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宗衍双手搭在轮椅的扶手上,侧过头去看她,“你也怀疑他了?”
他扯起唇角,讥嘲,“你不是一直都很相信,夜白学长的为人?”
厉宗衍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学纪宁宁的口吻,称呼江夜白。
当“夜白学长”这四个字,从他嘴里吐出来的时候,他的肩膀上,起了一片的鸡皮疙瘩。
纪宁宁察觉到厉宗衍的语气,变得有些微妙。
她和厉宗衍分析起来,“起先,我并不怀疑夜白学长,但是那群绑匪没有袭击我,这让我感到好奇怪。
好像,他们确实不会伤害我。
不过,他们不伤害我,也不等于,就是夜白学长指使他们的吧,或许想要对付你的是其他人,而这个人正好和我认识。
但知道你和贺凌行踪的,就只有夜白学长,既然,夜白学长被怀疑,那么,提防他,也是应该的。”
厉宗衍说,“就是因为怀疑他,当他负责我的伤势时,他才不敢怠慢,他被我放在眼皮子底下了,要是再出什么差错,那就坐实了他的嫌疑。”
男人的声音,暗哑低沉,纪宁宁隐约感受到,一条暗河,在她身旁流动。
果然比城府和老谋深算,厉宗衍是无人能企及的。
厉宗衍姿态悠哉的,靠在轮椅椅背上,“还有一个人,有能力调动那些亡命之徒,来对付我,而他和你相熟,又不会伤害你。”
“是谁?”
厉宗衍那双讳莫如深的瞳眸,注视着她,势要把纪宁宁看透。
他没有说话。
纪宁宁就问,“你是不是又怀疑我?”
男人没有否认,那就是默认了。
纪宁宁哼了一声,把脸撇到一边去,“我要是真想对你不利,我就不会去保护你了!”
厉宗衍从轮椅上起身,他挪动自己唯一能活动的那只脚,走到沙发边,当他坐在沙发上的时候,伤口被牵扯到,男人的眉心拧起。
他并不喜欢,一直坐在轮椅上。
处在他这个位置上,是绝不可能轻易的去相信一个人。
若太过相信某个人,很有可能会让自己万劫不复!
也许,纪宁宁的目的,就是为了在关键时刻保护他。
她想坐稳厉氏主母的位置,那首先要先取得他的信任。
厉宗衍脸色微冷,他正想开口让纪宁宁回去,但有又考虑到,这个女人也有很大嫌疑,还是把纪宁宁,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比较好。
“你刚才给厉明怀打电话,他说了什么。”
“我和他说了笙儿受伤的事,他说他已经知道笙儿毫发无伤。他还怪笙儿今晚跑出去,他叫笙儿回怡园,可笙儿不回去。”
纪宁宁又道,“考虑到,他们这时候过来,会吵到笙儿休息,我让厉明怀明天来接笙儿回去。厉明怀没空,他的太太总有空吧,厉明怀就答应我了。”
厉宗衍就她,“他有过问我受伤的事吗?”
纪宁宁摇了摇头,“厉明怀应该不知道你受伤了。”
厉宗衍垂下了眼睫,狭长的晦暗瞳眸,犹如深渊。
他故意引导纪宁宁,去给厉明怀打了电话,想从中探究,厉明怀会不会和他遇袭的事有关。
如果厉明怀知晓他遇袭的事,一定会想方设法,旁敲侧击的从纪宁宁口中,打听厉宗衍的动向。
可厉明怀什么都没问,这说明,他确实不清楚厉宗衍受伤的事。
厉宗衍就道,“今晚你就在这里睡吧,明天再带旺仔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