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轻瑶和木扎赤有过约定，木扎赤所在的部落，包括他周边部落的牛羊，凤轻瑶照单全收.
木扎赤每月给凤轻瑶提供的牛羊不得少于八万斤，每季不得少于三十万斤，多则不限。
去年是两人的第一年合作，木扎赤一直按约定做到了，所提供的鲜肉只多不少，可今年却频出问题。
上半年偶尔拖个十天半个月，凤轻瑶这方也没有在意，两地相距甚远，下个大雨阻个路什么的，晚到十天半个月，甚至一个月都很正常，可是这一次，已经有三个月不曾准时交货。
春绘之前就给凤轻瑶去了信，那时候凤轻瑶正在赶回来的路上，凤轻瑶便让春绘联系木扎赤，同时派人去草原看看，是不是木扎赤那里出了什么事，需不需要帮忙。
结果，草原那边的消息没有传来，木扎赤进京的消息就先到了，凤轻瑶一收到木扎赤进京的消息，就安排了今天的会面。
看到坐在自己对面，一脸羞愧的木扎赤，凤轻瑶就知道事情超出了自己的掌控，木扎赤这根线恐怕废了。
“木扎赤族长，发生了什么事？”凤轻瑶坐下，开门见山的问道。
“凤，凤姑娘。”木扎赤族长脸上闪过一丝尴尬，眼神闪烁，根本不敢看凤轻瑶，如此一来，凤轻瑶还没有什么不明白。
凤轻瑶道：“直接说吧，是什么人动的手，给了你什么条件。”她和木扎赤合作的事虽然隐秘，可有心人想要查，并不是查不出来。
木扎赤看凤轻瑶这样，心里更是不安，强压下心中的内疚，说道：“是崔三公子。比凤姑娘你高出五成的价，而且不需要我们送。”
换算一下，同样的一批肉卖给凤轻瑶，他们只能得一万两，卖给崔三公子，差不多能拿到近两万两，翻一倍的利润，他们自然不会拒绝。
“崔三公子？好大的手笔。”凤轻瑶冷笑，眼中含光顿现。
她就说嘛，崔三公子被杀手追的不敢出门，怎么可能不报复回来。
够狠，居然断她的粮。
木扎赤搔着脑袋：“凤姑娘，对，对不起，我也不想的，实在是……”凤轻瑶要是骂他两句，他心里还能好受些，可凤轻瑶一句话都不说，他心里实在不是滋味。
当初，他们的牛羊冻死在草原上，是凤轻瑶出手让族人活过了那个冬天。当初，他们在草原上没大夫、没药，是凤姑娘送了一车车的药过去，还派大夫给他们医治，可现在……
他们的生活好了，却把凤轻瑶给踢到了一边。
“在商言商，你们追逐高额的利润并没有错。”凤轻瑶打断木扎赤的话，木扎赤刚刚松了口气，就听凤轻瑶话锋一转，严厉地道：“但是，你们偷偷摸摸的行为真叫我不耻。你们嫌价钱低可以直接提；有人出高价，至少也得告诉我一声，让我有个准备，看看我能不能出同样的价格，如果竞价竞不过人家，我认了。可偏偏你们一声不吭，害得我以为你们出了什么事，特意派人去草原寻你们，你们直到瞒不住才找上我。”
“凤姑娘，我，我们也不想。实在是那位崔三公子，他……不准我们说。”木扎赤的头都快埋到胸前了。
草原汉子行事一向磊落，这事他们实在对不住凤轻瑶，不仅背信弃义，还反手坑了凤轻瑶一把。
凤轻瑶冷冷道：“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你们给我带来的损失不止一星半点。”哪怕对方早说两个月，她也能想到办法。
现在可是冬季，不仅收不到粮，牛羊猪一时半刻也养不大，她手上的存粮根本撑不到来年收新粮的时候。
一想到那几万张嘴，凤轻瑶就有一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这种压力真不是一般的大。
木扎赤看凤轻瑶面露愁容，心里更是不安：“凤姑娘，这事是我们不对，我们，我们……要不上一批的银子，我们不要了。”
凤轻瑶每次押对方一批货的银子，主要也是防着对方出尔反尔，可现在那点银子有什么用。
“买卖不成仁意在，你们不守承诺，我却不能。回头你去找账房结算，银子会如数给你。希望我们以后还有合作的可能。”凤轻瑶心里膈应的要死，却不能把话说死，毕竟她不能断了这条路，她手下的人训练强度非常大，肉类的摄取不能少。
“凤姑娘，谢谢你，谢谢你。”木扎赤低着头，根本不敢看凤轻瑶，匆匆告辞。
凤轻瑶独坐在花房，撑着脑袋，轻轻按着太阳穴，清瘦的脸上满是愁容。
崔三公子把道划出来了，她不回敬一二都对不起自己，只是……当务之急是把粮食筹出来，不然两个月后，山东那边就要断粮了。
凤轻瑶感慨道：“养兵马果然是个烧钱的买卖。”尤其是她只出不进，账面上已经没有多少银子，再这么下去，她根本养不起那帮人。
陆家的那批黄金虽然在她手上，可那批黄金暂时还不能用。大量黄金流向市面，自然会引人怀疑，要是让人顺着查出来，她就是四国九城的共同仇人。
凤轻瑶突发奇想：“我是不是得学九皇叔，先拿下一个城，以城中的税收来养兵呢？”养兵马是长期支出，必须要有一个稳定的收入，不然她根本支撑不了几年。
“可是，朝哪个城下手呢？”凤轻瑶把九城都在脑海中过虑一遍，可凭她现在的实力，哪个城她都拿不下来。
凤轻瑶摇头苦笑，暂时把这个想法放下，在花房静坐片刻，确定不会让人从她脸上看出什么来后，才下楼。
还没走下楼梯，就被人挡住了去路，凤轻瑶看着站在下首的人，主动开口：“符临，不……应该是符大人。”
“你还是叫我符临好了，这句符大人听得怪别扭的。”符临指了指靠窗的位置：“坐一坐？”
“好。”凤轻瑶没有拒绝，随符临一同落坐。
刚坐下，就有小二送来酒菜，凤轻瑶皱眉：“我不喝酒。”
小二正准备去换，却被符临阻止了：“只是果酒，喝两口无事。今天有一个好消息告诉你，为了这个消息，咱们喝两口也是应该。”
“什么好消息，需要喝酒庆祝？”凤轻瑶不再阻拦，神色淡然地看着符临，似乎对他口里的好消息不怎么感兴趣。
符临也不在意，给两人倒了一杯酒后，端起自己那杯喝了起来，言行举止无不透着高深莫测的神棍范，倒让凤轻瑶起了兴趣，待符临三杯下肚，凤轻瑶终于开口寻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