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海安澜见了几位大头的生意人，也见了几位法租界的人。还好我会说英文，不然到时候可就真的给海安澜丢人了。
法文，反正我是不会说，但是学习却总是可以的。
回去以后，我也定然是要好好学习的。
“稍等一下，我去谈个事情。你在这里转一转，好吗？”海安澜的话里头还是没有少征求我的意思。
我自然是会同意了，因为，我既然识大体，就应该同意，而不是缠着赖着海安澜。
我莞尔一笑，回答着他：“嗯，注意着些。”
他更是笑的真切，应声道：“好。”
话罢，他便被一个洋人带着离开了，现下，我终于是可以和洛素清交头了。
我在人群中寻找着洛素清的身影，却迟迟都看不到，但却时时有陌生男子搭讪与我。还真是讽刺，从前，我的打扮就像是个丫鬟。但现如今，却居然会有人来搭讪我，真是讽刺，我看着前面的这个男子，似乎是觉得有些熟悉。
难道不就是那天在夜笙歌嘲讽我，泼我酒水的那个人渣吗？
还真是冤家路窄啊，既然如此，那么我就陪他玩玩。
他讪讪笑着，手里还端着一杯红酒，问着我：“美女，你的舞伴呢？”
我自然是用魅惑笑容来回应与他，“我没有舞伴。”
“既然没有舞伴，那么我们跳一曲可好？”他似乎已经是有些迫不及待的意思了，真是人模狗样的家伙。
等着吧，像这样的人渣，总是要好好收拾的，我并不急于现在。
他像是一个绅士一样伸出了手，但对我而言，他的那脏手，我就连碰都不想碰，但是，我要给他一个惊喜，我将手递给了他，“好。”
“能和您这样的一位美女跳舞，真是我的荣幸呢。”他似乎牵着我的手到舞池那里去的时候，整个人好像很得意。
他也真是眼瞎，居然认不出来我就是当时被他几番羞辱的那个服务生。
还是说，女大十八变呢？
我不想知道，我也不会在意那么多。
现下，我在乎的是我的立足之地，而不是那些莫名其妙的事情。
但是听他这么说，我真的有些想要作呕，表里不一就是表里不一。尽管有钱，尽管有背景，但是没有修养，就连做人都不会，那根本就不配叫做人，但是为了好戏，我便就顺着他的话说了下来：“可是，我不是很会跳舞。”
“没关系，我教你。”他的嘴都快要凑到我的耳边了，我赶紧退后了一步，对他道：“先生，分寸可是要把握好。”
我就是在提醒着他，他只是笑了一下。
我知道，他已经心怀不轨了。那么接下来，就是看好戏的时间了。
浪漫的法国音乐，配上我面前的这个人渣，真是格外讽刺。
他跳一个动作，我便就踩他一脚。，我惺惺作态的有些抱歉：“不好意思，我是真的不会跳。”
“没关系的。”他的脸色还很好。
那么，就是让我肆无忌惮的时候了。
如此循环下去，直到这支舞跳完，他的面色真的是铁青到极点了。就连走路的时候，都变成一瘸一拐得了。
还真好笑呢，但就在我嘲讽之时，便听见后面传来一个声音：“交际花做的不错吗？居然能够傍上海安澜，看起来，都是我么小瞧了你的本事呢。”
不用再去猜什么了，这个讨人厌的声音就是曲曼铃的。从前，我是全然因为了杜懿和的缘故，才几番忍让，但是现在，我想没有那个必要了。
我反问着她：“我成了海安澜的女人，离开了华沐青，难道对你来说不是一件好事情吗？”
曲曼铃轻抿了口高脚杯里的红酒，挑眉看着我，言道：“是好事。但是华沐青对你是念念不忘。更何况，你现在还和他没有离婚对吗？所以说，你们还夫妻关系。如果，要是让海安澜知道了，到时候，你该怎么收场呢？”
我冷笑了一声，觉得这曲曼铃还真是可笑，我云淡风轻的回答着她：“你这是在威胁我是吗？只是可惜，你的威胁，现在对我起不了任何的作用。希望你清楚一点，这里是上海滩，不要惹了不该惹的人。”
曲曼铃的脸色立即就冷了下来，但就在这个时候，我却听见了詹姆斯的声音：“苏姑娘！你也在这里？”
他是用中文说的，没有原来那么大的蹩脚了。
但不管蹩不蹩脚，听起来都很舒服。
“嗨，詹姆斯。”他还是轻轻抱了我一下，我也是回礼抱了一下他。
幸亏现在海安澜不在，而整个舞会上也都是有些鱼目混珠的意思，所以也没有人会在意那么多。
“真是越来越漂亮了，都说，你们，中国人有句话，叫做，女大十八变，是吗？”詹姆斯微微皱了皱眉头，问着我。
我笑笑，刚想回答他，却被一只强劲有力的手拉开了。
真的是有些莫名其妙，我不悦道：“喂！你干什么？！”
他没有回答我，但是拖着我走了一段路，直到下了游轮，到了街道上面。我才看清楚了，拖着我的人是谁……
“苏枕茵，你为什么变成了今天这个样子？！”
华沐青他质问着我，可是，我又要怎么回答他？为了权？为了钱？为了海安澜那个人？
这些，也都未免是有些太荒唐了吧。
但是，我现在要和华沐青的关系断的干干净净，这样，就不会存在被海安澜发现的安危了。
我冷笑了一声，觉得他的质问真是好笑，讽刺着他：“我变成今天这个样子怎么了？碍着你什么路了吗？”
话到嘴边，已然变质。
明明想说的并不是那样的话，但是呢，怎么说，我和华沐青之间已经没有了过多的缘分。他现在这个样子，对我们两个人都是不好的。
又何必执迷于此，到时候，都是不欢而散的结果。
那样，真的就变成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你是不是被威胁了？是不是？！”华沐青说着，情绪就莫名其妙的激动了起来。
什么威胁不威胁呢？这都是我自己所选择的罢了。
不知为何，看见这个样子的华沐青，倒真的是有些久违了呢。犹记得，那一次我被赵家人绑架的时候，他急匆匆从北平赶回来对我说道歉。那个时候的华沐青，或许才是真的华沐青。
但是时过近迁，出了那样的事情，我也是逼不得已。我逼不得已离开了他，离开了淮江城。而他苦苦找我，却无果。现在，看见我挽着另一个男人的臂弯，他肯定是心中有气，因为我已经嫁给了他华沐青。
我更是淡然了起来，平静的回答着他：“没有谁来威胁我，是你想的太多了。”
“你为什么当时要离开？！为什么走的悄无声息？我找你都快要找疯了，可为什么，再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却和海安澜在一起？！这究竟是为什么？！”华沐青抓着我的双肩质问着我，他的情绪真的是越来越激动了。
我没得选择，我也要尽快回到游轮上面去了，不然到时候海安澜谈完事情了，出来以后发现我人不在肯定是会怀疑什么的。
也像詹姆斯所说的，我要来打探海安澜的那些密事。但是，海安澜在生意场上是从来都不带我的，因为他对我还是有着芥蒂之心的，这些事情也总是要一步一步的来，不论如何，我都要取得海安澜的信任。
“华沐青。你的正室是曲曼铃，你不应该和我在一起的。更何况你现在到了上海滩，有权有势，围绕在你身边的女人肯定很多。你也不缺我这一个，就像是海安澜不缺我这一个女人一样。我希望你能够清楚，在你身边过的日子不是我想要的，这才是我想要的，你明白吗？”
说着这样口不对心的话，我也是有些讽刺。
可我别无选择，我既然已经是海安澜的女人了，就不能够和华沐青在一起。
“不！我会找海安澜说清楚，你苏枕茵是我的女人！”华沐青说着，便就要去找海安澜，我是绝对不会让他去的，我沉声道：“华沐青！你今天去找了海安澜，那就别怪我以后和你断的干干净净！”
他停住了，没有再继续往前走。
说出那句话的时候，我好像感觉是隔了一个世纪那么长。
从前，我几乎是对华沐青的话言听计从。对曲曼铃也是，在华家，我永无出头之日。而我现在，也越来越不理解华沐青对我是怎样的一种情感了。
“华沐青，我今天就把话说明白了，我苏枕茵是要过我自己的人生，而不是为了谁而活着。如果非要说，那么就是为了哥哥。在你们华家，我不开心。在海安澜身边我很开心，也希望你不要来打扰我的生活。改天找个时间我们把离婚的事情谈一谈吧，我的电话，七五三四二。”
话罢，我便就离开了华沐青，又重新回到了有游轮上面。
我看着站在那底下的华沐青，他一动不动，可他的那身军装却是格外显眼。从前，我是多么的仰慕他，敬重他。但出现了曲曼铃的事情以后，也不过如此。但那份敬重，却是一直都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