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楚甜甜小手灵活地在那九转玲珑盒上左旋右转。
只听几声清脆的“咔嗒”轻响。
困扰了所有大宁工匠的玉盒,应声开启。
打开一看。
里面躺着一卷漠北寿词,和一颗鸽卵大小的夜明珠。
楚甜甜小手一掏,便将两样东西都拿了出来。
“不是,这……这怎么可能?!”
漠北使臣一下子从座位上站起来。
他完全不相信自己看到的。
不是,他茶都还没喝完,玉盒就解开了?开玩笑吧!
明月公主也是“霍”地站起身。
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
这玉盒可是她亲眼看着漠北第一机关大师耗费心血制成,扬言天下无人能解,怎么……怎么可能就这么被一个三岁半的小娃娃给轻松破开了?!
楚甜甜可不管他们有多震惊。
拿起盒中的寿词,小脸一扬,看向明月公主。
“明月公主,盒子我打开啦,按照约定,你们漠北的镇国之宝雪山玉灵芝,该献给我皇祖母做寿礼了吧?”
那漠北使臣下意识摆手,那可是镇国之宝,拿出来显摆显摆还行,怎么可能真送给大宁!
他刚想说,这不过是孩童误打误撞,不作数……
“嗯?”
皇上一声不轻不重的鼻音,带着帝王的威压。
所有人都看向漠北使团。
众目睽睽之下立下的赌约,漠北若敢当场反悔,不仅颜面扫地,更会立刻成为诸国笑柄,甚至可能给漠北引来战祸!
这“输不起”的骂名,他们背不起!
明月公主气得几乎咬碎银牙。
瞪着楚甜甜,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好,我们漠北……愿赌服输!”
“把玉灵芝……呈给大宁太后!”
看着那株绝世珍宝被送到太后案前,明月公主的心都在滴血。
这次来大宁,本想扬名立威,没想到赔了夫人又折兵。
再也不想来了!
明月公主难受死了。
楚甜甜笑了笑,上前对着皇帝道。
“父皇,漠北公主这么守信,我们大宁也该大气一点。灵泉稻种虽然珍贵,但为了两国友好,我觉得,我们可以卖一些给漠北。”
她说着,悄悄对皇帝眨了眨眼。
皇帝立刻心领神会,这小机灵鬼,是要把漠北丢出去的脸,再换成实实在在的好处捞回来。
他轻咳一声,面上带着些为难,看向明月公主:
“明月公主,你也听到了。朕这女儿啊,就是心善。既然如此,朕便破例一回。灵泉稻种,可以卖给你们漠北……五千石。”
他特意顿了顿,“不过,朕可要提前说明,这灵泉稻种乃仙种,培育艰难,产量稀少,价格嘛……自然比普通稻种要贵上许多。若是觉得难以承受……”
“我们买!”
皇帝话音未落,明月公主就急忙应下。
玉灵芝已经没了,若再空手而归,她根本无法向父汗交代。
无论如何,必须把稻种带回去!
“陛下放心,我漠北草原辽阔,牛羊成群,最不缺的就是金银!多少钱,您开价便是!”
皇帝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随即报出了一个让户部尚书都眼皮直跳的天价。
明月公主听到价格,胸口一闷,却只能硬着头皮,几乎是咬着牙根应承下来。
“好!就按这个价格!五千石,我们漠北买了!”
一场原本想要让大宁难堪的风波,最终以漠北痛失镇国之宝,又被迫高价购买稻种而告终。
楚甜甜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深藏功与名。
寿宴的气氛缓和过来,丝竹再起。
觥筹交错间,一个管事太监冲进大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陛……陛下!不……不好了!太后娘娘的寿桃羹……羹碗底下……发现了这个!”
他举起一个小纸包,里面是些黑色粉末。
“奴才按……按安宁公主先前立下的规矩,传膳前要再三查验器具内外……这才发现!那粉末就沾在碗底外侧,若……若是直接端上来,热羹一煨,毒性怕是就要渗进去……奴才……奴才万死!”
他磕头如捣蒜,心里却无比庆幸。
多亏了小公主有先见之明!
“什么?!”
皇帝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刚才还热闹的大殿,瞬间死寂。
所有宾客都僵住了,举着筷子的手停在半空,嘴里的食物咽也不是,吐也不是,个个面露惊恐,生怕自己已经中了招。
“陛下,”慕晴晴立刻从席间站起身,“臣现在就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皇帝沉声道:“不必,把那只羹碗,连同发现的证物,都给朕拿到大殿上来!当着朕和所有宾客的面,查个清清楚楚!”
侍卫立刻领命而去。
很快,那羮碗也被拿来。
慕晴晴用银针探入粉末,针尖瞬间乌黑。
她朝楚甜甜点头:“公主猜的没错,的确是剧毒。”
“小青,看你的了!”
楚甜甜立刻放出袖中的小青蛇。
小青凑近碗底粉末,信子急速吞吐两下,随即“嗖”地一声窜下地,直扑大殿侧门。
几乎同时,一个穿着低阶宫人服饰的男子,正低头快步往殿外溜。
“拦住他!”
楚承宣反应极快,厉声喝道。
门口禁军长戟一横,挡住去路。
那男子见状竟肩膀一沉,撞开一名禁军还想硬闯,却被瞬间涌上的禁军按倒在地。
“放肆!”皇帝震怒。
帽子被扯落,露出一张粗糙陌生的脸。
那男子挣扎大喊:“我是漠北使团的人,你们敢动我,漠北铁骑绝不罢休!”
漠北正使脸都吓白了,噗通跪倒:“陛下明鉴!此人绝非我使团成员!我漠北上下绝无此心!”
明月公主又惊又怒,反手就给了正使一记耳光:“废物!你的人你都认不清?!”
正使捂着脸百口莫辩:“公主!臣真的不认识他啊!”
楚甜甜走到被压制的男子面前,蹲下身。
“叔叔,你现在说实话,是谁指使你的?父皇可以答应,只要你招出主谋,就饶你不死,放你离开。”
男子梗着脖子,还想嘴硬。
楚甜甜摸了摸盘回她手腕的小青,声音奶气却带着寒意。
“你要是不说……我就让小青亲口问你。它的牙毒,太医都解不了哦。”
小青非常配合地昂起头,信子几乎要碰到男子的鼻尖。
男子看着近在咫尺的毒蛇,心理防线彻底崩溃。
“我说,我说!是……是张大人!是张敬之张大人的旧部让我干的!他们让我混进宫,在太后的羹里下毒,嫁祸给漠北……说……说只要两国打起来,他们就能趁机东山再起!饶命啊!我也是被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