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安忍着身体不适,回到家里给宁北峰报平安,为他做完早饭赶往公司。
路上堵车,她紧赶慢赶到了设计部的时候,还是迟到半个小时。
同事们看到宁安过来,便让她去办公室见李月。
宁安站在门口,深呼吸后敲敲门。
“进来。”
里面传来李月的声音,听起来并没有生气的意思。
宁安推门进去,直接道歉。
“抱歉,我路上堵车耽搁了上班时间,下次会提前出门避免这种情况发生。”
她望着眼前雷厉风行的女人,已经做好被整治的打算。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机会,李月不会放过她的。
但宁安的心思根本不在这上面。
比这个更重要的是,昨晚她和京辞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在公司里碰面了,她都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昨晚要不是她求着京辞,京辞已经把她推给别的男人了,哪怕知道她不情愿,恐怕也不会出手干预。
对于京辞来说,她就是个刻意安排在身边,用来随时欺负折磨的人吧。
耳边传来李月的声音,将宁安的思绪拉回来。
“行了,迟到就迟到吧,没必要这么正经的跟我道歉,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有多可怕多欺负新来的呢!”
李月忽然摆出一副不以为意的大度模样,听得宁安惊讶。
她迟疑着:“你真的不生气?”
“上班嘛,难免会有突发情况,我不是那种上纲上线的人,不会扣你工资。”
李月拿起一份文件,递给她:“喏,今天你就负责这个吧。”
看着她好说话的样子,宁安心里惊疑不定,缓缓接过文件:“那我就出去了?”
“去吧。”
李月挑了挑眉,抱着胳膊继续看电脑。
屏幕光映照着她若无其事的样子,宁安连连看了好几眼才离开。
上次的事情之后,她和李月也算是心照不宣的结下梁子了,为什么对方不逮着这个好不容易才有的机会做点什么?
宁安一阵不解,轻轻关上门离开。
视线隔绝的刹那,李月随即望向百叶窗,看到那抹离开的身影,笑意化为浓浓的嘲讽。
她轻嗤:“蠢货,你就等着乖乖离开公司吧!这可是我为你准备的一份大礼!”
工位上。
宁安翻开文件,越看越是神色凝重。
文件里是一个待完成的设计项目,价值几百万的项目,只有为一位客户设计礼服的任务。
项目完成后,负责的人会拿到几万块的绩效奖,上面的要求看起来也不高,这种好事换做任何人都留着自己做了,李月不可能无缘无故给她。
除非客户要求高,角度刁钻,不是个好伺候的。
宁安端起杯子去接热水,决定先试着画出稿图去会会那位客户,回来的时候就听到几个同事在幸灾乐祸。
“我就说得罪李经理没有好下场吧?全设计部死磕一个月的项目被她接了,接下来可就有好戏看咯!”
“那个贵妇出了名的眼光毒要求高,还是为她女儿设计成年宴会的礼服,对我们来说都是地狱级难度,更何况她?”
“呵,进来实习的第一个项目就完不成要赔违约金,到时候京总不生气才怪,她很快就可以卷铺盖走人了。”
果然。
宁安握紧水杯。
她就知道李月不是平白无故那么好说话的。
不过既然她接了项目,就没有再反悔的可能,无论多困难都要试一试。
只是不知道几年都没有接触过设计工作,能不能进行顺利些。
宁安正想着,身后忽然传来严厉的训斥。
“你们设计部吃饱了撑的没事干是不是?项目指标都完成了吗?整天就知道嚼舌根!”
员工们看到宁安和她身后的林深,顿时噤声,低下头不敢吭声。
宁安回头,对林深感激地笑笑。
林深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
“京总找你有事,跟我来吧。”
话落,众人又忍不住竖起耳朵听,神色各异。
宁安是靠勾搭京辞进来的事,他们都心知肚明。
本以为京辞不会将宁安放在眼里了,毕竟上次出了报表的事,看京辞的态度也没打算护着。
怎么忽然又要单独在总裁办公室见面?
宁安敏锐察觉到背后的几道视线变得奇怪,放下水杯,步伐迈得极为犹豫。
是为了昨天晚上的事吧?
京辞要找她算账了。
宁安紧张到呼吸放轻。
偏偏到了门口的时候,林深并没有进去的打算。
“进去吧。”
办公室内,男人神色矜冷,左耳戴着耳机,对着电脑在开视频会议。
宁安放轻脚步进去,身后办公室的门就关上了。
京辞扫了她一眼,随即收回目光,修长手指把玩着钢笔。
“嗯,你们在做调度的时候检查三遍,不要再出任何纰漏,我说过,不会给任何人犯第二次错的机会,哪怕是黄金员工也不行,明白?”
宁安无措地站在旁边,看着他开会时霸气掌控全局的样子,只觉得一切都好不真实。
他们在一起谈恋爱的时候,京辞只是个没有褪去稚气的俊秀男孩,刚步入大学不久,每天都是热情阳光的样子和她约会。
转眼几年不见,京辞竟全然没有了往日那些青涩痕迹,蜕变为杀伐果决,清冷矜贵的成功人士。
这几年来他的蜕变,也有她决绝分手做的一份贡献吧?
宁安垂眸出神,丝毫没有注意到京辞已经合上电脑。
京辞摘了耳机,扔在桌上。
听到动静,宁安抬头,猝不及防对上他幽深的双眸。
她心里微紧,走过去:“京,京总找我什么事?”
见她左侧脸颊微红,像是被人打了,京辞目光微沉。
“过来。”
宁安依言靠的更近。
京辞拧起眉头,抬起她的下巴往左边侧了下。
“被谁打的?”
宁安抿了抿唇:“没有谁。”
京辞收回手,冷冷道:“那就说说昨晚的事,你这是打算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闻言,宁安的脸颊迅速发烫。
她看到京辞衣领下隐约的红痕,更是不敢直视对方的眼睛。
昨天她太难受,也就极为主动地开始撩拨京辞。
想到一些不可说的画面,宁安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我没要装做无事发生。”
她猜不透京辞的心思,试探道:“多谢京总昨天救我。”
京辞回身坐下,眼底满是锐利的审视。
“口头上的谢可没有诚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