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寒卿带着沈慢慢和沈无尘入座。
沈无尘的位置很靠前，战寒卿和沈慢慢在他的下手位置。
皇上皇后还没到。
各府家眷都已经入座。
众人都在偷偷打量沈无尘。
私下里小声议论。
战城带着众人落座后，也忍不住多看了几眼，战城这会形容枯槁，脸色蜡黄，看起来比战家老夫人过世的时候苍老了十岁不止。
战夫人顾蕊芝也是消瘦了许多。
战南星和战婉容两个人乖巧地坐在顾蕊芝身后。
二人也在打量着沈无尘。
“嫂嫂的兄长跟嫂嫂长得好像啊。”战婉容小声说道。
“是啊。”战南星应声，“他们看起来兄妹感情挺好。”
“我也觉得。”
“大哥对嫂嫂也很照顾。”
兄妹二人小声说着话。
他们都不受顾蕊芝喜欢，从小都是奶娘带大的，兄妹俩惺惺相惜，关系很亲密。
他们也不知道为什么娘亲更不喜欢大哥。
大哥的日子其实比他们过得苦得多。
所以，他们是能理解，他跟将军府的人不亲的。
议论声中。
皇上和皇后到了。
众人急忙起身行礼。
唯有沈无尘只是微微颔首。
沈慢慢：羡慕我哥不受制约。
对于沈无尘的无礼，所有人都不觉得不妥，包括皇上在内。
“久闻无尘大师之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皇上客气。”沈无尘和皇上寒暄了两句，皇上又说了几句场面话，夸奖战寒卿平定西山匪寇有功等等，就宣布了宴会开始。
菜肴很快端了上来。
战寒卿给沈慢慢布菜，沈慢慢也不客气，爱吃的吃，不爱吃的直接让战寒卿吃。
这一幕，不知道刺痛了多少官家小姐的心。
那高不可攀的战将军，在沈慢慢面前，半点脾气都没有。
沈慢慢吃饱放下筷子。
战寒卿起身，“皇上，臣有事启奏。”
皇上：合着，你是等你媳妇吃饱了才出来的是吧。
“哦，爱卿，但说无妨。”
“启禀皇上，臣西山剿匪，发现丞相沈伯涛与西山匪寇勾结，于西山下藏匿上万兵器，意图谋反，臣有西山搜剿来的往来书信和西山大当家为证，追风奉命搜查丞相府，在丞相书房暗格中找到了丞相与洛山王勾结的证据，请皇上过目。”
战寒卿说完将自己手上的东西呈了上去。
大太监端着托盘亲自下来接，饶是见过了大世面的他，都腿软了一瞬。
其他大臣和家眷们也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愣在原地，连互相交换个眼神都不敢。
沈伯涛猛地起身，跪在皇上面前，“皇上，老臣冤枉啊，老臣对陛下忠心耿耿，苍天可鉴，老臣与战将军确实是政见不合，也因为小女的事有些误会。”
“但战将军，无论如何也不该因为这些事，就冤枉老臣啊。”
沈伯涛又要哭。
“沈丞相，你来看看这可是你的亲笔信，上面还有你的私章，你跟朕说寒卿冤枉了你？”皇上声音不高，哗啦一下将东西丢在了沈伯涛面前。
沈伯涛打了个哆嗦，他的大脑在疯狂运转，他不知道自己现在还能向谁求助，难不成他真的就功亏一篑了……
沈伯涛不甘心。
他颤巍巍地打开了那些书信，确实都是他的亲笔。
本来就都是真的。
沈伯涛却必须要一口咬定是假的！
只有这样，他才有一线生机。
“皇上，老臣没写过，是战寒卿冤枉老臣！”沈伯涛高声喊道。
“呵，沈伯涛啊沈伯涛，你真行，来人！沈家老小全部押入大牢，刑部大理寺一起严加审问，朕要看看，沈家是不是所有人都嘴硬！”皇上冷声呵斥。
立刻有侍卫冲进来，把沈家老小全部带走了。
沈娇看着坐在那纹丝未动的沈慢慢，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大喊道，“沈婉是我们沈家的女儿！”
她指着沈慢慢。
“她是沈婉！”
战寒卿和沈无尘的目光同时看过去，沈娇的声音卡在喉咙里，整个人颤抖不止。
“慢慢，是本座的双生妹妹，她不是沈婉，不过，慢慢会进丞相府与你们周旋，确实是因为沈婉。”
沈慢慢起身，缓缓地说道。
“沈婉已死在边境乱葬岗。”
“她被你们以莫须有的罪名沉塘，侥幸被河水冲走，一路颠沛流离到了边境慈幼局。”
“她双手被慈悲为怀的沈夫人吊在佛堂早已残废，那慈幼局管事贪污钱款对慈幼局众人非打即骂，更是试图欺辱沈婉。”
“沈婉抵死反抗才保全清白，但她在丞相府多年，身体早就亏空得厉害，最终病重不治，还有一口气的时候，就被管事丢去了乱葬岗。”
“彼时本座遇险，沈婉拼死救下本座，她唯一的要求便是让本座替她报仇。”
沈慢慢看着沈伯涛和周月荣以及那个吓傻了的沈娇，继续说道。
“本座在丞相府对你们做的，都是你们对沈婉做的，不多不少，是你们活着的时候该承担的。”
沈慢慢对上沈伯涛的目光，“沈丞相，你枉为人父。”
“沈夫人，你道貌岸然，端着贤妻良母的姿态，其实，不过是个蛇蝎心肠的女人。”
“这些年死在你手上的无辜女子孩童不计其数，一笔笔账判官本上都记得清楚，日后也会跟你一笔笔算清楚。”
“至于你们，心肠早就坏掉了，一切皆是报应。”
沈无尘向沈慢慢招招手。
沈慢慢走了过去，“哥。”
“沈伯涛，你可知为何你母亲对沈婉的母亲深恶痛绝。”沈无尘问道。
沈伯涛摇头，他不知道，他什么都不知道，他怎么都没想到，沈慢慢和战寒卿他们针对相府，竟然是因为一个沈婉！
“沈婉的母亲才是沈家嫡女。”沈无尘说道。
众人都震惊的看向沈无尘。
沈慢慢也是，她不能测算沈婉相关的事，所以不知道其中原因。
“这么劲爆的吗？”
“沈家那位老夫人是侧夫人扶正，她嫉妒夫人得到沈家老爷的宠爱，在夫人产子的时候，买通了稳婆害得夫人血崩而死，那个孩子，她没有杀死，而是让人送去了教坊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