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慢慢就那么微笑地看着周月荣，直看得周月荣头皮发麻。
周月荣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
“那、那……”周月荣试探着又叮嘱了几句。
沈慢慢一律温声应允。
不知道为啥周月荣心里越来越慌张，那种可能会出大事的感觉，越发清晰。
马车晃晃悠悠的，最终停在了皇宫门口。
“婉婉啊，你，你要记得你是丞相府的女儿。”周月荣临下车前又叮嘱了一句，她想着，不管怎么样，沈婉现在都是以丞相府女儿的身份进宫。
她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沈婉再怎么不知分寸，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找事，刚刚可能是她太敏感了。
这几日相府鸡飞狗跳的，她一定是因为晚上睡得很不好，才会忧思过度。
“嗯。”沈慢慢的表情变都没变一下的应了声。
周月荣原本努力平复的情绪，不怎么就被沈慢慢的一声嗯击碎了，她僵硬的起身，撑着身边丫鬟的手下马车，身体还晃了一下，差点就失了礼仪。
周月荣深吸一口气，急忙稳住，抬起头，脸上挂上了得体的微笑，走在前面。
沈慢慢优雅的下了马车，蔓草伸手扶着，她和楠竹一起陪沈慢慢过来，她们只能把沈慢慢送到宫门口。
“姑娘，你刚刚是暗中给丞相夫人下毒了吗？她脸色怎么变得那么快？”蔓草低声问道。
她好奇！
沈慢慢笑着摇摇头，她这叫攻心术。
沈慢慢缓步跟上周月荣，这次相府的女眷只来了她们两个人，她们自然是要一起进去的。
其他各府女眷都对这个失踪了两年被战寒卿带回来的丞相府小姐很感兴趣。
各种打量的目光落在沈慢慢身上。
沈慢慢姿态高贵，丝毫不在意，她每一步都走的从容优雅。
有年纪小的小姐忍不住低声跟自己母亲说话，“娘，这怎么看也不像是个外室啊。”
“礼仪比我学的都好。”
那夫人点点头，“莫要说话。”
小姑娘努努嘴儿，还是忍不住看沈慢慢。
她总觉得这个丞相府的小姐很不一样，她明明是跟在丞相夫人身侧走着，但怎么瞧着都比丞相夫人更有气度。
衬托的丞相夫人像个婆子。
小姑娘想着差点没忍住笑出声，被母亲瞪了一眼，小姑娘轻咳了两声憋了回去。
皇宫御花园。
沈慢慢缓步走进去的时候，瞬间就吸引了许多人的目光。
“这就是丞相的那个庶女？”
“果然是国色天香。”
“若是不美，怎么能做战将军的外室。”
“是啊，战将军对谁都冷冰冰的。”
“小声些，人家现在可是战将军名正言顺的未婚妻，而且，这是无尘大师给合过的八字。”
“那又如何？不是说她是无尘的亲妹妹吗？无尘大师连自己的妹妹都能认错，那声名在外还不知道是怎么弄出来的呢。”
说话的是卫安侯府的三小姐顾言月，一直爱慕战寒卿，跟卫安候夫人哭了几次要嫁给战寒卿。
好容易卫安候夫人和卫安候都同意了，他们本来准备找机会把事情跟战寒卿提一提，结果，战寒卿一回来就带了个女子。
高调带回。
大家都说是外室。
那时候顾言月就气得不行，但想着一个外室注定一辈子上不得台面，后来外室又成了未婚妻。
顾言月气得暴躁，砸东西的时候不慎摔倒，养了许久才能出门。
郡主府和将军府老夫人的赏花宴她都没去，没见过无尘的本事，她自然是不肯相信的。
这次进宫，顾言月也做好了要让沈慢慢身败名裂的准备。
在见到沈慢慢的瞬间，嫉妒击碎了顾言月平静的内心。
“果然是个以色侍人的，谁知道她跟那个沽名钓誉的无尘是什么关系，保不齐……”顾言月的后半句话还没出口，不知道从哪里飞来十几只蜜蜂，直奔顾言月的嘴。
“啊！”顾言月惊叫出声。
周围的小姐夫人们都吓坏了，大家本能地往后退。
但神奇的是，蜜蜂只攻击顾言月，而且只蛰嘴，蛰完立刻飞走了！
顾言月倒在地上疼得惨叫连连，“啊，啊，我的嘴，我的嘴。”
“刚、刚刚顾、顾小姐是在说无尘大师……”不知道是谁惊呼出声。
这是天谴吗？
顾言月立刻被几个力气大的嬷嬷拉走了，这哭哭啼啼的万一影响了娘娘们的心情，可是大事。
短暂的沉默后，议论声又响起。
“这也太可怕了。”
“是，是啊，顾小姐只有嘴被蛰了。”
“那是在说她胡言乱语，所以……”
沈慢慢神色始终优雅淡漠，像是没有听见大家的议论，乖巧的跟在周月荣身边，如此一对比，她沉稳大气。
比之其他家的小姐，不知道强上多少。
一直在观察的皇后和太后身边的掌事嬷嬷也忍不住点点头，这么瞧下来，丞相府的这位小姐果然不简单。
御花园里有几个宫女和小太监，悄悄的离开。
沈慢慢不着痕迹的将所有情况都尽收眼底。
这皇宫里，果然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按道理说，这里面不可能没有冤魂作祟，但，她却什么都没看到。
她明明可以到沈婉沈韫那些人身上的黑线……
难道是跟沈婉复仇有关的可以看到，其他的，作为沈婉的身份却看不到？
沈慢慢只觉得这个契约制约真的很碍事，随即扬眉，无妨，要不了多久，丞相府就要垮了。
皇后宫。
给皇后送信的小宫女跪在地上，把刚刚御花园的一幕如实说了一遍。
皇后抬眸，“卫安候的这位三小姐，倒是个蠢的。”
“你说沈婉端庄优雅？”皇后看向小宫女，这倒是她没想到的，毕竟没有谁会花心思教一个庶女规矩，更何况，沈婉流落民间两年多。
“是，奴婢听喜嬷嬷说，整个御花园里规矩最好的就是沈小姐。”小宫女恭声答道。
“倒是挺有意思，退下吧。”皇后抬手挥了挥，她保养的极好，年过四十了，瞧着也不过是二十八九的样子，即使是慵懒姿态，也自带贵气。
“沈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