头上司,并找到我告诉了我。

  恐怕我得等到生完孩子才能发现顾子然的异样。

  王洋找我为了让我管好顾子然,发现我办不到之后他就消失了。

  林总动用了好多关系,才在澳门赌场的垃圾桶旁发现了他。

  一开始是希望自己能一夜暴富好挽回女友,谁知后来上了瘾,没办法,只能去要挟前女友想办法搞钱给他。

  后来女朋友进去了,钱也没了,甚至还被砍了一根手指头。

  一腔怒火无处宣泄,只能找到认定的罪魁祸首。

  接通顾子然的求救电话时,我正在睡觉。

  听到他惨烈的挨打声,我才微微醒神。

  面对他的求救,我当然是拒绝了他:“你给人家戴了绿帽子,现在被人打也是报应,你就认命吧。”

  挂掉电话,我只觉心身舒畅。

  连忙给林总发去信息。

  最后林总以超低的价格购买了顾子然最后的百分之十股份。

  钱交给王洋后,才救出了被打得奄奄一息的顾子然。

  “医生说,顾子然那地被踩废了,这辈子都不能再生孩子了。”看着手机里林总发来的信息。

  我发自内心地笑了,这样才对啊,不珍惜孩子的人怎么配拥有呢。

  顾子然躺在病床的第五天,我去了医院。

  接我的孩子回家。

  顽强的小女孩,扛过了一次又一次的难关,终于可以回家了。

  我看着已经出生四个月,却依旧只有五斤,瘦弱得仿佛刚刚出生的孩子。

  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很快就模糊了双眼。

  我给孩子起名叫福福,希望她以后的日子福气满满,再也不吃一点苦。

  公司的股权很快披露,人们惊奇地发现,我这个执行总裁竟然拥有百分之四十九的股份,是第二大股东。

  当初顾子然遇到难关,向外抛出股份,我委托林总以她名义帮我买了下来。

  孕期一场,我认识到靠谁都不如靠自己。

  但是未来的日子不说,起码最近几年我肯定是要陪着孩子好好长大的。

  我从公司的职位上退了出来,回归了家庭,安心地当起了养老股东。

  福福自从回了家,一天一个模样,长得很快。

  等她六个月的时候,虽然体重只有12斤,但是整个小孩胖嘟嘟的,尤其是手臂大腿像莲藕一样。

  也变得爱笑爱哭,不再是刚刚接回来时木呆呆的样子。

  只是我没想到,顾子然还有脸出现在我的面前。

  8

  阿姨打开房门,我还来不及藏起趴在垫子上练习抬头的福福,就看见一脸谄媚笑容的顾子然。

  我把房门关上的时候,顾子然还在左探右望地扒头看福福。

  看见他这副嘴脸,我只觉恶心地想吐。

  他却恬不知耻地说道:“我在医院的时候听护士们聊天,听着就像……咱们女儿叫福福是吧,是个好名字。”

  “福福一定会一辈子幸福美满的,我本来还不相信……”

  我冷冷地打断他的话:“不相信什么?不相信福福可以一辈子幸福美满吗?”

  他还要解释,我又直接打断:“我希望以后你可以不再出现在我们的面前,毕竟,我想孩子也不希望有一个在紧急关头都不肯掏医药费的父亲。”

  顾子然听完我的话,突然就跪在了地上:“悠悠,是我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我当初太激动也是因为刚刚得知妈妈去世的消息,一时无法接受才会那样的。”

  “而且我身边没有什么莺莺燕燕了,我把她们都拉黑了,对,你打开我手机看看,我知道错了,以后咱们好好过日子行不行。”

  我一把打开他递过来的手机,无比厌恶地说:“怎么,一无所有了想起我来了?咱们已经离婚了,以后你再过来恶心我,别怪我下狠手对你。”

  我低估了顾子然的厚脸皮,他今天送花,明天送奶粉,后天送衣服。

  我报警告他骚扰,警察也很无奈,毕竟他什么影响不好的事也没做。

  又是一个白天,我和阿姨推着福福在楼下晒太阳。

  顾子然猛地冲出来抱着福福就边亲边喊宝贝。

  我看着被吓得哇哇大哭的福福,意识到自己还是心不够硬。

  这个男人只是因为不能生育了,他才把福福当作唯一的宝。

  只是因为他现在除了一栋房子,一无所有了,才想又来骗我借我的势东山再起。

  把他赶走后,我匆匆地去找了一趟林总。

  我租借了一套她早已装修好多年却未曾入住的大平层。

  保洁打扫干净后,我带着阿姨和福福连夜搬了过去。

  装疯卖傻的顾子然在回家的路上遇见了对他抛媚眼的漂亮女人。

  习惯了偷吃的猫在闻见腥味的时候,尤其还是忍了好久之后怎么可能再单独回家。

  看着侦探发来的阳台照,我关掉手机,狠狠握紧双手:“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闯,这可怪不得我。”

  9

  等顾子然确认自己得了艾滋病时,我的福福已经能自己坐着了。

  他满世界地找我,试图向我求救。

  除了林总没人知道我在哪,林总自然不会告诉他我的位置。

  需要钱治病的顾子然不得已卖了自己手里的最后一套房子。

  可惜钱花得七七八八,病却没有治好的可能。

  短短的几个月,从家里旗帜不倒,外面彩旗飘飘人人艳羡的顾总,变成了一无所有的流浪汉。

  昔日的对家有年轻心性不稳的听说顾子然的惨状,组团开车过去嘲笑他。

  我听林总说,现在的顾子然可能是无法接受落差,整个人变得疯疯癫癫的。

  而且每天都在我在的公寓附近徘徊,像是在蹲点等我,劝我最近不要过去。

  我感谢林总的好意,连忙点头应好,并告诉她我心里有数。

  顾子然让我难受了那么久,现在依旧如鲠在喉。

  既然下定决心要整治他,我自然不能让他过得太轻易。

  我给他打了个电话,表明我得知了他的境况,可以帮他,但是为了保护孩子,要等我安顿后孩子才能去。

  我给了他希望。

  却又花重金找了人专门去欺负打压他。

  后来替我办事的人,主动退了钱,让我不用再脏了自己的手。

  他告诉我,有的人不挑食,不管是男是女,不管有病没病。

  尤其是没人管的流浪汉,更是逃脱不掉。

  听完他的话,我浑身起鸡皮疙瘩。

  后来,我没有再管顾子然,也没有特意打听。

  我一心一意地在家里陪福福玩耍,晒太阳,玩游戏。

  日子如流水。

  福福很快就能走路了。

  林总拿着学步车过来的时候,还一直拍腿恍然道:“时间竟然过得这么快,又是半年过去了,我还以为福福还不会走路呢。”

  我取笑她,结不结婚的吧,可以先要个孩子,这样学步车肯定就不会浪费了。

  她瞪圆漂亮的眼睛认真地说:“你真是说到我心里去了,我也正有此意。”

  我惊喜地望向她。

  随即我们就养育孩子的话题讨论了半天。

  等话题结束,她一拍头:“你看我最近这记性,我来找你是想说顾子然死了。”

  ……

  对上我毫无波澜的眼睛。

  林总静了静,很快调整情绪:“你是真的放心他了?”

  我撇撇嘴角:“自从他拒绝给福福掏医药费那天起,我就彻底放下了。”

  “明白他只会阴魂不散后,我就想让他消失了。”

  “他的尸体还没人管,我把位置发给你,如果你想管可以去,记得戴墨镜和口罩。”

  林总走后,我犹豫再三,还是去了。

  很惨,惨不忍睹。

  多看一眼都觉得伤眼睛,最后的时光他是真的受罪了,可以看得出来。

  陪我去的人都要求加钱才行,实在是恶心他们说。

  我把顾子然葬在了他妈妈的隔壁。

  活着的时候没能看见最后一面,死了再续母子缘吧。

  哪怕顾子然对于他母亲的死亡并没有表现出特别的伤心。

  我把菊花放下,对着顾子然的墓碑喃喃自语:“你们说剩菜没事,结果婆婆死了。”

  “你说出轨没事,结果也死了。”

  “一切都是你们咎由自取,怪不得旁人。”

  我唠唠叨叨好一会,才走开,此后一生再未去过。

  而那天我找了个酒店洗了澡,换上新的衣服,打开房间门。

  福福跺着小脚步,一步一步地向我走开,嘴里还带着独特的奶音喊:“妈妈,妈妈。”

  我张开双手紧紧拥抱住了我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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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婆快死时,老公在陪小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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