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曹氏最终还是被康熙扶起来了，只不过经过孙涵语闹的这一趟，原本那其乐融融的氛围也没有了。
康熙和佟佳婉音很快就回到他们的园子里去休息了。
孙曹氏知道，哪怕皇上并没有迁怒他们，但是嘴上不说，心里也到底是有了一层隔阂。她小心翼翼维护了这么多年的情分，终究还是有了裂缝。
也是自己太过心软，对侄女太过纵容的缘故。
“娘。”曹寅被康熙留了下来，让他在自己家里跟自己的父亲母亲多相处一些时日。
毕竟如果不出意外，等他们从江南回京的时候，曹寅还是要跟着康熙一起走的。
这一走，又不知道要过多少年才能再次见到孙曹氏。
孙曹氏抬头看着已经长得比自己高了一个头的儿子，缓声道：“为娘没事。你在皇上身边伺候着，要小心谨慎些，可不能再像小时候那般没大没小了。”
曹寅摸着鼻子，答了是。
清怡园是曹家特意为康熙下江南准备的一套园子，契合了江南的雅致和皇家的富贵，可以说，很符合康熙和佟佳婉音的审美了。
不过，康熙回到住处的时候，脸上的神色还是不好，想来也是刚刚的怒气还没有散。
只是康熙气虽气着，却还没有忘记自己一开始想要做的事情。
“梁九功。”康熙叫道。
梁九功立刻不知从什么角落溜了出来，脸上满载着阿谀奉承的笑：“奴才在。万岁爷，有什么吩咐？”
康熙看着梁九功脸上谄媚的笑容，莫名有些不爽，在他肩膀上踹了一脚，留下一个灰色的脚印：“狗奴才，朕之前吩咐你准备的东西准备好了没？”
梁九宫被踹了一脚也没有喊痛，康熙这脚收着力道呢，知道把梁九功踹坏了，一时之间就很难找到一个符合他心意的太监了。
梁九功满脸堆笑的回答道：“奴才都早就已经准备好了呢，就等着皇上什么时候问着要。”
佟佳婉音不知道康熙跟梁九功在这里打什么哑谜，就听康熙道：“去拿过来。”
梁九功随之便拿来两个不怎么显眼的褐色包裹，打开以后，里面赫然是几套普通人家的衣服，一套男装，一套女装。
显而易见，那套女装是给佟佳婉音的。
“皇上，你这是？”
佟佳婉音猜测康熙这可能是要白鱼龙服，但是之前她可一点风声都没听见。
梁九功这一路上也一直跟在康熙身边，应该没有时间去外面买这些衣服，难不成是在宫里就已经准备好了？
康熙看到准备好的这两套衣服，想到自己待会儿可以在江南大街上去放松一下，没有朝廷大臣在耳边拼命的劝诫，也算是圆了自己一子一个小小的梦想。
这么一想，康熙终究还是把心里的气给放下了。
不值得为了那样一个女人而败坏自己的心情。
“表妹，穿上这件衣服试试。”
康熙没有先去拿那套男装，而是拿起那件嫩黄色的裙子亲自递给佟佳婉音。
这件嫩黄色的裙子并不是旗袍，而是偏向汉族风格的长裙。
佟佳婉音眼里恰到好处的露出一点惊讶，“这是汉服？”
康熙已经调节好了自己的心情，笑着点头，“确实是汉服。朕偶然见到了这样的衣物，想到还从未见表妹穿过，便叫梁九功去找了一身过来。表妹生的秀美，哪怕不穿旗袍换上这汉家女子的衣服，想必也胜过那些江南深闺女子许多。”
江南等地还是旧式文人兴盛，大部分女子上街都是汉服和旗装对半穿。康熙从前只是听闻，刚刚到江南看见的这一幕幕让他确实见识了许多江南和京城不同的地方，首先就是那些满族女子不一样梳着长发穿着汉裙在街上走的女子们。
远远看上去确实十分清雅婉约，赏心悦目，是和满族姑娘不同的一种美。
佟佳婉音也有些跃跃欲试。作为一个女子，她天生就对漂亮的衣服没有多少的抵抗力。
而在清朝的这些日子里，虽然佟佳皇贵妃的衣服不可能有次品，布料花纹都是最好的，也在尽量的创新以求那些图案更好看一些。
但是无论怎么变，也都是在旗袍的样子上打转。
她不是说旗袍不好的意思，只是穿了这么久的旗袍，偶尔也是会想要换一个款式的。
奈何即使她掌握后宫大权，但是头顶上还有一个孝庄太皇太后在镇着呢。在这一尊大佛的眼皮子底下，佟佳婉音可不敢捣鼓出一套汉装来给自己穿着玩。
但是现在远在江南，跟紫禁城隔了十万八千里，又是康熙主动给她找过来的这一件衣服，那心里就自然没有什么后顾之忧了。
佟佳婉音眼睛亮起，嘴角上扬，笑声道：“那臣妾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康熙见到佟佳婉音对他的安排很欢喜的样子，心里也是高兴至极。
看见别人为你精心准备的东西而展露笑颜，确实会收获一种满足感。
于是，康熙也在梁九功的服侍下换了一身风流贵公子的衣服。
手里再拿上一把折扇，头上戴个文人帽子，任谁看到康熙的这一副样子，都要认为这是一个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翩翩公子，而不会以为他是在紫禁城里高高在上的皇帝。
女子的服装不管在什么时候都要比男装复杂。
佟佳婉音在丫鬟们的帮助下，总算把这一套汉服裙子给穿好了，只是换完衣服以后她才想起，自己并不会绾汉式长发，就是自己身边带着的这些心灵手巧的宫女们，因为从小都是满清包衣家里长大的，自然对汉式服装发饰也了解的有限，同样不知道该怎么挽发。
佟佳婉音没办法，也只好披着青丝走出了屏风。
“皇上，”佟佳婉音对康熙抱怨道：“臣妾身边的人并没有谁会梳和这衣服配套的头发，您快去找一个会的人过来。”
康熙的大男子主义在佟佳婉音这撒娇的语气下得到了巨大的满足，嘴角的笑扬起来，毫不收敛。
他也是一时疏忽，没想到还有头发这一说，不过表妹这青丝滑落的样子也格外有出水芙蓉之美。
康熙这么想着，便也把话说出了口。
佟佳婉音这个时候正着急着自己的汉服cospla/y呢，才没心情去应付康熙无聊的打趣。
“皇上。”她又着急的喊了一句。
康熙想起自己在画上看过的那些汉族女子梳的头发，时常就是一根木簪，把一头青丝轻轻的挽起，看上去格外简单。
看着佟佳婉音秀丽的长发，康熙有些跃跃欲试。
不过在自己上手尝试之前，他还是先派梁九功下去找了人。
假如自己没弄好，也算是有人托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