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下旬,冯雪伊兴致高昂地给我和季幽兰打电话,让我们一起给她庆祝教师招聘工作顺利过关。季幽兰同志近期在忙会计师考试,百忙之中抽出一天来陪我和冯雪伊。
当冯雪伊告诉我的时候,我说,不可能吧?季幽兰这厮最近勤学苦练,连我们聚会都没去呢!冯雪伊骄傲地说:我考上教师容易吗?就我和季幽兰这关系,从脑袋到脚丫子都是相通的,我这么大喜事儿她能不来?!
我说,雪伊啊,您这又不是结婚,用得着打这么大的招牌吗?她说,我现在的想法就是独身主义,这辈子不结婚了!工作就是我的终身大事啊!我说,行,有气魄,小女子佩服,敬仰,羡慕,嫉妒,恨!
听我这么激动,冯雪伊得意地找不着东南西北,告诉我,带季幽兰去找她。我说,行啊,但是,以我对季幽兰的了解,我们十点之前是不可能到你家的!她说,没问题啊,咱们先去吃饭,然后逛街!我说,行!
早上八点,当我爬起来给季幽兰打电话的时候,电话那头嘟了四十五下,季幽兰终于接通了。她开门见山地指责我:蔡小叶,你真没同情心,我这半个多月来都是因为学习,熬夜熬到很晚的,好不容易请天假,你不能让我睡个安稳觉啊?
我说,可是,雪伊还在家里等咱们呢啊?她说,她今天主要是想请咱们去吃饭,等十点,咱一起到雪伊家会合!我说,那你睡吧,等十点,咱们一起去!
刚到季幽兰家,季幽兰就风风火火地跑出来,牵着我的手就往雪伊家奔。这小妮子,陷害人不留痕迹。不知道的以为是我延误了她的美好时光了呢!
雪伊在家门口左顾右盼,终于把季幽兰我俩给盼来了,她拔起大长腿就冲我们跑,边跑边喊:快点吧,咱吃完饭好一起逛街啊!等我工作了,咱可就没这么多时间在一起鬼混了呢!我说,得了吧,雪伊,就您那工作,一个月三十天,您有八天假期,我和季幽兰一个月最多才能请四天假,您不是故意挤兑我和季幽兰呢嘛!
季幽兰说,是啊,雪伊,您不要欺银太甚啦!雪伊说,好,凭我一人之绵薄之力,还真不是你俩的对手,惭愧,惭愧!我们说,冯老师,不带这样的啊,您怎么着也是一为人师表,可不能歪曲事实啊!她两手一摊,做冤枉状。然后,率领我们去公路旁等车。
大概过了二十分钟,来了一辆七路。我们费劲吃奶的力气,终于挤上了七路车。车上所有的人都在盯着我们三姐妹,把季幽兰盯得心花怒放,时不时地冲我放电。
我们三姐妹中,就季幽兰会迷魂术,眼睛眨吧眨巴地能把人迷得死去活来。她站在我和雪伊中间,只能用鹤立鸡群或一朵大红花来形容。
在走走停停地七路车上,我们就哪个饭店比较好这一话题展开研究。雪伊询问我的意见,我说,我没意见,我没下过饭店,更没见过什么世面,还是让季幽兰说说吧。
在这个如狼似虎的年纪,不少媒婆上季幽兰家说媒,她没少相亲,所以,很有口福。季幽兰说,我觉得西部牛仔火锅店挺好,我以前去吃过。雪伊听我给她分析季幽兰后,不论季幽兰说什么,她都“嗯嗯”应答。
我们在汽车站下车,转而打了一辆三轮摩托。骑三轮摩托的大哥见我们三个弱女子,故意抬高价格,说到开尔尚城那边的西部牛仔火锅店要十块钱。我说,六块钱行吗?他蔑视着我:不行!我和季幽兰、雪伊面面相觑。
我和季幽兰小声嘀咕:还记不记得高二时,生物老师说,他去沧州,那边的板儿的特便宜,一个大男人坐车才五毛钱,他一口气给人家都买单了才花两块钱。还是人家沧州人朴实啊!就咱们这儿的人,都是人尖子,坑蒙拐骗样样精通。
雪伊因考上教师,心情特别好,忙为拉板儿的的说,不能这么说啊,人家老大哥挣个钱也不容易,上有老,下有小,拖家带口的过日子多难啊!咱就别为了几块钱和人家争了吧!我撇了冯雪伊一眼:冯老师,您真奢侈!她嘿嘿傻笑。
有一句歇后语是酱紫的:败家子儿上街啥都敢买!冯雪伊还没买什么呢,路费就搭十块了!然后花钱花得特痛快,好像为共产主义做贡献似的,神采奕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