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辞抿唇,眼神冰冷。
眼看着他要生气,林深赶紧解释:“这位宁小姐被京总的仇家带走,险些没了清白,想要以死反抗才变成这样的。”
“嚯!性子够烈的啊!”
宋君川啧啧两声,复又严肃起来,“不过说真的,像她这种情况,身体已经快要亏损到极限了,到时候发生什么事都有可能,必须好好调理。”
他想了想,拿出纸和笔。
“我开点中药方和可以补身体的营养餐,她必须按时
吃药吃饭,晚上保持充足的睡眠,不然神仙来了也难救。”
京辞看向雪姨。
“找个会熬药的佣人来,再请两个营养师和厨子,每天负责宁安的饮食和汤药。”
闻言,雪姨很不高兴地皱皱眉。
她走过去,“先生,你这是要把宁安安置在家里好好调养吗?她曾经对你做的事,你都忘记了吗?是死是活看她造化就是了,先生没必要心软帮她,她就是喂不熟的白眼狼!”
此话一出,宋君川的眼神更八卦了。
合着这女人曾经还伤害过京辞?
他偷偷乐了。
不可一世的京大老板,居然也受过情伤。
京辞蹙眉,不悦的目光落在雪姨身上,一字一顿道:“我吩咐你照做,雪姨,你逾矩了。”
他的眼神如刀子,清醒又凌厉。
雪姨只觉得心都剜了一刀,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睛,满眼受伤。
逾矩?
她恨不能把京辞当成亲儿子,心疼他从前受过的苦,这些年都是尽心尽力的照顾,哪怕是雇主和佣人的关系,她也同那些佣人不一样吧!
而如今为了那个狐狸精,京辞居然说她逾矩!
雪姨气得双手都在发抖。
她心里对宁安又恨了几分,强忍着镇定点点头,“好,我这就去安排。”
说罢,她转身气冲冲地离开。
林深在后面看着,忍不住小声道:“京总,雪姨好像很生气。”
“不用管,她在宁安的事上插手太多。”
京辞起身,上楼去看宁安。
房间里,宁安依旧昏睡着。
不知是梦到了什么,她睡得很不安稳,眉头一会蹙起一会舒展,苍白的唇轻微张合,好像在说梦话。
京辞轻轻把门关上,走到床边盯着她脆弱的面容。
“呼……”
宁安发出声音,似乎在呢喃。
京辞俯身低头,靠近她的唇瓣。
“害怕……阿辞,我害怕……”
京辞浑身僵住,眼底刹那间涌出强烈的情绪。
她梦到了什么?
“害怕,阿辞我好怕……”
宁安沉浸在梦中。
梦中依旧下着暴雨,宁家破败不堪,熊熊火光冲天,竟然不能被雨浇灭。
她站在雨中,火势渐渐蔓延过来,双腿却沉如灌铅,无论如何都移动不了半分。
宁安绝望着大叫京辞的名字,在火势蔓延过来的瞬间,浑身刺痛。
她猛地睁开双眸,一口气喘上来,双手骤然收紧。
入目是白色天花板。
宁安缓了两秒,被脖间的刺痛逼着清醒过来。
她记得她被王全祥的儿子带走了,为了不被毁掉清白宁愿一死,再然后……
“哑巴了?”
耳侧传来清冷的声音。
宁安转过头。
男人背着光站在床侧,神色冰冷,眉头微蹙着。
“阿辞。”
宁安叫他,又猛然回过神来,“不,京,京先生,我这是已经回到宁渊了吗?”
京辞在她改口的一瞬间蹙眉,沉声道:“算你命大,既然醒了就把手松开。”
他没有动,依旧在床边伸着手,食指被宁安紧紧攥着。
宁安连忙收回手,摸了摸脖颈间的纱布:“是你去救的我吗?你怎么知道我在哪里?”
“你想多了。”
京辞坐在椅子上,摩挲食指,淡淡道:“王全祥不知死活攻击我的公司,我只不过是派人去教训王晰,正巧碰到你在那里。”
他嫌弃地瞥了宁安一眼,“没看出来你这么蠢,你是王晰的谁?凭什么觉得以死相逼能够吓唬他收手?这么多年脑子一点都没长进?”
刚醒来就听到这样疾言厉色的嘲讽,宁安心里一痛,有些无措地抓紧被子。
看来她就算是受伤,京辞也不会再有半分怜惜了。
宁安嘴里发苦,无力道:“我不是为了吓唬他,只是为了保住清白而已。”
京辞冷嗤:“你也有脸说清白,不知道为钱睡了多少个男人。”
宁安呼吸一滞,抬眸望着他,眼圈微红。
她的目光易碎,仿佛受了打击一般。
京辞微微顿住,心里莫名的不舒服,声音低下来:“怎么,难道我冤枉你了?”
“如果我说,这些年我从来没有和别的男人发生过关系,只跟你睡过,你信不信?”宁安忽然问出这话。
能这么说只因一股冲动。
她知道京辞在这件事上对她有许多误会,从前破罐子破摔也就算了。
但现在不同。
当时以死保全清白,不仅是不想被那些禽/兽/玷污,更是因为这些年无论到了何种艰难的时候,她从来都没有突破过底线。
内心深处似乎有种声音告诉她,她这辈子只能有京辞一个男人。
她做不到和其他人有肌肤之亲。
可能这件事在京辞看来,荒谬又可笑。
当初口口声声说他是穷小子,配不上宁家高门的人,又怎么会为了对方守身如玉。
宁安咬了咬唇,“我刚才随便一说,不管怎样还是谢谢你救了我。”
京辞面沉如水。
果然,这女人就是满嘴胡话。
他刚才竟然差点信了。
京辞表情冷凝着起身,刚要开口,外面忽然响起敲门声。
女佣阿若端着托盘,小心翼翼地走进来。
“京总,营养餐和汤药抖备好了,我来送给宁小姐。”
闻言,宁安下意识看向京辞。
有药,还有营养餐?
京辞会对她这么好吗……
察觉到她心里在想什么,京辞冷冷道:“放你两天假,两天之后马上去公司跟进项目,现在你要是垮了,丢着赵家的项目不管,公司还要赔付三倍的违约金。”
宁安眼神闪烁,默默点头。
果然,只是为了公司项目而已。
她接来汤药,乖乖喝了,即使苦到发涩也忍着没有叫苦。
京辞看她一眼,面无表情地离开。
房门关上,他抬起手。
左手食指被攥红,到现在还有两道印子。
京辞盯着看了几秒,自嘲地冷笑,离开。
房内阿若帮宁安递过去一双筷子,轻咳道:“宁小姐,我可要提醒你,你以后的日子不好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