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旁“嚯嚯”之声,一下一下有节奏地响着,好像两个人正在刀枪混战,你来我往,铿锵不断。细听之下,那声音不像刀剑劈砍,更像是……磨刀的声音。
他猛然惊醒,却见自己被绑在一块巨大的砧板上。他努力扭转头,想看清楚周遭情形。昏暗,潮湿,血腥刺鼻,一个黑黑的人影,正低头哼哧哼哧磨刀。好像把满腹苦楚,凝聚在这有节奏的动作上似的。一头蓬乱的长发中,露出一双冷漠狭长的眼睛。正是客栈里那名女子。
“饶,饶命……”他嘴唇翕动。那女子像没听到一般,眼也不抬,继续低头磨刀。
“饶我一命……求娘子,我,不想死……”那女子手中不停,“你有家室?”
“我父母早亡……尚未娶妻生儿。”
那女子哼了一声,“既是孤身一人,还有什么恋恋不舍?!”
“求娘子……看在我,救过你一次的份上……”
那女子冷冷看着他:“你何曾救过我?早些晚些,我还得给那些猪狗糟蹋……多一次,少一次,又有什么分别?!”
他挣到:“我知道娘子受了许多苦……若能放我一条生路,我们一起逃跑……”
这话却叫那女子气得浑身打颤:“若能跑掉,我还会在这儿?!你以为我喜欢被猪狗骑跨?!此地三面环山,只有一条路重兵把守,能跑到哪儿去?!”
“就能跑到山里,也好过在这儿受人折磨啊!”
那女子一声冷哼,“我现在这样子,能跑多远?!你小子不过想哄我放你。若我真放了你,你撒丫子跑得影子也没,我呢?倒替你给他们生吞活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