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水晶,白色玫瑰,以及宋子越身上那套宝石蓝的西装……夏知恩瞧在眼里的时候也是一怔。
难怪自从刚刚开始,自己踏进教堂就有一种难以名状的熟悉感。
但是这种从何而起,在哪里见过?可她有一时间想不起来,直到见到了宋子越出场她才恍然大悟。
这一切,她在年少幻想的美梦中曾经见过。
那个时候,她枕在宋子越的膝上,曾经笑嘻嘻的幻想国童话镇一样的婚礼。
当时,宋子越还有些难为情的摸了摸鼻尖:“你总不会为了满足你的幻想,然后婚礼上让我套着麋鹿上场吧?”
“不行吗?”夏知恩嘟嘴然后挠了挠脑袋:“那行吧,饶你一马,还是西装,宝石蓝的哦!”
“为什么是宝石蓝?”宋子越再度蹙眉,这个颜色明明巨丑,他决绝!
“宝石蓝,星辰大海的颜色的,结婚的时候当然要选这个颜色的西装,为了祭奠我的征途……”
现在回想起来那一天的旧事,宛如隔着室外绵绵的一层细雨。
明明是真实发生过的,却恍如隔世般遥远。
原来曾经的自己是那么的幼稚,也曾做过那么甜的梦!
而宋子越也曾经百里挑一的迁就过自己,可是她只猜中了开头,却不曾想到会有这样的结局。
如今,自己在早已不复从前,心中的那个住着家人跟美梦的童话镇早已被事态的险恶踩碎,幻灭了在了身后。
而宋子越再也不是她的星辰于大海,他们两人之间早已在纷纷扰扰中渐行渐远到了星河的两端。
不过,迎上宋子越的投掷过来目光,夏知恩却还是笑了起来,然后由衷的符合着众人的掌声鼓起掌来。
宋子越,无论怎样,谢谢你!
谢谢你当年的温文尔雅的宠溺,谢谢你在最为不堪的时光中给了我曾经做梦的机会……
也谢谢你的朝秦暮楚,谢谢你的薄情为刃,让我明白爱情两个字是多么容易幻灭……
谢谢你的放手,也谢谢你的不再纠缠,愿此去经年,我们两厢安好,互不相欠。
隔着掌声,这个一排排人群的阻隔,宋子越还是跟从前一样,似乎能一眼望穿夏知恩的心事。
夏知恩,也谢谢你,谢谢你今天能如遇而至。
今天,在这座教堂之中,正在举行的及时一场婚礼,也是一场对我们过往的祭奠,我穿着你层设想的宝石蓝的西装,迎娶的新娘却不是你,你心里会是什么样的感觉?
你会有一点点失落吗?
还是说,你连最后的一点点失落都没有?
即便是没有也不觉得奇怪,毕竟,你的心从一年之前就已经不在我这里。
终于,宋子越的目光还是从夏知恩的身上收了回去,变得跟从前一样的儒雅从容……
当当当,当当当……
新娘已经缓步入场,众人的目光纷纷落向新娘,不过只是一眼,宾客之间瞬间就开始交头接耳。
“我的天啊……宋子越是何等的一表人才,新娘怎么……”
“嘘嘘,商场联姻,取的是家底,新娘子怎样有什么所谓?”
“但是也不能,这么……”
“小点声,岳家可是南方一霸,你这话如果让有心人听了去,明天你们家公司就会出现在岳家的收购名单上!”
尽管身后的两个人压低了声音,但是这番话还是落尽了夏知恩的耳朵里。
男方的宾客想必从前的时候一定没有见过岳小姐本人,要不然也不会这样吃惊。
夏知恩之前的时候从宋子初哪里已经目睹过岳小姐的芳容了,跟他们比起来相当淡定。
“宋子越的胃口还真大,什么都吃的下!”
濮寅玖一边附和之着众人的掌声,一边淡淡的开了口,不够他微微侧头看向夏知恩,很明显这句话是对着夏知恩说的,而且很明显的他的语气里多了一些揶揄。
夏知恩回头侧头看了一眼濮寅玖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觉得他这句话的意有所指,具体指的是什么,她却不太清楚。
多事事不如少一事,夏知恩并没有选择跟濮寅玖搭话,而是选择把目光落在了与自己座位擦肩而过的新娘子身上。
新娘子看上去比找照片里还要丰盈,整个人从身边经过的时候,宛如一堵一动的肉墙!
也难怪别人非议,新娘子跟新郎的确身材相差过于悬殊,而且真人比照片有冲击感多了,夏知恩不免也皱起了眉头,宋子越还真是豁出去了!
不过细看之下,夏知恩脑海中就是嗡的一声巨响……
新娘的身上的那件婚纱……明明就是那天自己站在橱窗前看的那一件……
是啊,夏知恩,你没有看错,今生算我自作孽没能娶到你,就让我迎娶一个念想吧,就当作眼前迎面走来女人,就是你……
婚礼有条不紊的进行中,岳小姐看着宋子越的时候,眼睛都是熠熠生辉的小星星。
而宋子越从来都是逢场作戏的高手,他脸上同样堆满了笑容,旁人瞧不出任何一样。
夏知恩就一直远远的瞧着,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说不出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婚礼进行的相当顺利,没有出现一丝一毫的小插曲,等神父宣读了完饰演,宋子越跟系娘子相互交换了戒指,夏知恩就起身悄悄的离开了教堂。
看到这些就足够了,婚宴她也不打算前去。
夏知恩看着教堂之外绵绵细雨打在抽芽的新柳上,深深的吸了口气,春天来了一切糟心的旧事都葬在冬雪冷风里吧,但愿一切都已过去!
“你说,那么多人喜欢把人生最为庄重的时刻选在教堂这种地方,把所谓的誓言交给神父跟上帝,所谓的救赎是真的?还是说不过就是一个幌子?”
夏知恩正要抬手去撑手中的雨伞,身后忽然就传来了一个声音。
她回头,就看到濮寅玖朝着自己踱步缓缓而来。
今天他穿了一身帅气得体的黑色西装,夏知恩一眼望上去就生出了一种极其微妙的错觉。
他就像是一个教堂前收了羽翼的暗黑修罗,周身正在不断的张扬着一种的炸裂气焰,就好像他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不过是因为他就是想着要刻意去挑战上帝的权威!
而且夏知恩实在不明白濮寅玖跟自己说这番的是什么意思,总之听起来很危险,像是在猎手得手之前的警示!
“玖哥怎么也出来了?”夏知恩看着濮寅玖,出于礼貌的简单的寒暄了一句,但是她手上的动作并没停然后是砰的一声打开了雨伞。
她要离开这里,离着濮寅玖越远越好。
“里面上演的戏码太腻而且太走心,身为一个专业演员而感到自愧不如,呆不下去所以就出来了!”濮寅玖单手插兜勾起了唇角反问:“你不也是一样吗?”
“……”
濮寅玖总结的还尼玛透彻,夏知恩居然无言反驳。
“刚刚阿勇送我来的时候有急事走了……”濮寅玖抬头看了一眼外面的雨势目光一收很快就落到了夏知恩的身上:“雨很大,能跟你挤一把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