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秦悠悠见童溪的神情有了明显的变化,忍不住猛然往后一缩。
刚才自己不都跟她解释过了吗,自己叫秦悠悠,根本不叫什么苗苗!她这个人怎么这么奇怪?
“你骗不了了我的……”童溪却不管秦悠悠的闪躲,抬手就抓住了秦悠悠的手臂,另一只手攀附而上然后就要摘秦悠悠的眼镜。
“童小姐,你到底想干什么?”
秦悠悠就算是再好的脾气也忍不住着恼,她几乎是一下子病床边蹦了去起来。
必须离开这里,这个叫童溪的女人举止太不正常了!
“你别走!你左边眉尾处是不是一道伤疤?很小时候就有了……”
秦悠悠原本想着离开病房,可忽然听到童溪的话脚步下意识的就是一顿,整个人也僵直的立在了原地。
她几乎是本能的去摸自己的眉骨处的那到不起眼的伤疤,心口随之像是被人电了一下,紧接着脑地里就是嗡的一声。
秦悠悠虽然平时是个不善言语的人,但是对于身体的一些小细节的她从来都是相当的在意。
特别是自己的脸!
她只身一个人来帝都打拼,看惯了这个城市灯红酒绿的光鲜就尤为的感到自卑,她没有什么能够武装自己的,所以只能让自己的脸看起来从容干净。
可她原本就不是多出挑的脸蛋上还有些小雀斑跟眉尾处的那到伤疤,这虽然并不是什么致命的硬伤,可在原本就自卑的秦悠悠看来这无疑是雪上加霜。
所以每一次出门画左边的眉毛,她总是要多上的一些时间用遮瑕去掩盖拿到伤疤。
她掩盖的那么好,而且还有头发的掩盖,童溪怎么会一眼看穿?
不过很快秦悠悠就发现,童溪并不是一眼看穿的,她好像对这个伤疤早就心知肚名的样子!
“你怎么知道的?”
现在秦悠悠再看童溪的时候觉得她就像是是一个怪物一样,让人不寒而栗。
这个伤疤,秦悠悠曾经问过她的妈妈很多次,她妈妈含含糊糊,最后就说不小心磕的。
后来,秦悠悠留意过她妈妈每一次说的地点跟时间都不一样,所以这个伤疤到底是什么是时间在什么地方落下来的,秦悠悠至今也没弄明白!
一个自己母亲都讲不清楚的伤疤,眼前这个陌生女人怎么会知道?
“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童溪看着躲得远远的秦悠悠,苦苦一笑,眼泪就随之滚了下来:“爸爸,妈妈,红房子……南山孤儿院,苗苗,欢欢……你都不记得了吗?”
“你到底在说什么啊?!”
听到童溪嘴巴里碎碎念着一系列的奇怪的名字跟地点,秦悠悠几乎要蹦快了!
“苗苗,我是姐姐欢欢!你就一点点也不记得了吗?”
童溪难以置信的盯着的秦悠悠,眼眸睁的大大的是那么的不甘心!
“你想想我们以前住的红砖墙的老房子,房前的小院子里种满了向日葵,爸爸给我们做了一个小秋千……你额眉尾上的那道伤疤就是我们两个在秋千上打闹的时候,你不小心摔下来磕伤的!就因为这个伤……妈妈整整骂了我一个下午……你真的就不记得了吗?”
爸爸,妈妈,向日葵,秋千?
秦悠悠听到这里的时候,脑海中就是一炸!
童溪所说的这些东西,在很久很久之前还会时不时的出现在秦悠悠的梦里!
红砖墙的房子,的确是一个大大院子,有向日葵,还有很多不知名的小花朵。
梦中,秦悠悠总是追着一个小姑娘奔跑,总是喊她姐姐。
后来她追着追着就被人关进了的一个四处都是黑栅栏的院子里,怎么叫喊都没有人理会。
这个梦也并不是常常出现在秦悠悠的脑海中里,但是偶尔出现一次就会记很久很久!
可是当她梦醒的时候她发现自己所生存大环境跟梦里的那个地方有着天壤之别。
后来她曾经把自己梦到的一切都告诉了自己的母亲,甚至还开玩笑的说,妈妈,你说,那是不是前世的记忆呢?
我感觉,我好像梦到了前世,我前世应该有个姐姐,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我真的希望自己这辈子还能遇到她!
秦悠悠的妈妈是一个文化程度并不高的中年女人,非常的迷信,而且对于这种前世孽债之类的谣传更是忌讳的要命,勒令她以后不许再提。
除此之外还告诫她不要胡思乱想,在做这样的梦小心是会生病的!
那个时候秦悠悠还很小,她见母亲神情严肃,甚至是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只好乖乖的点头。
后来她也不是没做过那样的梦,但是再也没有跟外人提及过,久而久之,随着年岁的见长她反而也明白了,那或许不过就是自己很小的时候对于美好生活跟跟漂亮房子的一种美好期许的心理映射吧!
毕竟,她也想跟其他小朋友一样,想要一个属于自己的干干净净的小房间,而不是到了上小学的年纪还要跟着父母挤在一张床上!
但是这一些,自己除了跟妈妈提起过一次从来都没有跟任何一个人提及过,眼前这个只有一面之缘的童溪是怎么知道的?!
秦悠悠无比惊恐的盯着童溪,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根本缓不过神来!
眼前的童溪到底是一个什么人?
还是说,自己那些一直藏在脑海中的“前世记忆”其实根本不仅仅是前世记忆?!
“苗苗……过来,到姐姐身边来!”
童溪就那么怔怔的凝望着秦悠悠,脸上的泪水早已滚满了脸颊。
从见到秦悠悠第一眼开始,童溪就明白,她的命来找她了!
当年自己所背着命运之神偷偷拿走的一切,当年一己私欲所犯下的所有罪孽,全部都要被公告之于众了……
童溪跟秦悠悠的确是一对亲姐妹,中间相差三岁!
事情还要从二十年前说起。
二十年年前的帝都市郊,有一片出出了名的红墙砖老房子。
那可不是一片普通的房子,一般都是文艺工作者跟学着的聚居地。
这其中住着一对中年夫妇,男主人姓于,是帝都某大学著名文学院的教授,女人则是一个芭蕾舞演员,两个祖籍外地,靠自己的努力在帝都扎了根,相遇相知相爱,最后有了两个孩子,大女儿叫欢欢,小女儿叫苗苗!
因为小女儿是早产儿,一家人对小女儿尤为的疼爱,外加大女儿长她三岁,所以凡是也要求大女儿的让着小女儿,但是两个女儿毕竟是年纪差不多,也不免总是为了一样东西东西抢破脑袋。
虽然这座房子里整天几乎都是两个小女儿打打闹闹的声音,但是一家人过的也是相当的幸福,对未来更是充满了美好的憧憬。
可是好景不长,谁也想不到意外跟明天哪一个会最先造访。
那是圣诞节前夕,欢欢跟苗苗的妈妈受邀去俄罗斯参加一个芭蕾演出三天,爸爸也一同前往,就把两个孩子托付给保姆。
他们夫妇二人从来也都没有出过这一样的远门,临别之前更是对两个幼女难分难舍。
好不容易说服了这对小姐妹,答应她们三天之后给她们带俄罗斯套娃回来她们才破涕为笑。
幼小的孩子总是可爱的乐天派,一个心仪的玩具往往会比爸爸妈妈还要容易打动她们!
可玩具并没有等来,爸爸妈妈也没有等来,飞机失事,机毁人亡。
当这个消息传到国内的时候,保姆并没有第一时间安抚两个年幼的孩子,而是搜罗了家里值钱的东西抵了自己的工资直接卷包袱走人。
那些红房子并不是于氏夫妇的房产,很快房东也得到了消息就来收房子。
那个房东能在城郊的有那么多的房产也是一个不差钱的主儿,这几个月来的房租他自然是不能要了,见家中有两个嗷嗷待哺小孩子,只能联系了警局的人寻找他们的在世的亲人。
可怜的是,经查实她们爷爷奶奶姥姥老爷爷都是英年早逝,父母也没有兄弟姐妹,现在外加父母罹难就成了孤儿。
最后没有办法,他们被民政府门的人送去了附近的南山孤儿院。
孤儿院的日子一呆就是一年多,苗苗因为太小的缘故,吃饭都不能自理的,孤儿院的管理人员见多了这样可怜的孩子,一副心肠也被打磨到挂满了冰凌。
那一年,欢欢六岁。
于是,整个南山幼儿园的冬天,你几乎每一天都能看到一副相同的景象,一个六岁的小女孩怀中抱着一个三岁的小妹妹,坐在门前的青石台阶上,一坐就是整整一个上午,然后又会是一个下午。
妹妹要爸爸妈妈,幼小的欢欢的也没有办法,管理人员最讨厌的就是孩子哭哭啼啼,进了这里的哪里还有由得他们?
在那群人的眼中,但凡是进了这里,就跟那种美好的童年诀别了,要么就想办法好好活下去,小公主的日子还是梦里边找吧!
即便是苗苗喜欢哭,不怎么受待见,可好在她们姐妹两个人长得可爱灵秀,很快就得到了领养人的青睐。
而且这一次来南山孤儿院的这个领养人来头不小,还是院长亲自接见的,也就是当在帝都声望很高的的童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