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夫人惊得脸色大变,她想要尖叫出声,但,这会她却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哈哈哈,她的玉观音碎了。”
“她能看见咱们了吗?”
“太好了。”
“终于可以看见咱们了。”
“你们说她还记得咱们谁是谁吗?”
“试试不就知道了吗?”
“拜见太夫人。”几声悦耳的声音响起。
太夫人只觉得眼前一片漆黑,接着眼前变得昏黄,几个年轻丫鬟模样的人正恭恭敬敬地跪在她面前。
她晃了晃头,强稳住自己的姿态,“你们是哪个院子的,起来吧。”
“是,多谢太夫人。”
几人同时起身,然后缓缓抬头看向太夫人。
太夫人就见眼前出现了几张好看的脸,接着这几张脸,慢慢地掉了下来,在她眼前变成了一滩烂泥。
那几个丫鬟也慢慢变成了白骨。
“太夫人,好疼啊。”
“太夫人,你不是说奴婢好看吗?”
“太夫人……”
“啊!啊!啊!”太夫人尖叫出声,太可怕了,她死死地闭上自己的眼睛,“滚开,滚开,你们快滚开。”
“不是本夫人动的手,不是本夫人。”
“你们出去出去。”
“啊!”
太夫人吓坏了,她尖叫着双手死命挥舞,眼前的几个女鬼正在靠近她,她们一定是想抢了她的身体。
不,不可以。
落在旁人眼里就是太夫人忽然发疯了。
太夫人看到的那些只有她一个人能看到,旁人只能看到她。
“啊!”太夫人忽然看见一张脸贴在了她的脸上,她尖叫一声,吓晕过去了。
“好胆小啊。”
“是啊,她杀人的时候明明胆子大得很。”
“对啊,还很漂亮狠辣。”
丫鬟婆子手忙脚乱地开始掐人中,喊大夫。
她们惊讶地发现,她们一向端庄优雅的太夫人竟然……尿了。
沈慢慢捂着鼻子,满眼嫌弃。
众女鬼也是同款嫌弃。
“她也知道害怕。”
“真想现在就弄死她。”
“姐妹,忍住。”
“大师,你还不走吗?”
沈慢慢见没人搭理自己,大家都忙着照顾太夫人,转身离开,一路出了院子,也没个人阻拦她。
她在院子里转了一圈,最后走到一棵桃树面前,掰下一根树枝,然后分成了十几节,“你们暂时附在树枝上,我身上没有法器,等我回去后,再想办法。”
“是,大师。”
众女鬼应声,她们相信沈慢慢。
鬼其实比人单纯。
沈慢慢把一把附了鬼魂的树枝收在了随身包里。
这会要去哪里呢?
沈慢慢四处看了看,发现自己迷路了。
她正准备算一算自己该从哪个方向出去,就看见战寒卿一身肃杀的走了过来,他本来身上就煞气满满,这会行走在将军府里……
身后跟了一串小魂。
但却没有一个敢往他身上扑的,他们被煞气吸引,却也被煞气阻挡。
好生奇怪。
战寒卿是个好生奇怪的人。
沈慢慢见战寒卿看向自己,调整了一个表情,软乎乎地唤道,“将军。”
战寒卿锐利的目光落在沈慢慢脸上,“你倒是个有本事的,刚一去就能把太夫人弄到发病。”
沈慢慢:我好冤枉的,真的不是我。
“我就是有点倒霉而已。”
“我一进门,你家太夫人不知道怎么就开始说胡话了。”
沈慢慢一脸:我真的很无辜,信不信随便你,反正我是信的。
战寒卿:我半个字也不信。
“既然家里出了事,咱们便走吧。”
“嗯。”沈慢慢点点头,她回去之后还有很多事要做,只是战寒卿有些碍事……
沈慢慢一路都在琢磨,怎么才能把战寒卿弄走。
刚到雅苑。
一个内侍打扮的男人上前,拱手行礼。
“将军,我家主子请您去天香阁一叙。”
战寒卿冷着脸,一身肃杀。
内侍有些打怵,额头上的冷汗差点掉下来。
“本将军身负重伤,皇上特许本将军养伤期间可以不上朝,你家主子比皇上的要求还高?”战寒卿话说的冷硬直接。
沈慢慢:战将军霸气侧漏!他是真不怕得罪人。
能用上内侍的,不是皇上也就是那几位了……
他竟然完全不在乎,也不怕被人家秋后算账。
战寒卿长臂一伸,环住了沈慢慢的肩膀,接着整个人的重量直接压了下来。
沈慢慢:好重,大哥,好重!
战寒卿:呵呵,想看热闹,那就得负重前行。
沈慢慢:其实也没有那么想看了。
“走。”战寒卿低沉的噪音在沈慢慢耳边响起。
沈慢慢艰难地扛着他往里走,路过内侍的时候,战寒卿身子一晃,很不小心地把内侍撞得踉跄后退了好几步。
“本将军本来就伤着,不知道你这奴才故意撞过来,是何居心?”
内侍:这心比黄连还苦,命比那纸还薄。
“奴才知罪,请战将军海涵。”内侍扑通跪在地上,都说这战将军喜怒无常,传言诚不欺我啊。
沈慢慢吃力的扶着战寒卿总算是走到了大门边上……
“滚吧,以后有事没事都别来本将军的府上,碍眼。”战寒卿说完,淡声吩咐,“关门。”
“是,将军。”府中侍卫应声。
咣当关上了大门。
好一会,地上跪着的侍从才爬起来。
他们这种能在主子面前伺候的,哪一个不是八面玲珑,心思精巧。
战寒卿看着是在打他的脸,其实每一句话都是对主子说的。
这堂而皇之的羞辱,战寒卿一个刚刚得胜的将军,真的不怕皇族震怒吗?
内侍收敛心神,恭敬地转身离开,一直到回到马车上,才露出了危险的痕迹,战寒卿,奴才可是深深的记住您了。
雅苑主屋。
沈慢慢费了好劲把战寒卿放在了床上,自己累得坐在床边上喘粗气。
“春桃,水。”
春桃应声给沈慢慢上茶。
沈慢慢接过一口喝了下去,她觉得自己的胳膊都要掉了。
嫌弃地看了战寒卿一眼。
战寒卿眸子微眯:现在沈慢慢已经不装了。
沈慢慢:哎呀,刚刚疲惫上头,咋忘了这位爷,我现在还不能招惹了。
“将军,喝水吗?”沈慢慢眸光一转,把自己手上的茶杯递了过去。
战寒卿垂眸,那意思:空的,我喝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