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老实巴交跳楼的男人叫代强,在丰州开出租车开了快十年,老婆在一家美容院打工,夫妻二人从农村来到丰州奋斗了十年,平日里省吃俭用总算有了点积蓄,听朋友建议准备在千元商场做个生意,在咨询了招商部之后,确定了楼层、位置和面积,这边签了合同缴纳了三个月的房租为租金,便跑去大城市加盟了一家品牌港式奶茶餐厅店,光加盟费就花了20万,再加上购买设备和物料还有装修、房租、物业费,上上下下投资了差不多60万,但前段时间胡飞找到了代强,说要让代强换个楼层和位置,胡飞有自己的小算盘,他有一个客户也相中了代强的这个位置,如果胡飞能把代强调走,让自己用,这个客户可以给胡飞一万块钱的好处费,有油水,胡飞就积极,他让代强换地方,代强当然不同意,自己装修都装好了,你说让我换位置,我怎么换?一来二去两个人说话声音越来越大,差点打起来。
胡飞气冲冲跑到办公室,找到代强的合同,然后指着合同上的条款说道:“看见没,合同上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在商场进行业态调整时,商户需无理由服从和配合商场的管理,否则商场有权要求商户退场。”
代强没什么文化,看到合同上写的有业态调整的时候商户要服从商场的管理,代强就有点儿软了下去,他轻声道:“可是我这装修才装好,花了好多钱。”
胡飞才不管那么多,说道:“给你两天时间,要么挪地方,要么撤场走人。”
代强有点儿傻眼,手哆哆嗦嗦从口袋里掏出烟递给胡飞,胡飞直接把代强手中的烟打飞转身便走了。
代强紧紧跟着,追问道:“那我这投资费用可怎么算啊?”
“算?有什么好算的,同意搬了你就继续经营,否则退场,押金、租金、物业费一律不退。”胡飞说完快步朝办公室走去,留下老实巴交的代强独自神伤。
晚上回到家,代强把这个情况跟老婆说了一下,老婆一直埋怨,说要不然就搬地方吧。代强有点儿倔,又有点儿心疼装修的钱,想着再找找胡飞,看看还有没有缓和的余地。
第二天一天都没找到胡飞,到了第三天代强看到有几个工人开始拆自己已经装好的商铺了,代强着急了,想要制止工人拆自己的商铺,但工人怎么会听代强的。代强急的团团转,一个大男人居然哭了起来,在办公室来回找人说情,根本没有人搭理他,无奈之下,代强跑到了商场的天台准备跳楼。
了解了事情的前前后后,秦冬冬当着代强的面问韩万里:“韩总,代老板的位置有必要必须调整吗?”
韩万里清了清嗓子说:“代老板属于定铺比较早的客户,店铺位置还比较好,但并不是必须要调整的位置。”
秦冬冬点了点头问道:“那是谁非得要代老板调整铺位啊?”
韩万里又紧接着说:“是新来的运营经理胡飞。”
“噢。”秦冬冬点了点头,他不知道里面到底有什么隐藏的事儿,但他听到是新来的员工,便也没有追究什么。
秦冬冬转过头对代强说道:“代老板,你安心装修、上货、经营,你还是在你的老位置。”
代强满脸的感动,弓着身子双手紧握着秦冬冬的手千恩万谢,秦冬冬突然涌起了一阵暖意。
代强走后,秦冬冬拉着韩万里说道:“老韩,你刚才说那个新来的叫什么飞?”
“胡飞。”韩万里赶紧说道。
“嗯,胡飞,他为什么这么着急忙慌的非得让人家挪位置?”秦冬冬疑惑道。
“呃,秦总,这个不好乱说,很多事大家看透别说透。”韩万里笑着,他知道,这其中含义,话说到此,秦冬冬应该会明白。
秦冬冬点了点头,也不再说什么。
韩万里刚要出办公室,秦冬冬又喊着他:“老韩,一定要交代行政部,员工的培训一定要落到实处!”
韩万里应了一声,转身出了办公室。
……
回到老家的方坤听从了张子扬的建议,在县城最热闹的街上接手了一个十平方左右的店铺,房租倒不高,每个月2000块钱,但转手费却高的离谱,要了十万。方坤咬咬牙接下了这个铺,然后又找人按照蜜果果的形象进行了装修,好在苏华并没有收方坤的加盟费,而且所有的机器设备和材料都是按原价给了方坤。
奶茶店的投入把方坤这几年和楚婷婷一块儿在丰州挣的钱都花的干干净净,这样一来,方坤把所有的希望和精力都放在了这个奶茶店上。
方坤的母亲谢桂花知道了方坤的几个同学都结了婚,也开始催促方坤找个女朋友,如果合适的话就赶紧结婚生子,方坤口头上应着,但心里面时不时还会想起楚婷婷。
方坤的姐姐方茜也对这个弟弟的婚事格外上心,每逢有亲朋好友都会主动介绍弟弟的情况,让人帮忙给介绍对象,在谢桂花和方茜的极力推销下,好像方坤是个卖不出去的老大难,但同样也看得出来她们对于方坤的婚事是多么的着急。
很快,方茜就给方坤安排的第一次相亲,相亲对象是方茜一个同学的表妹,是方坤老家中澧县汽车站的劳务派遣工作人员,平日里就在进站口检查一下旅客的包裹。两个人第一次见面约在了方坤家里,女方还挺重视,女孩的母亲也跟着一块儿去了方坤家。
方坤事情并不知道,他中午在奶茶店监工完装修回家吃饭,刚一进门就被方茜拉住,然后低声说了几句话,方坤脸色大变,冲方茜嚷嚷道:“什么也不跟我说,一进门就相亲,我的事儿你们就替我做主了?”方茜轻拍着方坤说道:“小声点儿,让人家听见多不好?这个姑娘我刚才看了,虽然长的一般,但挺贤惠,是个过日子的。”
方坤不说话,气呼呼的回到了自己屋,然后把房间的门反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