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祭年离开之际说道。
君命的脸阴沉不定,左右都是覆上一层寒冰,让人近不得身。
……
陈蔚蓝自醒后,一直盯着病发的某个角落发呆,眼神无光,神色黯淡。
君命深深的望着她,一言不发的抿唇。
“君命。”良久,陈蔚蓝幽幽的喊出口。
“嗯。”
“我姐呢?”她问。
“她不知道。”
“你答应我一件事好不好?”陈蔚蓝快速问道。
“你说。”
“永远别让她知道我的事。”
“……我答应你。”
“谢谢你,君命。”陈蔚蓝淡淡笑了,只是笑颜再也没有往日的那般灿烂如雏菊花。
“鸡汤是顾瑞雪给你炖的。”君命瞥了一眼保温盒一眼。
“君命,我想一个人静静。”陈蔚蓝蓦地打断他。
君命蹙眉,想了一会儿开口“你可以当我不存在。”
“……”陈蔚蓝眼底透过一抹苦涩黯淡,一闪而逝。
轻轻阖上眼,不想看见任何人。
她现在是脏的,她不想见到任何人。
……
犹然记得十一岁那年。
小蔚蓝最喜欢的就是和自己的爸爸妈妈回外婆家。
外婆家在一个名叫桃居的小渔村,一个简单,勤劳,朴素,热闹的小渔村。
每到周日,陈爸爸就会带着一家人去看外婆,外婆一听到他们要来了,就会坐在村口的一棵槐花树下等着。
那时候,陈爸爸工作不忙,陈妈妈周日也能好好休息。
他们在外婆家一住就是一天一夜,白天的桃居渔民的一天,是从早起开始的。
天刚朦朦亮,勤快的村民们已经起身打扫院子,随着村民们忙碌的身影在小巷里出现,这个传统村落就从昨夜的寂静中苏醒过来了。
外婆身子骨很健朗,还能偶尔扛着锄头下地干活。
她常常起得早,小蔚蓝起来洗脸的时候,外婆已经乐呵呵的掂着从外面小市集里绿油油的小油菜回家了。
外婆亲手晒出来的鱼干吃起来特别香,自家门口,架起竹编,开始晒鱼干、虾干、还有菜干,因为渔村里人家少有冰箱,这是他们独有的储放食物的一种方式,晒出来的鱼干吃起来独有风味。
在渔村周边散步,绕到渔村东面一处视线开阔可以看到大海的高地上,顿时豁然开朗,大海一览无余的展现在眼前,光着脚丫踩在沙滩上,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小蔚蓝特别黏外婆,爸爸妈妈帮外婆织渔网的时候,小蔚蓝就会嘴馋的缠着外婆给她做荚子饭,一种用荚子叶编织起来的饭袋。
外婆最拿手的就是这道了。
这时候,陈妈妈就会唠叨几句,说小蔚蓝是个小馋猫,一到外婆家就馋着外婆的荚子饭。
陈爸爸则是宠女狂魔,每到午睡后,陈爸爸就拉着小蔚蓝去海滩边捡海贝,小螃蟹,小蔚蓝捉不到调皮的小螃蟹,陈爸爸就会偷偷的埋下一只小螃蟹,然后叫小蔚蓝让她来逮。
小蔚蓝终于逮到一只小螃蟹,高兴的又蹦又跳,陈爸爸就会抱着她转圈圈。
小蔚蓝享受着爸爸妈妈和外婆的庇护,无忧无虑的成长,直到十一岁那年,一场车祸,摧毁了她的幸福家庭。
陈爸爸和陈妈妈永远离开了小蔚蓝。
她成了孤儿,没人要的孩子,不,还有外婆,只是外婆在爸爸妈妈去世的第二年就因为患脑癌走了。
外婆去世后没多久,梨荒儿就找到她了,从此后,梨荒儿就成为了她的监护人,这世上待她最亲的人。
她相信是爸爸妈妈在天上给她力量,给她安慰,让她醒过来。
她一定要苏醒过来,她还有大好人生,她还有爱她的人在守护着她,所以她必须醒来,去勇敢的面对。
梦中的妈妈,还是那么多温柔,她宠爱的抚摸着她的头发对她说“小宝贝,妈妈知道你现在很痛很痛,你不想去面对但爸爸妈妈知道,我们的小宝贝一直都是懂事的,勇敢的,宝贝,醒过来吧,你要坚强!你还有很多爱你的人,宝贝……”
“宝贝,爸爸很爱你,爸爸会默默的给你力量,希望我们的小宝贝能够早点醒过来,然后变得更加坚强,爸爸相信你,爸爸永远爱我的小宝贝!”
爸爸,妈妈,蔚蓝不知道该怎么做,如果醒来的话,姐姐会不会嫌弃她?
她真的好怕,真的好怕……
床单被紧紧的捏皱了,陈蔚蓝憋着气,觉得自己身体的每一个毛孔都在痛,心脏像是一颗螺丝钉,被人一圈一圈的拧……
君命的视线没有一刻离开,始终望着陈蔚蓝,她脸上的表情他都看到了,即使心里清楚她现在在嫌弃自己。
他也不敢轻易开口和她说话,他真的怕一不小心说错话,伤了她。
她已经遍体鳞伤了,他舍不得。
“别怕,我会一直陪着你。”
下午。
顾瑞雪和楼易来了。
俩人看着精神气好很多,尤其是顾瑞雪,面色红润好多。
整个人神采奕奕。
顾瑞雪一来就要见陈蔚蓝,但陈蔚蓝谁也不肯见。
唯独君命还在里面守着,一时半刻不会出来。
楼易无奈,那丫头有这样的反应很正常,只是雪儿在家闹着非要来,他早上哄她睡了几个小时,午饭好好的吃了。
“今天我们不回去,别急,给她一点时间。”楼易柔声道。
“我等,等多久都可以。”顾瑞雪点头,目光泛着黯淡。
“不行,我得回去,我得回去,我还得给蔚蓝炖鸡汤!”顾瑞雪眸光突然一亮。
欧洲。
圣尼亚塔监狱一声爆炸响,警报拉响。
几十辆庞大坚固的直升机盘旋于圣尼亚塔上空,空中指挥中心,空日对着耳麦沉声道“给我往死里打。”
一声命令下,激烈的炮轰鸣声和枪弹声不绝于耳。
瞬间,硝烟弥漫,一场血的洗礼就此刻展开。
杰克琼斯海域
一辆游艇在海的中央缓缓行驶。
甲板上,戴着硕大墨镜的男人屹立而站。
“霍先生,圣尼亚塔监狱长给您的电话。”保镖走上去恭敬道。
“霍先生!我们之前约定好的,霍家会派精英过来支援,你怎么可以出尔反尔!”监狱长急切的说着流利的英文。
霍赫夜当时对于卫庄和伊申屠的酷刑可是没有半句话,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这个男人会出尔反尔!
“我改变注意了。”霍赫夜幽幽的弯唇,毫不犹豫的将手机丢到了大海里,瞧着海面平静的波澜起伏,眸底闪过意味深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