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凌那张玩世不恭的脸上，充满了无辜的神情。
“衍哥你怎么出来啦？诶？你是生气了吗？”
贺凌那双深褐色的瞳眸，分外明亮狡黠，他正笑吟吟的注视着，被薄冰封冻住面容的厉宗衍。
贺凌的眼神里，充满了探究的情绪。
此刻的厉宗衍，和平时的厉宗衍有些许不同。
平时他是淡漠疏离的，他的身上笼罩着一层透明的薄膜，将他与周围的人隔绝开来。
他总是严肃着一张俊脸，令人望而生畏，从而巩固身为厉氏继承人的权威。
可现在，贺凌从厉宗衍脸上，看出了明显不悦的情绪。
贺凌在回想，他刚才做了什么，让厉宗衍不高兴的事了吗？
想着想着，他的视线落在纪宁宁脸上。
他与纪宁宁对视，贺凌脸上的笑意，越发浓郁了。
“进来！”厉宗衍低呵一声，语气沉沉，并向对方发出最后通牒，“你只剩下三分钟，和我单独说话的时间。”
纪宁宁可不想耽误贺凌的正事，连忙道，“贺少，你先去忙吧，谢谢你刚才教了我很多，剩下的内容，我可以上网查找后自学的。”
贺凌笑嘻嘻的，平易近人，和蔼可亲，“那我先去忙了，嫂子你学习能力快，一定能搞定企划书的！加油！”
“嗯！”
受到贺凌的鼓励，纪宁宁露出灿烂的笑容来，仿若有日光从她的脸上焕发。
纪宁宁所身处的空间，都被她的笑容照亮了。
厉宗衍蹙起眉心，转身进入办公室。
*
下午的时候，厉宗衍没有加班，也许是因为厉宅的新厨师做的饭菜，符合他的胃口，他就回到厉宅吃晚饭。
厉老爷子很高兴，恨不得厉宗衍一日三餐都能回来吃饭。
晚上的饭菜偏清淡，厉宗衍看着纪宁宁吃的津津有味，活像只把美味的食物，积蓄在腮帮子里的小松鼠。
厉宗衍也跟着纪宁宁，尝试了几样，自己平时很少吃的蔬果。
纪宁宁吃完饭后，回到房间里给旺仔喂奶。
厉宗衍进来的时候，就看到纪宁宁坐在沙发椅上，她曲起双腿，把笔记本电脑摆在自己的双腿上。
纪宁宁正全神贯注的，紧盯着电脑屏幕。
她刚洗过澡，柔顺的墨色长发，垂散在肩膀两侧。
从厉宗衍所在的角度看过去，她的大半张脸都被墨发遮挡，只露出尖而挺的小翘鼻，以及微嘟的粉嫩嘴唇。
厉宗衍坐在落地窗边的单人沙发上，他习惯坐在这里，处理公司事物。
然而，他耳边总传来纪宁宁懊恼的嘀咕声。
他的视线被声音牵扯了过去，看到纪宁宁缩在沙发上，注视着笔记本电脑，她正用牙齿啃咬自己的手指关节。
她盯着电脑屏幕，半天没打出一个字来。
忽然，电脑屏幕上出现人的倒影，清冷的雪淞气息从她身后笼罩下来。
男人骨节分明的大手伸来，拿走了摆在纪宁宁腿上的笔记本电脑。
纪宁宁仰起头，看到厉宗衍眉心微蹙。
“这就是你经过贺凌指导后，写出来的企划书？”
男人不屑的啧了一声，纪宁宁心脏一颤。
她就像个，等待着老师检查作业的学生。
纪宁宁伸出脚，把沙发边上的垃圾桶往外推，就怕厉宗衍嫌弃之下，把她的笔记本电脑，直接丢垃圾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