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眯起了双眸,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眼底闪过肃杀的气息。“你别告诉我,我的仇人是楚家的人。”
“荒儿丫头!”李暖阳担心她会情绪不利于孩子,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不要激动。
德玛西恒笑“我是你的哥哥,我们是这世界上唯一的亲人,我没有理由骗你,之前不去救你,都是楚四海在追杀我们,我受了重伤,封闭了起来,但现在,今时不同往日,清儿,跟我走吧。”
他伸了伸了手,想要梨荒儿过去,但他那个动作看在梨荒儿眼里,异常的刺眼,刚刚,他说四叔生死未卜已经触碰到她的底线,如今,还说什么他是她的哥哥,张了一张嘴,上下嘴唇一碰她就是他的妹妹了?那有那么便宜的事?!
“我知道你不相信我,但你应该相信安烈,安烈是我的人。”德玛西恒也不气,收会手,插进裤兜里,笑得温和。
“小二,我们走。”梨荒儿没有再理会他,径直绕过他,往前走。
宫美连忙上前小心的跟在她的身边护着,不管那个男人说的话是真是假,她是四海居的女主人,也是月盟的女主人,同时也是她在意的人,她都应该护着她万无一失!!
梨荒儿一众人离开后,德玛西恒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片刻,一个黑衣人走上来,恭敬的向他鞠躬,“少爷!”
德玛西恒皱了眉头,目光落到自己的小腿肚子上,风祭年还真挺狠!竟然真的扎他的腿!!现在,他完全动不了!!
“九死现在人在那儿?”
黑衣人低头回答“回少爷,他人在定海城。”
德玛西恒扬眉,眼底淌过一丝愉悦,他喃喃出声“果然,楚四海出了事……”
真是天助他!
眯了眯眼,他露出一口大白牙阴森森的笑“去,给安烈传个话。”
德玛西恒的话,如同一块小石头砸在梨荒儿的心里,生死未卜,他说四叔生死未卜,他怎么会知道?四叔,现在究竟在做什么?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有给她电话,他不知道他这样,她有多担心?
风祭年找的地方是个四合院,假山流水,菜园,如果不是他们着急离开这里,清净怡人的四合院,看着也是十分不错的。
北屋地板底下有个酒窖,里面藏有大量枪支弹药,够他们武装自己,但,人手不够。
他们短暂休息了会儿,李暖阳联系上雷温,雷温哪里没有什么问题,小欧的亲人已经安全回到家,而且他来的时候还派了几个机灵点的兄弟盯着他们,以防不测。
现在正在迅速赶来。
宫美烧了壶热水,倒了杯热水给梨荒儿,梨荒儿一动不动,坐在木凳子上,双眼看着远处,目光幽深。
“夫人,喝点水,润润嗓子。”
梨荒儿没有声音。
宫美想要再唤她的时候,被李暖阳拦住了,李暖阳示意她先退下,宫美无奈,只好期望李暖阳。
那个男人的话,她也听见了,她不敢往深处想,一想,夫人和四爷都是万劫不复的地步!!
李暖阳坐下后,没有说话,就这么陪她坐着。
一分钟,十分钟,十五分钟过去了……
轻叹了口气“丫头,你不为自己,也得想着肚子里的宝宝啊……”
那个男人的话,怕还是已经扰乱了她。
又倒了一杯热水,递到她面前,“你四叔……”
话音一落,梨荒儿眼角的泪水再也忍不住砸了下来,狠狠砸在了她的手背上!
李暖阳一怔,难不成,她信了那个男人的话?!
“丫头……”
梨荒儿终于扭头看他,之间那一向柔和的眸子里,盛满了泪水,她张了张嘴,涩涩然的“小二,我怕……”
她只会在她认真的时候喊他小二!李暖阳心疼的搂住她,“早上就开始犯傻,还真是应了那句话,一孕傻三年!”
她明白他有心想让她放松,可是,那个男人的话就在她脑子里晃悠,四叔生死未卜!!想到昨晚的梦,想到她的电话四叔不接!她真的好怕!!
“知道吗,那天我找不到她的时候,我心里狠不得立刻杀了我自己……她从小在村子里长大,仅有的两个亲人,对她也是如洪水猛兽般避而远之,还没有我这个外人来的亲切,能给外人一床棉被,也能给外人收拾干净的房屋,却不肯给她一丝好脸色,我当时就在想,世上哪有这样的亲人?”
“但,就是这样的她,对待这个世界依旧美好,依旧保持着她的纯正善良,她消失的那四年,我午夜做梦时,都是她的一颦一笑,我忘不掉她,我自责,我内疚,可是,这些都换不来她,是我对不起她,是我把她带出来的,却没有保护好她,那四年,只要我一想她在我不知道的地方,受人欺负,我就心如刀割,那种感觉,真的比死了还难受……我是你的哥哥”
“我能够理解你现在心情,你当初劝我的时候,是站在了我父母和爷爷的角度,现在,我站在楚四海和你肚子里的孩子的角度上,希望你,一定要好好保护自己,爱惜自己……”
梨荒儿很久很久都没有说话,李暖阳不确定她有没有把他的话都听进去,但,说出去的感觉,身心轻松了许多。
过了好久,梨荒儿才缓缓的问,嗓音像是憋了许久终于找到了发泄口“暖阳,你喜欢她吗?”
闻言,李暖阳眼底闪过一丝笑意“我就知道,你会问我这个问题!”
梨荒儿受到感染,眉眼沾了点笑意,“你肯定是喜欢人家的,要不然也不会惦记她这么久,话说,你有她照片没,我瞅瞅!”
听她言语中不再忧愁善感,他也宽了心“瞅什么瞅?有啥瞅的?!”
“瞅你看中的女人,长啥样!”梨荒儿摸了摸小腹,感觉里面有个小生命是属于她和四叔的,眉眼间更加温柔平静了,那种独属于母性光辉,垂眸含笑的那一瞬简直融化了世间最美的花儿。
李暖阳看着看着,忽然有种儿大不由娘,吾女初长成的感觉,心里酸酸的,涩涩的。
说真的,荒儿自小和他认识,他小心翼翼的护着,生怕不小心伤到她。
院子里一枝腊梅花,小小的花瓣,细而有劲的枝,淡淡的粉白,缠绕在周身的芳香。
风祭年的地方隐蔽,在镇子里是最僻远的地方,倒也不怕打扰到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