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被推开,吴自在一人走了进来,看到爷爷后,可怜巴巴的说到:“三爷爷,我不敢回家。”
草,废物。我骂道:“你还是不是个男人啊?”
爷爷拉住我对吴自在说到:“没事的,你没经历过,害怕是正常的。没关系,明天我亲自去请。先进屋吃饭吧。”
我们刚坐下,就听院子里有人喊道:“三叔,自在在你家吗?”吴大头的声音,来找吴自在。
爷爷笑道:“不请自来。”又对我俩说到:“你俩自然一点,别紧张,我来对付他。”
爷爷走出门后,说到:“诶呀大头,来的早不如来的巧,俩孩子刚写完作业,正吃饭呢,快,进来一起吃一口。”
吴大头说到:“不了三叔,你让自在出来,我们这就回去了。”
爷爷说到:“咋地,不给三叔面子?我这可有好酒,上次大龙想喝我都没给他,两孩子刚吃上饭,哪有吃半道就下桌的。快进来,别墨迹。”爷爷说着,就把吴大头拉了进来。
这吴自在看到自己的父亲进来后,马上低头吃饭,谁也不敢看。我礼貌性的打着招呼:“吴叔。”
吴大头笑道:“还是腾腾有礼貌,我家这个崽子看到老子来了也不知道吱声。”
爷爷给吴大头倒杯酒说到:“别激恼的,你看给孩子都管成啥鸟样了。赶紧的,整一口。”爷爷拿起酒杯率先一饮而尽。
尽管我心里素质再好,我也不由得一直盯着吴大头的酒杯。这老小子到底喝还是不喝啊。
吴大头端着酒杯用鼻子闻了闻,跟动物吃食前的动作一模一样。然后笑道:“哟,三叔,是雄黄酒啊?”
我草,他竟让闻出来了,我看向爷爷,爷爷也不掩饰的回答到:“没错,入秋了,我这把老骨头老风湿,喝点雄黄酒祛风除湿。”
吴大头露出讥笑,又闻了闻说到:“不止有雄黄啊,酒里还有很少见的东西。”然后对我爷爷说到:“三叔,拿出这么好的酒来招待我啊。”
这吴大头端着酒杯就是不喝,给我急的抓耳挠腮,就想抢过酒杯,掐着他鼻子给他灌下去。
爷爷说到:“当然,都是名贵药材。咋地,我都喝了,不给三叔面子啊?”爷爷不得已用出激将法。
吴大头哼笑一声拿起杯子一饮而尽叹道:“好酒,再来一杯。”
我靠,我傻了,如果有脏东西附在吴大头身上,他应该不敢喝这酒才对。难道是喝少了没有效果?
爷爷大方的又给他倒了一杯,吴大头再一次一饮而尽说到:“不错,好久没喝到这么好的酒了,再来一杯。”
爷爷开始流汗了,汗珠顺着爷爷的太阳穴往下流。因为爷爷知道,如归是脏东西附在吴大头身上,喝了符酒,马上就会有效果才对,如果是妖仙作怪,雄黄就会起作用。
两人推杯换盏好不热闹。纵使爷爷见过世面,也开始心惊,摸出烟杆,吧嗒吧嗒抽着烟,我发现爷爷拿着烟杆的手,因为用力已经开始泛白。
这吴大头自斟自饮,有一句没一句的跟爷爷聊着。酒足饭饱后说到:“三叔,吃完了,我就带自在回去了。”
吴自在惊恐的看着吴大头,又用求助的眼神看向爷爷,只见爷爷说到:“不急,让俩孩子在玩会,一会我送他回去。”
吴大头站起身,背着手说到:“三叔,自在是我孩子,您总留着不好吧。”
这是大战一触即发的节奏啊。我已经开始在桌子底下掐五雷决了。爷爷对我使个眼神,示意我别着急,然后对着我说:“腾腾,明天周六,刚刚你俩不是说明天要去爬白马山吗?”
我马上会意说到:“对呀,自在,明天咱俩不是要去爬山看日出吗?你家离白马山太远了,要起很早的。不如就在我这住一宿,我家离白马山近。”
吴大头则说到:“没关系,明早我送他过来?”
爷爷则说到:“咋地,就对我这么不放心吗?我今天就想留孩子在我这过夜。可以吗?”
诶呀,刚才不是示意我不动手吗?爷爷你这么聊天,这就杠上了呀。诶,我还得重新掐诀。
空气宁静了半分钟,在我想先下手为强的时候,吴大头笑道:“三叔说哪里话,我明天晚上再来接孩子回家。”然后拱手到:“那我就先回去了。”
啥年代了,还抱拳拱手的。我马上活动下手指,因为掐五雷决的时候太紧张了,手指已经僵硬了。
吴大头走后,吴自在哇呀一声就哭了出来。确实,对于他来说,真的太恐怖了。
我安慰着吴自在,看到爷爷也叹口气说到:“老七,你看到了吧,怎么说?”
我一歪头,看到七爷的元神在爷爷脑后闪出。原来爷爷已经在暗中把七爷的元神请来了。只是七爷隐去了灵光,藏在了爷爷脑后。
因为我习得了五雷法,可以看到七爷的元神和听到七爷的说话。而吴自在则看不到也听不到。
七爷则说到:“老梅,我也看不清到底是什么东西附在了吴大头身上。这个东西的道行比我还要深,如果刚刚动手,我也自身难保。”
七爷两百年的道行都这么说,真庆幸自己刚刚没有动手。
爷爷说到:“连你都没有办法,那自在这个孩子危险了。”
七爷摇摇头:“不会,那个东西应该不想害人,否则他今天不会放过我们。”又说到:“去问问老葛吧,他见多识广,也许有办法。”
爷爷叹道:“你两百年的道行都束手无策,老葛能有什么办法。”言罢,送走了七爷的元神。因为这驱魔咒就是葛道人做法画的,如果葛道人能够震得主这个东西,那驱魔咒就会显灵才对。
晚上,爷爷铺好炕后,看到吴自在独自一人缩在墙角,双手环膝,不住的发抖。爷爷说到:“这孩子受惊不小啊。”
熄灯后,我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我就听到一阵牙齿打架的声音,咯哒咯哒的让人心烦,我真开眼睛,反先天头才蒙蒙亮,翻个身,就看到吴自在缩在墙角,身体不断的发抖。我爬过去,用手推他,就感觉他的身体滚烫,这是发烧了。马上大叫爷爷,爷爷却没有在屋子里,不知道去哪了。
吴自在看到焦急的我,结结巴巴的说到:“昨晚我梦到我爸,他说……他说,自在,跟我回家……跟我回家。”说到这,吴自在双手抱头大叫到:“我不回家,不回家。”
“不回去,兄弟,咱们不回去。”我不断的拍打着他说到:“兄弟,咱就在我家住下了。”
良久,院子里想起了三蹦子的声音,爷爷和葛道人走了进来。原来爷爷看到吴自在做了一宿的噩梦,天还没亮的时候,就去请葛道人了。
葛道人看到哆嗦的吴自在后,对爷爷说到:“孩子惊吓过度,魂不附体。老梅,你去杀一只大公鸡,把鸡血端来。”
爷爷杀了一直大公鸡后,端来一碗鸡血,葛道人蘸着鸡血画了一道黄符,点燃化在水里喂吴自在喝下,随后吴自在放松了下来,发了汗,退了烧,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爷爷叹道:“你昨天的黄符要是和今天的一样有效就好了。”
葛道人说到:“行了,你就别埋汰我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我又不是当世无敌。”
爷爷给葛道人点了根烟卷后说到:“自在这孩子命苦啊,几年前,他妈妈跟人跑了,留下他们俩父子相依为命。日子过的那叫一个苦。还好吴大头任干,从小工干到工头,这日子才有点起色,就摊上这么个事。”
葛道人说到:“不用在这卖惨了,既然我肯来,这个事我就不能不管。”
“那就好,我就不用拽词了。”爷爷笑道:“你有什么好办法?”
“我也只能姑且一试。”葛道人说到:“这个妖物比那个柳童童还要棘手。昨天那道符咒,是施了五雷印加持的,就是柳童童那样的怨鬼也惧怕三分。没想到吴大头喝下去一点反应也没有。”打开随身包袱,拿出八枚令牌说到:“今晚上我摆阵,会会吴大头,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作怪。”
葛道人拿着令牌来到院子里,按八卦方位埋好令牌,每处令牌处燃香三根,虔诚礼拜。
吴自在还在熟睡中,这两天他一直每个安稳觉,连中午吃饭都没有醒来。
夜色降临,爷爷找人通知奶奶,今晚还在老叔家住不要回来。并吩咐我和吴自在在屋子里不要出来。
吴自在虽然退烧了,但还是惊魂未定,缩在墙角。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就见吴自在浑身发抖,说到:“我爸来了……我爸来了。”
我马上爬到窗台上,果然,吴大头来了。
爷爷和葛道人早已等候多时了,吴大头对爷爷说到:“三叔,今天能让我接孩子回家吧?”
爷爷还没说话,只听葛道人喝到:“孩子你是接不走了。”
吴大头露出讥笑说到:“你是什么人?敢和我这么说话。”
葛道人大笑道:“你又什么何方妖物,也配打听我的名号。”
吴大头哼笑一声,走进院子,走到阵中心的时候。葛道人双手结印,道一声:“疾。”
八道令牌金光闪烁,将吴大头困在当中,吴大头讥笑不减,玩味的说到:“八卦沐仙阵?”对葛道人说到:“看不出,你是茅山传人。”
葛道人自信的说到:“既然知我师承,又认得此阵,就现身一见吧。”
“哈哈!”吴大头笑道:“尔等小辈,也敢在我面前班门弄斧。”
“哼,不知死活。”葛道人拿出八道黄符,随手撒出,八道黄符立于八卦方位上,葛道人再喝一声:“疾。”
八道黄符化身金甲天兵,手持兵器向吴大头打来。
吴大头身形连动都没动,硬抗住八个天兵的攻击。我愣住了,葛道人也愣住。爷爷楞的不能在楞了。
吴大头摇摇头,一脚踏出八卦沐仙阵,只见八道令牌和黄符爆响一声,炸的粉碎。
这就破阵了?我想到,这葛道人还有点谱没。这家伙信誓旦旦的摆阵,说话都那么铿锵有力。结果屁用没有。
吴大头笑道:“茅山密宗,不过如此。”
这下可是激怒了葛道人了,葛道人一拍腰间,拽出一把软剑说到:“士可杀,不可辱。我特么跟你拼了。”
我草,这是准备肉搏了呀。葛道人提剑在手,向吴大头攻了过去。这个时候,我必须夸一下葛道人,这老小子身手还是可以的。但是对上吴大头,却没什么卵用。招式在凌厉,连吴大头的衣角都没碰到。
这吴大头的身法极快,葛道人所有的攻击全部落空,半晌过后,葛道人拄着石凳子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的说:“你特么别动,站在那里让我砍一剑,听到没有,又不咱俩没完。”
吴大头嘲笑着,背着手,不理葛道人,向屋子里走去,并说到:“自在,跟我回家。”
“你回不去了。”吴大头回头,就看到爷爷嘴中念念有词,头顶闪烁白光。
吴大头惊喜到:“原来你是出马弟子。”
白光中,七爷的元神来了。待七爷看清形势后,说到:“我草,老梅,都说了我不是这货的对手,你咋还找我来呢。快快快,把我送走,我下面还有一群小的们等我养活呢。”
诶呀,爷爷都觉得丢人,对七爷说到:“老七,别特么掉链子,我今天要是死在这,你的修行也完了。”
七爷说到:“这特么的是赶鸭子上架啊。”然后跳下爷爷头顶走上前对吴大头说到:“咱们商量商量,你离开这个院子,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好不好?”
吴大头看着七爷的元神说到:“原来是只小狐狸啊。”
七爷如鸡啄米般不住的点头说到:“对对对,小狐狸,看在我这只小狐狸的面上,咱走吧。行不行?”
爷爷这个丢人啊,叫到:“狐阿七,咱能不能有点尿性,你那能耐呢,使出来呀。”
“别特么吵吵。”狐阿七对爷爷喝到:“没看到我已经稳住形势了。”
吴大头继续哼笑一声,向屋子里走去。七爷终于怒了:“不给我面子,那老子也不给你面子。”言罢,身形一晃,变得如巨象一般,冲着吴大头就是一声怒吼。这一吼,震的房子都颤三颤。
吴大头终于露出认真的神色,转过身对狐阿七说到:“有点道行。让你看看我的能耐。”言罢,眼中绿光闪烁。形体一晃,只见头顶青光环绕,一尊巨大元神显现出来。一只脚就踏满了整个院子。
狐阿七结结巴巴的说到:“法……法天象地。”这吴大头终于现出原身,吴大头的肉体应声倒地,昏迷不醒。
终于看清是个什么妖怪了。这是一只黄鼠狼。那黄鼠狼俯下头来,对狐阿七说到:“小狐狸,你看我这法像如何,还要跟我斗上一斗吗?”
那狐阿七瞬间矮了三寸,收了法像,变回原先大小后,叫了一声:“汪!”
看到这里,不止爷爷,我都觉得丢人了。这狐阿七最忌讳别人说他是狗,结果现在怕的学狗叫。它是真的狗啊。
黄鼠狼也收了法像,变回正常的黄鼠狼大小,跳上石桌对狐阿七说到:“小狐狸,哪里修行,经历几次天劫?”
那狐阿七夹着尾巴说到:“不瞒前辈,小狐在白马山修行,马上历第二次天劫。”野仙修行,百年经历一次天劫。每十二次天劫为一轮。五轮天劫为一甲子,一甲子过后,可脱身化胡,得道成仙。但真正经历十二次天劫的野仙少之又少。经历一甲子天劫的根本没有。传说观音菩萨的坐骑金毛犼,是唯一一个经历一甲子天劫而脱身化胡的妖仙。
黄鼠狼说到:“嗯,快两百年的道行了。”
狐阿七小心谨慎的说到:“敢问前辈仙山何处,道行几年?”
黄鼠狼说到:“你可听过长白山妖仙黄三?”只有经历过一轮天劫的野仙,才能称之为妖仙。
狐阿七惊喜到:“您是长白山的黄三太奶?”看到黄鼠狼点头,狐阿七说到:“太奶,我听说过您,五百年前,您叱咤风云的时候,我祖爷爷还在娘胎里吃屎呢。”
“哼,小东西,挺会说话的。”狐阿七的恭维,对于黄三太奶来说很受用。
那狐阿七看到黄三太奶并没有因为刚才的事情生气,胆子也大了起来,说到:“我听说太奶您三百年前被镇压,今脱去大难,真是可喜可贺。”
黄三太奶眼珠一亮说到:“后世是如何说的我啊?”
这个时候,屋子里的我就差一包瓜子了。因为狐阿七开始讲故事了。这个故事讲的,爷爷和葛道人都坐在一边听了起来。
狐阿七清清嗓子说到:“太奶,我也是听我爷爷说的……”
三百年前,黄三太奶经历第十二次天劫。此次天劫尤为重要。若能挨过,黄三太奶的修为会翻倍。在长白山顶,天劫之夜,黄三太奶已经着手准备,运用这一千多年的修为硬抗这十二道天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