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宫后,皇帝便下了道圣旨。
赐婚薛家三小姐薛宁和楚家二公子楚淮舟。楚家接到圣旨后,楚淮舟被母亲薛氏罚跪了三日祠堂。
“混小子,不说清楚你跟宁儿到底怎么回事,你就别想从祠堂里出来!”
薛氏是真生气啊。
小时候薛宁很喜欢楚淮舟,总是跟在他屁股后面喊哥哥。
一个玉雪可爱,一个俊朗出尘,俩人站在一处,当真是金童玉女般配至极。
再加上薛宁是薛氏的亲侄女,她老早就想着亲上加亲。
那日,她都把媒人请到了家里。
想着定个娃娃亲。
没想到,楚淮舟在外面听到,直接冲进来,嚷嚷道:“你们薛家的姑娘是嫁不出去了吗?非要我收烂摊子?”
一句话全家都气了个仰倒。
亲哥哥甩袖离开,好几年都不来走动。
更是勒令女儿,不准再往楚家的公子面前凑。
亲戚做到这份上,全怪楚淮舟那张嘴。
薛氏也认命了。
尤其是看着儿子文不成武不就,甚至还颇有些庆幸。
宁儿如今出落了亭亭玉立,嫁给自家混小子倒是糟蹋了。
谁能想到。
一道圣旨直接把怨偶牵到了一块。
她甚至不敢想,娘家接到圣旨会是什么反应。
三日后。
楚淮舟饿的虚脱,终于说了实话:“我去年花朝节不小心捡了她丢的丝绢。”
薛氏瞬间瞪大了眼,指着楚淮舟,不知说什么好。
花朝节本就是姑娘相看男子的节日。
那日,每个姑娘都会将亲手绣的丝绢系在自己喜欢的花上,然后朝喜欢的男子掷去,若那男子接了话,就代表收下了女子心意。
“你,你怎么不早说?”
薛氏跺了跺脚,转身吩咐管家,“快备马,我要去趟薛府。”
她做事想来雷厉风行。
很快就离开了祠堂。
楚淮舟张着嘴,半天接上后半句:“……我又给丢了回去。”
说完,他就开始疑惑:“当时她扭头走了,难道,薛宁还在暗恋我?她为了嫁给我,求皇上赐婚……”
楚淮舟感觉自己真相了。
跑回去,开始收拾包裹。贴身小厮平安问他:“二公子,你这是干嘛啊?”
“我逃婚啊!我不可能娶一个我不喜欢的人。”
说完,背起包袱,牵了匹马从将军府后门跑了。
数日后。
苏清月写信给楚淮舟,询问妆花缎的事,一直没回音。
楚沁棠怕她担心,跑来告诉了苏清月来龙去脉。
苏清月惊了:“什么?逃婚?”
“嘘!月姐姐,你小声点,这事儿家里上下都瞒着呢,就怕传到宫里,落一个欺君之罪。”楚沁棠也是一脸忧愁,“二哥看着厉害,其实也没吃过什么苦。
他匆匆芒芒离开,肯定没带多少银子,也不知道在外面过的怎么样。月姐姐,你说二哥会在哪儿呢?”
“沁棠,你先别急。我也帮着找,有消息,我立刻告诉你。”
楚沁棠点了点头。
两人分开后,墨羽不放心道:“小姐,你说,二公子会不会卷款潜逃啊?”
“他就算要逃,也要等到回本才行。在这之前,我敢保证,他肯定不会离开京都。”苏清月略一思索,找来墨羽道,“我听说这两日,孟家的货船就要来了,在码头守株待兔。
见到人,立刻把他带来。”
墨羽相信苏清月的判断,应道:“是。”
墨羽离开后,苏清月继续翻那本暴富册子,心里一直盘算着怎么才能包下那片山地。她一个闺阁女子,即便有钱买地,恐怕也吃不下这么大一盘菜。
而她现在唯一能的盟友就是楚淮舟。
只要妆花缎大卖,他们二人都有闲钱,而且联盟会越来越稳固。
若是这次出了差错,她也没脸再说山地种植的事了。
说来说去,还得看这次的商业冒险如何。
“小姐,小姐……”
小穗气喘吁吁跑进来,也顾不上行礼,急道,“不好了,永宁侯派媒人来了,说重新商定婚事。”
这一切都在苏清月的意料之中。
事情闹的那么难看,苏玉莲就像一坨黄金狗屎,他们不想要也得接着。
毕竟,苏玉莲身后还有国公府,还有晋王妃。
这些都不是一个没落的永宁侯府得罪的起的。
就算她没有带人泼粪闹事,永宁侯最后还是会妥协,她只是没想到,这个过程会这么快。
苏清月一目十行的看着书:“然后呢?”
“婚期提前了,就在三日之后。不过,婚礼一切从简。老爷答应了。”
苏清月没有半分恼怒。
反而笑了笑:“这么说,我得尽快送他们一份新婚贺礼了。”
小穗噘着嘴,不高兴道:“小姐,你忘了二小姐和世子是怎么欺负你了吗?二小姐名声都烂透了,凭什么还能嫁到侯府过好日子?”
“日子好不好,她说了可不算。”
苏清月笑着捏了捏小穗的脸,“一天到晚噘着嘴,小心长皱纹。”
“小姐又打趣我。”
小穗还是不高兴。
苏清月只得道:“放心,姐姐我现在可没那么好欺负。等着看好戏吧。”
自从被苏清月当枪使之后,苏玉莲这段时间都没再出招。
卫氏让她韬光养晦,嫁人要紧。
苏玉莲自是言听计从。
如今婚事迫在眉睫,可在玲珑坊定制的婚服还有半个月的工期,其他珠宝首饰也都没有完善。
苏清月看着临时找来的婚事和廉价的头面首饰,再也憋不住,哭了起来:“娘,我是出嫁,不是逃难。
这些东西,我平日赏赐下人都觉得寒酸。
你竟让我用这些破烂东西出嫁,你是要委屈死我吗?”
若是以前,卫氏定要心疼死了。
可现在,她只觉得气恼,伸出食指狠狠戳了戳她的脑袋:“我就是平日里太要强,才让你养成这种白痴的性子。
你看看冷香院那个,心机手腕样样不缺。你呢?越活越回去了!
被她耍的团团转不说,现在还有功夫担心这个。”
苏玉莲顶嘴:“婚礼可是女人一辈子的事,我怎能不关心?”她想起什么,立刻命人从床下搬出来一个匣子。
匣子打开,是一套精致的赤金点翠玛瑙头面,这是老将军用战功换来的赏赐,乃无价之宝。
若是能在婚礼当天戴上,定然能出尽风头。
“娘,这东西是我特意留下的。其他的我不管,这个我一定要戴。”
看着苏玉莲固执又娇气的样子,卫氏简直无语。
她道:“苏清月当初拿着嫁妆单子,一个一个对自己的嫁妆,这头面她没要,不代表她不知道是你拿的。
说不定,她就在等你戴上这一天,当众让你出丑。”
苏玉莲一听,差点哭了:“可我那么寒酸的出嫁,不还是让苏清月看笑话。”她扯住卫氏的胳膊道,“娘,大不了,不让苏清月出现。
她再厉害,不还在您手底下讨饭吃。
你只要动动手指,她还能翻出什么浪?”
苏玉莲看卫氏拧眉思索,似是听进去了,立刻铆足了劲儿说:“娘,我有一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