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棠棠站在钢琴边上，整张脸煞白如纸。
她现在走也不是，坐下去也不是，她就像格格不入的画中人，被卡在原地。
管弦乐团里，有人轻轻拉了拉纪棠棠的手臂，“江小姐，我们要开始演奏了，您这是想唱歌，还是想再和我们协奏一曲？”
纪棠棠的脸色实在难看，她要是扭头下去了，肯定会被人笑话的。
她重新坐回了椅子上，眸色哀婉，“我和你们再演奏一曲吧。”
厉宗衍带着纪宁宁，在纪棠棠的演奏中起舞。
男人与她掌心贴合，另一只大手，贴在纪宁宁的后腰上，她感觉对方的手掌，像暖宝宝，在她的后腰处发热发烫。
两人的身躯不可避免的贴合在一起，这一次，纪宁宁才深刻的意识到，她和厉宗衍的体型差距。
“你居然会跳华尔兹。”
男人的声音落在她的发顶上。
纪宁宁挺起胸膛，“我很小的时候，养母就带着我和纪棠棠去学舞。”
有钱人阶层的子女教育是最卷的，小一辈从出生一来，就被寄予厚望。
纪宁宁从记事起就知道，她是纪家的养女，纪家给她锦衣玉食，她不能让养父母失望。
她自小就比纪棠棠付出更多的努力，但直到15岁的时候，她才意识到，无论她多努力，多优秀，纪棠棠永远是被偏爱的那个。
后来，她就不再争取样样第一了，也无所谓，纪棠棠拿着她的作品，获得第一。
当看到纪父，纪母在夸奖纪棠棠的时候，纪宁宁就幻想着，这是纪父纪母对她的夸奖。
纪宁宁发现，厉宗衍的舞步也是极好的。
她挑起柳叶眉，“你和多少人跳过？舞技真不赖。”
“就你一个。”
“什么？！”纪宁宁不敢相信。
“除了老师之外，就你一个。”
他们离的很近，舞池外面的人看不到他们的表情。
纪宁宁大胆的白了厉宗衍一眼。
“我不信，你参加过那么多的宴会。”
男人的声音沉了下去，“你觉得，谁都有资格和我共舞吗？”
纪宁宁歪了歪脑袋，“其实你也不必和我跳这支舞，毕竟没多少人知道，我是你老婆。”
她话音刚落，贴在她后腰处的大手，向内收紧了力道，纪宁宁如一张弯弓，贴上了厉宗衍的身躯。
男人西装上的纽扣，隔着衣料，触及她的肌肤。
纪宁宁呼吸一窒，舞步出错后，一脚踩上厉宗衍的鞋尖。
男人低哼一声，纪宁宁慌忙后退，“不好意思。”
厉宗衍俯下身，极有磁性的暗哑，“不要仗着没多少人知道，你是我老婆，就胡作非为！”
纪宁宁瞪圆了眼睛，眉头下压，“我哪有胡作非为！”
她不服气。
男人冷着脸警告她，“不准和江夜白跳舞。”
纪宁宁飞给他一记眼刀，“你也不准和纪棠棠跳舞。”
她说完，就见厉宗衍那双讳莫如深的漆黑眼眸，正直勾勾的注视着自己。
纪宁宁又补充道，“难道，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