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宁队的马车刚碾过城门石板,御史台官员就围上来,堵在马车前面。
御史大夫张敬之攥着象牙笏板,横在马车前:“九公主楚甜甜接旨,你私结外邦,收受回纥、于阗重礼,引狼入室,危及社稷,即刻下车,束手就缚!”
车帘被楚承衍一手掀开,他身形跃下,挡在马车前,手按剑柄:“张大人可真是官威浩荡,只可惜,你却不知群英会结盟是赛事规则,互赠礼物是邦交常情!‘私结外邦’的帽子太大,九公主不接。”
谢俊逸、秦睿跟着下车,手扣住剑柄,眼神扫过周围侍卫,护在楚承衍两侧。
倪青香弯腰扶楚甜甜,她踩着虎头鞋,一步跨下车。
随后,小手举着狼牙佩,举过头顶,佩上刻痕对着阳光:“张大人你看,这是耶律阿古拉姐姐送的,上面刻着‘友谊长存’哦!”
她缩回手,掏小包包,拽出《友好通商盟约》。
双手拽住盟约两端,猛地抖开。
“还有这个,这是我们三国签的盟约,从今往后,大宁百姓能低价买草原骏马、西域宝石、甜糖果!这是好事啊,你怎说坏事?”
围观的百姓里看到这一幕议论纷纷。
有提前收到消息的商贾,趁机往前挤半步,抬手喊:“九公主在群英会为大宁挣脸面!不是通敌!”
“对,通商能卖布匹茶叶!是好事!”
人群往前涌,呼声高昂。
“别冤枉公主!”
“我们信九公主!”
“公主带大宁赢得第一,公主千岁!”
呼声盖过官员的呵斥,人群越挤越近。
张敬之脸涨红,挥象牙笏板,指楚甜甜:“反了!你们这群人懂什么,来人,拿下楚甜甜,违令者同罪!”
侍卫往前挪步,手按刀柄。
慕晴晴肩头的小青窜出,贴地游绕到张敬之脚边,信子扫过他的靴面。
张敬之吓得猛地往后一跳。
脚绊台阶,险些摔倒。
“蛇,有蛇!来人,快来人!”
慕晴晴在一旁笑道:“小青只咬心术不正的人。大人您别着急,若是问心无愧,便站着不动,不会有事的。”
张敬之闻言脸色铁青。
场面正僵持着,一匹快马从城外驰来,停在人群外。
太监翻身下马,举着圣旨,高声喊:“陛下有旨,宣楚甜甜、张敬之入宫面圣!其余人往驿馆等候,不得生事!”
楚甜甜听太监传旨,小手攥紧灵泉小水壶,转身凑到李延年耳边,声音压得极低。
“延年哥哥,你带大家查张敬之的儿子。小青说,闻到他身上有蛊虫的味。”
她把小壶塞进李延年手心,指尖按了按他的手背,“灵泉水遇蛊虫残留会显蓝光,小心点。”
李延年攥紧小壶,转身对谢俊逸、宋采萱使眼色。
几人快步离开城门,往城西张府别院赶去。
到了巷口没等一会儿,几人就见到一个锦袍少年溜出门。
正是张承业。
他手摸腰间香囊,眼神飘向巷口。
宋采萱从包袱里掏绣花帕子,遮半张脸,挎小花篮迈步上前,指尖捏起一朵花:“公子买朵花吗?今早摘的,还带着露水呢。”
张承业见女子身形优美,不禁停下步子,用手指捏着花瓣,低头挑拣起来。
宋采萱指尖蘸灵泉水,趁他分心,弹在他袖口内侧。
阳光照过,袖口闪过淡蓝光纹,绕了圈便隐去。
谢俊逸朝秦睿抬下巴。
秦睿立马弯腰捂着肚子,嘴里喊着“哎哟”,假装在找茅房,故意在经过时撞在张承业身上。
他用手抓着张承业胳膊,顺势摸向他腰间香囊。
指尖勾住囊绳,轻轻一扯,香囊落进手心。
“对不住啊!”
趁着张承业还没反应过来,秦睿赶紧松手后退,很快就窜进巷尾。
几人围拢过来,宋采萱拆开香囊绳,将香料撒落在掌心。
果然!里面藏着只黑色蛊虫,还在蠕动。
另外,香囊里面还有半张纸条。
慕晴晴手捏银针挑起蛊虫,小青凑过来,仰头嘶鸣。
“是噬心蛊,和南楚决赛用的同源。”
她把蛊虫放进空瓷瓶,盖紧塞子。
李延年道,“刚我去附近茶馆打听了,张承业三个月前确实出访过南楚,归来后喝花酒时还吹嘘张家又多了三处大宅。”
指着香囊里那纸条上的“芈月璃”三字,“看来这事儿,不简单。张家父子,定是收了南楚的贿赂。”
另一边。
金銮殿内,官员们垂手肃立。
张敬之攥着几幅画像,大步跨到殿中:“陛下明鉴,此乃大周传回的比赛实况画像,九公主与于阗太子勾肩搭背,收下回纥狼牙佩,此乃里通外国,恳请陛下严惩!”
楚甜甜双手环抱冠军奖杯,小脑袋从奖杯侧面探出来。
嘴角微扬:“张大人,听说昨天下午,你在城东清心茶馆二楼雅座,和穿南楚服饰、袖口绣蝴蝶的人说话,说了半时辰的话。出来时,你右手袖子鼓鼓的,还往怀里塞了东西。”
皇帝闻言身体前倾,目光扫向张敬之:“张爱卿,可有此事?”
张敬之浑身一僵:“陛下,此乃孩童胡言,她血口喷人!”
他咽了口唾沫,心里忐忑。
不是,九公主怎么会知道这事儿?
楚甜甜歪着头,眨了眨眼睛,抬手拍了拍身前的奖杯。
“我是不是胡言,等会儿便知。张大人别急,我的小伙伴们在找证据,应该快到了。
半个时辰后。
金銮殿外,李延年、谢俊逸等人在殿外大声道:“陛下!我们已查获张敬之父子勾结南楚、构陷公主的铁证!”
皇帝道,“宣他们进来。”
几人走到大殿中央跪下,慕晴晴率先将瓷瓶举过头顶,瓶内蛊虫蠕动。
“皇上,此乃南楚噬心蛊,是从张承业香囊中搜出,里面还有半张写着芈月璃三个字的密信!”
谢俊逸手捧厚账册,将账册放在面前的地面上。
“此乃张府别院暗格搜出的私账,记录张承业三个月前收受南楚黄金一千两、绸缎百匹,时间与他出访南楚归来之日吻合!”
张敬之站在殿中,脸色煞白,伸手想抢账册:“你们血口喷人,伪造证据!”
楚承衍上前一步,按住他的手腕:“张大人,证据在此,还想狡辩?”
宋采萱侧身让开,身后的店小二踉跄上前。
“回陛下,小的……小的是在城东清心茶馆做工的伙计!”
“昨日午后,小的亲眼见张大人进雅间,对面坐个南楚人。那女子袖口绣着粉蝴蝶,两人密谈时,那南楚人说蛊虫已备好,就等粮仓那边动手!”
他抬手,指尖比划蝴蝶形状,又磕头:“小的……小的不敢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