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月脸颊涨紫,被掐的直翻白眼,却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艰难道:“王琛,你这个蠢货。你被人当枪使了!
你听,外面是什么声音!”
王琛听到似乎有一群人正往这边走,似乎还是女子。
“你兄长之死,虽与我有关,但这件事被人捂得严严实实,没人知道。究竟是谁把事情故意吐露给你,目的又是什么?你好好想想!
现在放手,一切都有挽回的机会。
若让那些人进来,你杀人的罪名便洗不清了,即便我没死,你也是杀人未遂。你当真愿意被人牵着鼻子走吗?”
帐子外。
苏玉莲正带着小姐妹一脸焦急的跑过来,看到香扇,便给她使了个眼色:“香扇,可算找到人了。
我姐姐在里面吧。”
香扇立刻做出警戒的动作,拦在帐门口:“我家小姐在歇脚,你们……你们别进去打扰她。”
众人奇道:“我们找了她大半天,怎么就打扰了。”
“就是,我们都以为她掉冰窟里了呢。”
“你这小丫头,到底拦着我们做什么,莫非你家小姐在里面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
苏玉莲故作冷脸道:“香扇,让开!”
香扇“扑通”跪在了地上:“诸位小姐,帐中还有……还有以为公子,小姐让我看着门,不许人进!”
“好啊,原来是跟男人私会来了。”
众人八卦之心顿起,推开香扇就准备往里闯。
这时,帘子“刷”一声掀开。
苏清月走了出来。
她身着整齐,头发纹丝不乱,并无半分不妥。众人顺着空隙,往她身后看,里面空无一人,并无所谓的公子。
“我崴了脚,在这儿休息片刻。怎么成了私会男人?”
苏清月沉着脸,质问香扇。
香扇也奇怪,刚才人明明在这儿的。
“刚才王琛公子就在里面,莫非是你怕人发现,故意让他走了?”
话音未落,苏清月抡圆了胳膊,狠狠给了她一巴掌。
直打的香扇嘴角流血,跌在地上爬不起来。
“吃里扒外的东西,到底是谁给了你好处,让你这般抹黑我?”苏清月明明是温柔纯净的长相,此时周身仿佛裹着冷霜。
都不像她了。
“你说我让你在帐子外看人,这么多人过来,你不仅不提醒我,还演了一场鬼鬼祟祟的戏。
怎么,是觉得别人都是傻子,看不出你的小心思?”
这话明着骂香扇,实则也点众人。
谁会觉得自己是傻子呢?
于是,众人纷纷道:“这丫头确实古怪。”
“刚才在那挤眉弄眼,又跪又哭,跟个傻子似的,我早就看出来她心怀鬼胎了。”
“就是,我也看出来了……”
……
苏玉莲脸绿了。
目光却四下搜寻,若王琛离开亭子,自然能看到他的身影。
可亭子里没人,四下也没人。
莫非他早就走了?
王慎和王琛可是亲兄弟,俩人生母没了,自小相依为命,王琛把这位兄长看的极重,得知王慎之死另有原因。
早就气的发疯了。
他见了苏清月怎么可能放过他?
若他把苏清月给杀了,她正好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若他没把人杀死,王慎之死的真相会被旧事重提。
苏清月有嫌疑,下个月的选秀第一轮就得被刷下来。
可她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王琛没在。
她正想鸣金收兵,忽而看到了苏清月脖颈下的一抹红痕。苏清月把衣领拉的很高,就这么一点露出来。
苏玉莲眼睛顿时亮了!
莫非王琛没走,就藏在这亭子中。
这亭子有两个坐塌,榻上堆着棉被,或许,人藏在棉被中。
苏玉莲觉得自己真相了。
把香扇扶起来道:“姐姐,香扇年纪小,藏不住事儿,你就莫要怪她了。你若真的清者自清,倒让我们进去检查一下。
省的闲言碎语传出去,有损你声誉。”
“原来我这小丫鬟是被你收买的。”苏清月看着苏玉莲,做出痛心疾首的模样道,“二妹,我自问没有对不住你的地方。
你为何要屡次三番的欺辱我?你抢了我的未婚夫便罢了,还到处泼我脏水,今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我与王家公子不清不楚。
你良心不会痛吗?”
叽叽歪歪拖延时间,看来人真在里面!
苏玉莲就想进去捉奸,也顾不上跟苏清月表演姐妹情深了,哼笑了一声:“等我检查过了,才知道你有没有被冤枉。”
说着,就往里闯。
苏清月佯装拦不住,任由她钻了进去。
不让她检查清楚,如何证明自己的清白呢?
苏玉莲直奔坐塌,一把将堆放的棉被撤了下来,里面是两个枕头,根本没有人。
苏清月侧身站在外面。
众人都伸着头往里看。
苏玉莲把两个坐塌掀的乱七八糟,确实没人。
她不信:“怎么可能?”
“没找到人,二妹是不是很失望?还是二妹故意让王公子来这里,没想到,王公子却没来。
这才让二妹如此笃定,人就在里面。”
这话一出,众人看苏玉莲的眼神都变了。
引着外男破坏姐姐声誉,太歹毒了。
苏清月说着,眼眶红了一圈,特别可怜:“二妹这是要逼死我吗?我们可是亲姐妹啊,将来若是谁惹二妹不高兴,二妹也这样报复人家吗?”
“没有,我没有!”
苏玉莲急了。
拉着其中一人道:“你是了解我的,我绝最不出这种事。”
苏清月擦着泪点头:“是,这一定是误会,二妹心底最是善良了……”
演戏嘛。
她也行。
那人赶紧抽出手:“那个……我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其他人也跟着道:“对对,我也有事,我跟你一起。”
“我也走。”
……
没多大一会儿,水榭旁只剩苏玉莲和苏清月,以及跪着的香扇。
苏玉莲也不装了。
气呼呼的指着苏清月道:“你满意了?”
苏清月探了探眼尾的泪,笑颜如花:“二妹为了对付我,可真是费尽心机啊。连王慎的死都挖了出来。
可惜,王琛压根不信。你这把枪啊,没找好。”
苏玉莲气的跺脚:“废物!”
苏清月瞥了一眼木亭子,继续道:“当时,我也是被骗入京郊私宅的!你们知道王慎觊觎我,便把他放了进去。
等我被他玷污,就没人能知道你与季章勾搭了,是吗?”
苏清月步步紧逼,笑的张狂,“可惜,天不亡我,死的人不是我,而是王慎!”
苏玉莲气的牙痒痒。
怒道:“他也是个废物!”
终于说出来了。
苏清月松了口气,语气放缓,眼底是彻彻底底的轻蔑,“归根结底,害死他的人,是你和季章。
二妹,小心半夜冤魂索命。”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湖面空无一人,苏清月语气幽幽,还真让人有些发憷。
“苏清月,你等着!下次,我看你还能不能这么走运。”苏玉莲放完狠话,甩袖走了。
香扇见她要走,赶紧拽住她的衣服道:“二小姐,奴婢怎么办?奴婢要不以后跟着你吧?”
苏玉莲狠狠踹了她一脚:“滚!叛主的狗东西,谁敢要。”
看着苏玉莲远去,香扇这才跪着挪到苏清月面前,不断磕头:“小姐,奴婢也是被逼的,求你饶我一次。
我再也不敢了。”
苏清月深深地看着她,只觉可悲。
为曾经对人掏心掏肺的自己。
她将早已准备好的奴契扔到香扇脸上:“念在主仆一场,这是我对你最后的仁慈。你好自为之。”
说完,转身离去。
香扇看到奴契,顿时泣不成声。跪在地上,重重的磕了个头,嘶声道:“谢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