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下后，莫语只一味盯着他，眼一眨不眨。
墨展被她看得很不自在，眼光避开，淡道：“你不要再胡思乱想，身体是最重要的。命没了，就什么都没了。”他现在只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安抚。
莫语虚弱低哑的努力发出声音：“命，就是你，你，就是命。”
这简简单单的八个字，像重锤，字字击在墨展胸口，闷疼闷疼。
他拿固执的莫语无可奈何。她不止把自己逼到死角，也没有给他一点喘息的空间。
喉间压抑的低叹：“不要把自己的命系在任何人身上，要为你自己活。”
莫语目光闪烁，盯着他不语。
墨展暗叹了一口气，“你好好休息，我叫你妈过来，明天我再来看你。”
一听他这话，莫语瞪圆眼，情绪变得激动，疯狂的摆着头，挣扎着就要从床上起来，“你不要走！不许走！不许走！……”床边的监控仪器也“滴滴”乱响个不停。
墨展迅速起身按住她肩，拧起眉，“你别激动，我不走。”
莫语这才死死盯着他，使劲喘息着，渐渐安静下来，监控仪器也才渐趋于平静。
墨展不放心的又轻按了她肩一阵，才缓缓松开，无奈的坐回椅子上。
一种茫然无力感从胸口扩散到全身，让他眉也微拧，久久没有松开。
莫语就一直盯着他，她不管别的，只要他在就好。
……
同一时间的墨展公司里，韩晓晓跟楚子漠通完话，放下手机，眉微微皱起。
楚子漠打电话劈头盖脸就问她在哪？
问他什么事，也不说，只说见面再说。很快就挂了电话。
韩晓晓疑惑不安的过了十多分钟，办公室的门被敲响，李扬走了进来，眼神复杂的看着看着她，“韩助理，楚总找你。”
韩晓晓心里“咯噔”了下，楚子漠竟然直接找到公司来了。
晃神了一瞬，赶紧回了李扬：“李秘书，谢谢。他在哪？”这办公室，墨展不在，肯定是不能让其他人进来的。
“他在会客厅那边等你。”
“好的，麻烦了。”
李扬说完后，转身出了办公室。
韩晓晓从座位上起身，大步跑出办公室。
她出了办公室不久，桌上的手机就响了，在空荡的办公室里响了很久，一遍又一遍，最后不得不停止。
亮着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几个未接电话，是墨展的名字。
韩晓晓跑到会客室时，楚子漠沉静的端坐在一张木质小圆桌边的沙发上。
见到她进来，楚子漠沉冷的脸上露出笑容，“来了。”
“嗯。”韩晓晓看了他一眼，目光微微从他脸上挪开，落到他面前的圆桌上，缓步向他走过去。
上次拒绝去他公司工作的事，她觉得抱歉，却又无从解释，总觉得愧对他。
走到他坐着的桌前，在他对面的一张椅子上坐下，抬眸看向他，“你找我什么事？”
楚子漠没有立即答她的话，只淡笑看着她，看得她心里一阵阵发慌，她慌忙避开了他像是要将她剥光的眼光。
今天的楚子漠好奇怪。
“晓晓。”楚子漠冷冷清清的声音抓回了韩晓晓的注意力，她又转眸看向他。
“我刚从莫语那过来。”
韩晓晓心口一堵，楚子漠……知道莫语出事了？那他刚刚也已经见过墨展了？
所以，现在墨展还陪在莫语身边。
明知道他是不得已，可心里就是止不住的难受，冒酸意。
敛了敛神，问了句：“莫语怎么样了？”
楚子漠盯着她看了片刻，“不太好。”
韩晓晓心口又是一堵，暗吸了几口气，垂眸不语。
“晓晓。”
楚子漠的声音清清凉凉的，此刻却没法安定她纷乱的心。
韩晓晓桌下的手缓缓捏紧，等着他要说的话。
“莫语是从墨展家出去后出的事。我不想问你当时发生了什么，现在这个结果是你想要的？”
韩晓晓双手轻颤了下，没有出声。
“墨展根本没法抛下莫语不管，你还没看明白吗？”
这话像一把利刃，一下直刺韩晓晓心脏，她疼得浑身轻抖了下，脸色微微发白。
这是她一直不愿意去面对的问题。
楚子漠见她一直沉默不语，怒意开始上扬。她就这么认不清现实？非要让自己摔得粉身碎骨才甘心？
“晓晓，你清醒点！墨展不值得你爱，你也爱不起！只要有莫语在，你们不会有结果！”
韩晓晓忽的抬头看向他，眼中清亮，“我很清醒，楚子漠。我爱他，不管有没有结果，我只想珍惜现在。”
楚子漠拧眉，低沉的声音扬高几分：“你爱他就可以什么都不管了？四年时间还没让你看明白？莫语不可能对他放手，你难道真想看见莫语把命赔进去？”
韩晓晓呼吸一窒，睁圆眼瞪着他。
楚子漠一语道出了症结，也是她和墨展都不愿去面对的事。
楚子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尖锐了？不让她有一点点逃避的空间。
缓缓垂下眸，“楚子漠，现在的你，真狠。这才是楚天集团总裁本来的样子吧。”
楚子漠眉拧得死紧，他也不想说这么严重的话，但他不愿意再看她这么掉进深渊爬不上来。
“我对你，从来就舍不得狠心，是你把我逼成现在这样，不得不狠。”楚子漠的声音平静许多，“我不能眼看我捧在手心里的女人，被别人一再践踏，伤得体无完肤。”
盯着她低垂的脸，一字一句咬出：“晓晓，你听好了，我，楚子漠，爱你。以前是，以后也会是。你可以当看不见，因为这么多年，你从来都没有正视过。现在，我不会再沉默。”
他的一字一句，砸在韩晓晓心口，让她喘不过气。
如此霸道的楚子漠，她第一次看见。以前，他即使喜欢她，也没有这么明白的向她宣告过。
只是对她百般纵容，从来不强迫她。
可现在，他的态度，让她心惊，他们之间的关系，好像不可能再维持得像以前一样了。
她捏紧手心，“楚子漠，我不值得你这样。如果你的话说完了，我也该去工作了。”
说完不等楚子漠有回应，一下从椅子上起身，转身便要离开。
楚子漠眸一沉，飞快的从沙发上站起，几步跨上去，拉住她胳膊一个用力。
韩晓晓身体被他拉得一个回转，惊愕间撞进他怀里，她还来不及惊喘，楚子漠的唇就用力碾了过来，她唇上一疼，抽了口气，他的舌就带着侵略长驱直入进她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