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宁宁微蹙眉头，“你才是不要命了！一点防护都没做，就冲进火场。”
他们在睡梦中听到佣人的呼喊声，第一反应，就是顾柔又出了什么情况。
纪宁宁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厉宗衍已经冲出主卧了。
而现在，厉宗衍转过头，看到被佣人包围住的顾柔。
看到顾柔安然无恙，他才松了一口气。
铁锈般的血腥气味，蔓延在他的鼻腔，和喉咙里，在平复自己呼吸的同时，他吐出声来：
“那毕竟是我妈。”
说到这，他回过头看向纪宁宁，冷嗤了一声，就嘲讽道，“你这么拼命干什么？”
纪宁宁梗起脖子，“我拼命，是因为，我比你聪明，棉被就在你身旁，你也忘了，要用棉被挡一下。”
厉宗衍扯了扯唇角，没有说话。
几辆红色的消防车，驶入厉宅。
顾柔房间里的火势熄灭的时候，天也大亮了。
*
家庭医生给厉宗衍身上的几处，被烫出血泡的地方，涂上烧伤药膏。
“少爷，你身上的烫伤千万不能碰水。”
厉宗衍神色淡漠的沉吟了一声。
他和纪宁宁回到主卧，纪宁宁就看到厉宗衍 正用保鲜膜，把自己手臂上的伤口包裹起来。
“你要做什么？”
她询问道。
烫伤后的皮肤太脆弱，不能接触纱布，否则薄皮会黏在纱布上。
医生给厉宗衍涂了药膏后，就没有用纱布覆盖，而保鲜膜触碰到他手臂上的烫伤，药膏就沾在保鲜膜上面了。
男人低着头回答她，“用保鲜膜把伤口包裹住，我要冲个澡，再去公司。”
纪宁宁连忙说，“即使你身上的伤口，用保鲜膜包裹严实了，在冲水的时候，也容易沾上水汽。”
她建议道，“用湿毛巾避开伤口，擦拭一下身体就好。”
厉宗衍没去看她，“我要洗头。”
他的头发上都是烟灰，他可不想被其他人看到自己狼狈的模样。
“你可以让佣人帮你洗头。”
他的肩膀处也有烫伤，自己洗头很容易碰到水。
厉宗衍手中的动作一顿，又听纪宁宁说，“上一周，我也没法洗头，厉爷爷就请了专业的洗发护理师过来，帮我洗头，吹头发。
你有需要的话，我去把护理师叫来，让他给你洗头吹头发。”
怕他拒绝，纪宁宁又说，“艾伦的洗头手法很好的，洗起头皮来非常舒服。”
“艾伦？”厉宗衍眉头微皱，“男的？”
纪宁宁对他点了点头。
男人从鼻腔里轻哼出声来，“你可真会讨老人家喜欢。”
老爷子对纪宁宁的呵护，无微不至，都让厉宗衍产生了，纪宁宁才是厉老爷子亲孙女的错觉。
而自从有过车祸后，躺在床上不得动弹，需要别人贴身伺候的经历，厉宗衍就不喜欢，佣人为他洗头，擦拭身子，感觉自己又变成了一个废人。
纪宁宁看出了他的嫌弃。
“如果你介意男人来给你洗头，那可以叫女佣来帮你。”
厉宗衍抬头，这才把视线落在纪宁宁身上，“要不，你来吧。”
“嗯？”纪宁宁那双杏眼瞪圆了，漆黑的睫羽，根根分明。
厉宗衍嘲讽道，“这里不就有个现成的女佣吗，还需要再叫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