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淮舟眼底划过一抹狠色:“抓到了三个活口,正在审讯。我倒要看看,谁这么大胆,竟然在天子脚下行凶。”
他让人给苏清月和楚沁棠加了件衣服。
这才道:“大哥受伤很重,不过,他身强力壮,养养也就好了。倒是祖母年纪大了,又受了惊,倒现在还昏迷不醒。
郎中说,若是明日再不醒,恐怕就要准备后事了。”
楚淮舟叹了口气,对二人道,“行了,你们先回去吧,我还要去藏宝阁看看,听说来了两拨人。
藏宝阁那边的人只偷了血灵芝。”
说完,就准备走。
楚沁棠却突然抓住楚淮舟的袖子道:“二哥,江慕瑶呢?”
“她倒是孝顺,一直守着祖母呢。”
楚沁棠听完就走。
楚淮舟急忙道:“你干什么去?”
“是她把我推下水的。我要找去找他算账。”
楚沁棠蹬蹬往前跑,楚淮舟急忙追上去问:“你说什么?当真是她。”
“我还能骗你不成?”
苏清月跟着兄妹俩来到了主屋。
老太君面色苍白,果然昏迷着,江慕瑶眼睛哭肿了,坐在床边,一副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的样子。
薛氏也在屋里。
见状,不住的摇头叹气。
“江慕瑶,别装了!”楚沁棠上前,直接给了她一巴掌,“祖母是不是你害的,说!”
江慕瑶捂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楚沁棠,红着眼道:“你胡说八道什么?祖母这样,也不是我想看到的。”
“行,祖母的事儿暂且不说,你推我下水,要害死我怎么说?”
江慕瑶眼底闪过一抹心虚,故意道:“沁棠,你自己不小心掉水里,怎么还赖到我身上?你说我推你下水,可有人证?”
楚沁棠气炸了。
当时就他们几个,哪里去找人证?
江慕瑶就是算准了没人能证明她的手,才这么有恃无恐。
楚沁棠还要打江慕瑶,薛氏立刻让人把她拉开,不耐烦道:“沁棠,你多大了,也该懂事了。
你祖母还在这儿躺着,你看看你,成什么体统?”
楚沁棠听到这话,眼泪瞬间流了下来。
她怔怔的看着薛氏道:“娘,我差点被她害死,你一点都不担心吗?你说我胡闹?我闹什么了?
说不准就是她把祖母弄成这样的,你为什么不信我?”
楚沁棠捂着嘴跑了出去。
楚淮舟怕她出事,也追了过去。
薛氏无力的坐在椅子上,叹了口气,这时,一道清冷的声音传了过来:“二舅母应该了解沁棠,她不是一个信口开河的人。
她既然说了是某人推她,那这件事必然是事实。
至于祖母……”
她嘴角扯了扯:“我可以救活她。”
薛氏瞬间站了起来:“当真?”
苏清月点了点头。
江慕瑶眼底闪过一抹慌乱,急忙上前拦在苏清月面前:“郎中说,祖母这病是旧疾复发,郎中都治不好,你拿什么医治?
祖母对我恩重如山,我绝不会让你随便对她用药的。”
苏清月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勾了勾唇,“你是怕了吗?”
“我又没做亏心事,我怕什么?”
“既然不怕,就让开。别让人以为是你心虚了。”
两人对峙,分毫不让。
薛氏看了看这个,又看了看那个,最后拍板道:“月儿,舅母相信你,不管用什么方法,只要能救活老太君就好。”
她刚才听了郎中所说,老太君醒来的几率很小。
现在也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了。
苏清月推开江慕瑶朝床榻走了过去,江慕瑶被薛氏请到了外间。俩人都是焦灼难安,只是,薛氏的焦灼是关心。而江慕瑶的焦灼则是怕事情被拆穿。
因为,苏清月跳进湖里后,老太君又凭着顽强的意志醒了过来。
她死死握住江慕瑶的手,怒声问:“你为何要推沁棠?当年,我好心收留你,这些年一直把你当亲孙女看,你竟然这么心狠手辣!”
江慕瑶吓惨了。
她一只以为老太君晕了,没想到,自己所做的一切都被老太君看到了。
那一刹,江慕瑶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她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捂住了老太君的口鼻,眼看就要把人捂死,杀手被擒,楚淮舟来了。
她只能装作六神无主的样子,哭道:“二哥,祖母不行了,你快找郎中啊。”
之后,人被楚淮舟带走。
竟没一个人怀疑她。
她想,老太君死了也好,只要有楚御风护着,她依然可以在这个家过得风生水起。
如今她正默默祈祷。
那老太婆千万别再醒过来。
不知过了多久,门“吱”一声被推开。
薛氏急忙从椅子上弹起来,迎上去道:“月儿,怎么样?你祖母她……”
苏清月看向江慕瑶,冷笑了两声:“你还是人吗?老夫人对你这么好,你推沁棠下水也就算了,竟然还要杀老夫人灭口。
你的心是肉长的吗?”
薛氏也看向了江慕瑶。
江慕瑶脸色惨白,却嘴硬道:“这是祖母跟你说的吗?还是你故意在炸我,我告诉你,你骗不了我。
不是我做的,我不会承认的。”
苏清月“嗤”了一声:“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掉泪。祖母已经醒了。”
“不可能!”
江慕瑶话音刚落,就见门内走出一个人。
正是老太君。
她脸上病态褪尽,如今面色红润,连哮喘之症也好了。
一双锐利的目光死死盯着江慕瑶,怒道:“孽障,跪下!”
江慕瑶下意识跪了下去。
嘴唇哆嗦道:“祖母……”
“闭嘴,我不是你祖母。”老太君走到江慕瑶面前,抬起手,狠狠给了她一巴掌。这一巴掌打的可比楚沁棠要厉害。
江慕瑶半张脸当即就肿了起来。
她耳朵嗡嗡的厉害,许久听不到声音。
她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老太君,哭着磕头道,“祖母,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求你原谅我一回吧。
我当时只是太害怕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你宠爱我了这么久,就不能再对我好一回吗?”
老太爷仰头,深深的叹了口气。
是她引狼入室了。
想到初见她时,她那般孝顺,竟都是装的吗?
老太君睁开眼,决然道:“二媳妇,把人送官查办吧。这些年的感情,我就当喂了狗了。”
薛氏没想到,这样一个爽朗的姑娘,心思竟然这般狠毒。
怒道:“真是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来人,把她扭送官府。”
“是。”
侍卫押着江慕瑶离开。
夜色里,还能传来江慕瑶的哭喊,可惜,再没有人护着她了。
这时,老太君扭头,扶住了苏清月的肩膀,歉疚道:“月儿,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若不是你,我这条老命怕是……保不住了。”
苏清月后退了一步。
淡淡道:“救你,不过是看在你生养我母亲的份上。就如同您愿意认我,也是因为我是我母亲的女儿。
所以,咱们真论起来,也没什么感情和亲情。
如今两清,正好。”
看到苏清月疏离的神色,老太君心里像扎了一根针一样难受。
明明第一次见的时候,这女孩看她的眼神带着深深的眷恋和喜爱,是她伤了她的心,把人推远了。
苏清月转头看向薛氏:“二舅母,那些杀手关在何处?不知审问出什么没有。”
薛氏也没瞒着她。
道:“这些人恐怕来头不小。我在他们领头的身上搜出了这个。”
薛氏拿出一块玄铁令牌。
上面绘着麒麟徽记。
苏清月眸色顿时沉了下来——晋王的人。
原来,他们是冲着她来的。
薛氏看苏清月面色不对,赶忙问:“你认识这令牌?”
苏清月笑了笑。
她何止认识。
若没猜错,这些人定是卫氏向晋王妃借的暗卫。
要不然,他们也不会这么厉害。
卫淑仪,晋王妃,你们俩个的死期到了。
苏清月拿过令牌,对薛氏道:“舅母,此令牌牵扯一桩旧案,我要去大理寺一趟。”
说罢,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