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云和曲灵儿告别后,就乘坐着马车,直接去到了和同窗们约好的酒楼。
其实本身,以他的性格,他是不会来参加这种性质的庆功宴的。如果是拿了状元还好,但是不管他怎么努力,他最终还是跟梦境中一样只是拿到了榜眼。
对于王子云来说,不是状元,其实剩下的名次都没有什么区别。但是要说有多失望,其实也还好,因为这种感觉在梦境中已经经历过了一次,所以当真实发生的时候,他竟然觉得还是可以接受的。
其实,看到了曲灵儿在自己告诉她梦境的时候的反应,他就有种感觉,好似那梦境根本就不是梦境,而是真实发生过的。那么自己又是怎么一回事?难道还能再重活一次?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立即被王子云给压了下去。这怎么可能呢?
但是他也不知道在期待着什么。他想:既然他知道了那个或许发生过什么的未来,那么是不是说上苍又给了他一次机会?
这也是他此次会接受同窗们的邀约的原因。梦境里,他中了榜眼后,去宫中拜见了皇后娘娘后,就自行回到了自己的府中,对于同窗的邀约他并没有答应。
但是不同的是,梦境里那些同窗中也包涵了状元陆临渊,也许是怕他俩会尴尬,所以在第一次得到了自己的拒绝后,那些同窗就再也没有说什么。梦境里自己也没有和那个曲灵儿去逛花灯会,好似那个曲灵儿也是找了什么借口没有去,梦境里的他也因为没有得到状元,没有心情再去想别的了。那个曲灵儿说了什么,王子云已经记不得了。
王子云将梦境里的曲灵儿称之为“那个曲灵儿”,因为他已经完全可以肯定了,这两个曲灵儿绝对不会是同一个人。
他也试探过陆临渊,想来,陆临渊是不知道曲灵儿的秘密的。想到这里,王子云竟然觉得有些高兴,自己也知晓了陆临渊不知晓的事情,一个也许他永远不会知晓的事情,在这点上,自己倒是打败了陆临渊。
当然,这个高兴也只是男人们之间的较量,与曲灵儿无关。
虽然曲灵儿是王子云很在意的一个女子,但是这种在意却并不是男女情爱上的在意,他只是好奇。
其实,他和曲灵儿算上第一次见面,也不过是在曲灵儿生辰宴上的时候,也只是单方面的他认识了曲灵儿,王子云严重怀疑,那天她根本不记得自己。
自己和曲灵儿的相处也不过三次而已,两次都是在皇后娘娘的坤宁宫中,还有一次就是在上元节的花灯会。这么短暂的相处,王子云觉得自己也许会对她的印象不错,但是绝对不会仅仅靠着这几次的接触就喜欢上她。
坦白来说,他的择偶标准和梦境中依然一样,温婉贤良才是他对未来夫人的要求。只是觉得如果对象是曲灵儿的话,也可是稍微放松下要求。
但是王子云是一个及其理智的人,这就注定了,他也也许一辈子都无法拥有那种话本子里轰轰烈烈的感情。
古代大多数都是盲婚哑嫁,好多夫妻在入洞房之前都没有见过对方的面,就这么靠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过起了日子。王子云也是土生土长的古代人,所以他的思想里,对于未来的妻子,只要不讨厌,温婉贤良,能把家里打理的井井有条就可以了。
所以看到曲灵儿和陆临渊的相处,他其实更多的是羡慕。在他的那个梦境中中,曲灵儿和陆临渊几乎是没有什么交集的,要说有,也是算计的交情。也是因为如此,让他更加确信了这个曲灵儿和那个曲灵儿是完完全全的两个人。
不过,如此这样也很好,至少这个曲灵儿不会像梦境里的那个女子一样,被万箭穿心,倒在了自己的眼前。
王子云正想着,就感觉到马车停了下来,他的小厮在外面对他说:“公子,已经到了。”
王子云“嗯”了一声,就下了马车进了这家酒楼。
这家酒楼王子云是知道的,东家正是曲灵儿的弟弟曲子安。好像叶千珏和曲子安的关系还算不错,所以就找了他,包下了这里最大的一个厢房。这一届进士的人数也不算少,所以这个时间可以包下如此大的一个厢房,也是需要靠关系的。
等王子云上去的时候,里面已经来了好几人了,看到王子云进来,都热情的进来打招呼祝贺。
这些人也都是中了进士的人。不过当时公布的三甲后,紧接着就要去巡街了。作为一甲一员的王子云自然是没有时间和自己的同窗们打招呼的。所以便一直到了现在才互相祝贺。
王子云一一回礼,互相客套了几句,就听到了门口传来叶千珏的声音。
叶千珏是和几个同窗一起过来的,还没进门就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一进门看到了王子云,自然是高兴的冲他打招呼并祝贺。
大家都是国子监的同窗,都知道叶千珏和状元陆临渊是好友,便问他:“怎么今天我们的状元郎没有来?”
叶千珏看了一眼王子云,觉得他没有什么异样,才说道:“怀雅今日有件非做不可的大事,所以来不了了。他让我替他说声抱歉,让大家今日尽情的吃喝,他买单!”
此话一出,立马引起了大家的欢呼,纷纷开始点餐,表示要好好的宰他一顿!
叶千珏面上和大家一起起哄,心里却在默默吐槽:人家给自己的小舅子送钱,不就等于给自己的未来媳妇送钱?这四舍五入的不就等于没花钱嘛!
作为陆临渊的最好的朋友,叶千珏当然是知道此刻陆临渊去干什么去了。之前曲灵儿和陆临渊相处的时候,许多时候他都在。当时他没有往别的地方想,如今细细想来,这两个家伙竟然一直当着自己的面如此暧昧?于是叶千珏也拿起了菜单,决定今晚一定要当陆临渊大出血!
要被自己的同窗们好好宰一顿的陆临渊此时还毫不知情。
下了马车后,让其他人不要跟着,陆临渊就和曲灵儿两人走在了铺满花灯的路上。
因为是状元花灯会,所以大多数花灯都是吉祥的红色。
巧的是,陆临渊和曲灵儿今日穿的也都是红色的衣裳,远远看上去,倒似和此时的场景意外的和谐。
花灯会的两边除了卖花灯的,还有卖许多小玩意的摊子。
女孩子总是抵挡不了这些可爱的小玩意的诱惑。所以曲灵儿走了一路,也就买了一路。虽然今天身后没有自己的丫鬟跟着,不过好在东西都比较小巧玲珑,倒是都可以穿戴在身上和头上。
此时曲灵儿正拿着一个兔子面具,然后放到眼前,问陆临渊:“陆临渊,这个好看么?”
陆临渊一路上都是笑着说:“好看,很衬灵儿。”然后就熟练的准备付钱。
这一路上的小玩意都是陆临渊付的钱。主要是因为曲灵儿平时身上都不带钱,因为有怜冬她们带着,所以此时没有她们跟着自己,自己倒是一分钱都没有了。不过这些也都是几十个铜板的小钱,听到陆临渊温柔的对她说:“灵儿你想要什么,我都买给你。也当做是你送我玉佩的贺礼。”
看着悬挂在陆临渊腰间的玉佩,曲灵儿便也点头让陆临渊付钱了。
拿起兔子面具,曲灵儿想了想,就将面具斜戴在自己的头发侧方,然后测过头,问陆临渊:“怎么样?放在这个位置是不是又方便又美观?”
陆临渊笑着应是。
摊主看到这这个场景,忙开始推销到:“我看公子和小姐郎才女貌,这个兔子面具本是一对,这里还有一个适合公子的兔子面具,公子看……”
曲灵儿刚想解释,就看到陆临渊递给了摊主一锭银子,然后拿起了另一个看上去和曲灵儿头上的兔子面具有些相似的另一个兔子面具,对摊主说:“这个我要了,钱不用找了。”
摊主忙乐呵呵的又夸了几句般配。
曲灵儿有些欲言又止的看着陆临渊,想问他怎么不解释下她俩的关系,但又觉得有点解释不清。就听到陆临渊拿着兔子面具问她:“灵儿,可以帮我戴上这个面具么?”
曲灵儿看着温润如玉的陆临渊拿着那个兔子面具一脸期待的看向自己,就明白了,陆临渊是想让自己帮他用自己戴面具的方式给他戴。于是点点头,对陆临渊说:“成!你蹲下一点,我有点够不着。”
陆临渊果然听话的弯腿蹲了蹲,视线和曲灵儿平视。
曲灵儿从陆临渊的手里接过面具,然后凑近了些,帮他也斜带上了面具,末了还左右看了看,满意的点了点头。
陆临渊就这样看着曲灵儿,心里眼里都是这个小姑娘。看着她一脸满意的冲着自己点了点头,于是陆临渊的笑意更深了。
因为身高差,曲灵儿几乎没有和陆临渊平视过,如今满意的看完自己的“杰作”,就撞进了陆临渊漆黑的眸子里。
曲灵儿看到那双眸子里,全都是自己。它的主人笑眼弯弯的看着自己。
曲灵儿当即就脸红了起来,忙别过脸去,说:“还挺好看的!我们,我们继续去逛逛!”
陆临渊起身,看着曲灵儿慌张的样子,连声音里都带着笑意的说:“好!”
在满世界耀眼的灯火照应下,一对年轻的男女就这么在花灯中向前走着。身着同样颜色的衣裳,头戴相同款式的兔子面具,任谁看了都得脱口而出一句:“般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