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干什么!”
萧君启沙哑尖叫:“我都已经在写了,字迹还不工整吗!”
“闭嘴!”
徐妄年呵斥一声,将匕首给收回。
腹中传来的阵阵疼痛,饶是他也无法承受。
怎么偏偏这时候……
他将匕首丢给守卫,匆匆道:“盯着他写完!”
随后便匆匆离开。
萧君启意识到他是遇到什么情况,写得格外慢,不忘和守卫解释:“是国师要我一字一字工整仔细、慢些写的。”
不多时,徐妄年回来,才走至门口,腹中便又是一阵惊天雷响,逼得他不得不折返。
也不知腹泻是不是有传染性,殿内外守卫一个个地捂着肚子,开始轮流向茅厕跑去。
……什么情况。
萧君启一阵懵逼,他昨日和今日都没吃饭,还不知井中被下了药。
但眼前这情况,却让他看到生机,眸光一点点亮起来。
好机会啊!
他快速落笔,洋洋洒洒地随便写了一篇曾背过的赋文。
落笔后,便举起来给守卫亮一眼:“看看,我写完了,我随便起身走走,不出门,你们不要轻举妄动。”
守卫们一个个肚子痛得冷汗涔涔,哪有功夫管他,听闻已经写好诏书,瞟一眼便不再管他。
萧君启起身踱步,在看着守卫们一个个奔跑于茅房间,最后只剩两人时,直接将虚弱的他们打晕,沉寂跑出了大殿。
该不会是御膳房在助他吧,待出去后,可一定要好好赏他们。
这般想着,他正喜滋滋地做着登基美梦,便在转过一处拐角时,和另一队士兵撞上。
“是梁王!”对方惊喜道,“快给小王爷和江大人信号!”
信号弹升空,萧君启还未反应过来,便被他们给驾住,转身向另一处跑远。
“嘭!”
绚烂烟火在晴空炸开,才吃药回来的徐妄年,看着这一信号,脸色狂变。
他跑回大殿,只看到晕倒的守卫,和放在桌上乱写的诏书。
积攒着怒火,他喝道:“都别跑了,去吃药,然后随我去找梁王!”
他们这一番折腾,等徐妄年再领人搜寻时,却发现皇宫各处已经被占领。
他看到了率兵而来的傅临渊,和身后以江劲为首的百官。
“徐妄年,尔等已经被包围,赶紧束手就擒!”江劲喝道,“若你抵死反抗,便别怪我们将尔等全部斩尽杀绝!”
徐妄年眸光晃动,没有在人群里看到墨渐白。
他问:“墨渐白呢?”
有人冷哼道:“身为离国余孽,他自然是已经认罪伏法,现在关押之中。事后,我们会依照律法,给你二人定罪!”
“杀害皇帝,软禁皇子,谋逆造反……每一个都是杀头的死罪。”傅临渊眯眯眼,“徐妄年,你若老老实实认下,便给你一个痛快,你的同谋,会依照罪责大小来判处,未必会死,你可想清楚了。”
徐妄年眉目清冷,如万古不化的冰川。
即便在此时,他也没有失去冷静,也不见慌张。
目光一一扫视着众人,他看着远处飘动的旌旗,终于是缓慢丢下了兵器。
“皇帝是我杀的,我是主谋。”他一字一句道,“这件事和墨渐白无关。”
“至于你们的狗皇帝——”
他从胸口衣襟处取出一份诏书,冷冰冰.地嘲弄着:“罪己诏在此,当年他屠城铲除异己,陷害太子一族的事情,都写在这当中!我不后悔杀这畜生,我只觉得你们侍奉这样的君王,实在可笑又可怜!”
他将罪己诏甩过去,脊背直挺地立着,即便已经是必败的局面,却仍像是胜者一般。
众臣震惊,江劲早有准备,可亲眼看到罪己诏,亲手捧起时,仍满怀激动和震撼。
傅临渊没有理会这群大臣,挥挥手,干脆利落地先将这罪魁祸首给拿下。
皇宫事平,慕云轻闻讯而来,跑到牢里去接萧君祐。
早早得到消息的狱卒,已经将萧君祐松绑,正恭恭敬敬地将他向外送着。
慕云轻渐渐停住脚步,两人遥遥相望,目光都有些发红。
最煎熬的日子,总算是度过,接下来他们终于可以安稳地度过余生。
慕云轻奔跑过去,用力抱住萧君祐,哽咽道:“太好了,你没事……真的太好了……”
“抱歉。”萧君祐哑声道,“你才生产,便要你为我这般奔波。”
“都是我应当要做的,若我不救你,便没有人救你了。”慕云轻含泪看着他,仔细端详着他,“好在都过去了,剩下的话不必再多说。”
“……好。”
萧君祐再度将她给抱在怀里,久久都不言语。
待两人相携从牢中出来时,晴空下百官们跪得笔直,高声呼喊:“臣等恭迎陛下,还请陛下尽早登基,主持大局!”
萧君祐幽淡目光静静扫过众人,却未有半点欣喜和激动。
他只是很平静道:“登基可以,但在登基前,有一事必须说清楚,只要众卿点头,你们何时要本王登基,本王便何时登基。”
“您说!”老臣忙激动道,“您是陛下,我们无有不应得。”
“那好。”萧君祐用力握着慕云轻的手,一字一句清晰道,“自我登基起,此生只有一个皇后,绝不纳妃,绝不选秀。若你们不应,此事便作罢。”
“陛下!”
礼部尚书当即站出来,愕然道:“皇室最重开枝散叶,您若子嗣……”
“本王已有一子一女。”萧君祐沉沉看着他,“爱卿不必担忧子嗣问题。何况,这子嗣多起来,生母各有不同,便有纷争不断,本朝不正是最好的例子,难道爱卿要悲剧重演?”
“这……”
“此事绝不退让!”
萧君祐掷地有声:“你们若觉得不行,便另请贤明,本王自会带着妻儿归隐,再不出现。”
众臣面面相觑,都是一阵摇摆不定。
傅临渊大声道:“臣同意!若晋王登基,我镇北军愿归顺朝廷,忠心不二,若换他人,我们便回自己的地方去,还是和从前一样,最好不要再联系,不叛国便是我们最后的底线。”
有他如此说,众臣最后只能答应,写下一封联名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