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公是个宠妹狂魔。
只因她妹妹一句看着刺眼,他就强行抢走了我妈留给我的唯一遗物,任由他妹妹当着我的面打碎。
后来,他妹妹诬陷我泄露商业机密,他又亲手打断了我的腿,将我囚禁在家里。
孩子流产,我心脏病复发。
他狞笑着当着我的面,把药冲进了马桶里。他说,
「周静初,像你这种蛇蝎女人,早就该死了!」
再睁开眼时,他正一脸无所谓地对我说,
「不就是个破手镯嘛,给她摔了吧。」
我一把抓起桌子上的剪刀,抵上了他妹妹的脖子,
「要手镯还是要命,你选一个。」
1
小腹的疼痛越来越剧烈,像有一把尖锐的刀子在小腹搅动,我脸色苍白,冷汗直冒,终于,一股热流从两腿间涌出,迅速染红了裤子和床单。
看着那一大片的猩红,我有一瞬间的恍惚。我冒了那么大的险才保下的孩子,我这样卑躬屈膝、苟延残喘想留下的孩子,她这次是真的走了……
无尽的自责、悲伤和痛苦席卷了我……
我的呼吸开始急促起来,心脏也跟着抽疼,我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想去床头柜里翻找自己的救命药。
下一秒,有人抓着我的头发将我的脑袋拎了起来,强迫我看向他手中的那一瓶速效救心丸。陈士骏的声音冷漠又得意,
「你是在找这个吧?」
我伸手想要抢夺,陈士骏却突然松开了拽住我头发的手,我重心不稳一下子从床上滚了下去,脑袋磕在了床头柜上。
陈士骏嫌弃地踹了我一脚,语气恶狠狠地说,「你当初背叛我诬陷娇娇的时候,就该想到会有今天!想活命就自己来拿吧。」说完,他转身出了卧室。
求生的本能战胜了一切,我拖着断腿,艰难地在他身后爬行,直爬到了卫生间。
然后,我亲眼看着他拧开药瓶的盖子,将所有的药都倒进了马桶里,按下了冲水键。
「你还真是像一条狗呢。可惜,诬陷主人的狗,我家不养。」
「像你这种蛇蝎女人,早就该死了!」
在失去意识的最后几秒,我好像听到了陈娇娇的声音,
「哥,她就这么死了,没事吗?」
「没事儿,回头跟他爸说她从楼梯摔下来引发了心脏病,人都死了他爸还能怎么着?敢欺负我们娇娇的,都该死!」
再睁眼时,陈娇娇正摇晃着陈士骏的胳膊撒娇,
「哥,嫂子手腕上那个镯子好刺眼啊,你让她扔了吧。」
前世的记忆宛如无数只尖刀,铺天盖地地向我袭来,我心痛如绞、头痛欲裂。
我努力甩了甩脑袋,眼前渐渐清明。
陈士骏语气冰冷地说,
「静初,既然娇娇不喜欢,你就把那镯子给她,让她自己处理吧。」
我吞了一颗速效救心丸,从喉咙里挤出三个字,
「凭什么?」
2
可能是没想到我会拒绝,陈士骏有点惊讶地抬起头看了我一眼,下一秒他的视线又回到了面前的文件上,
「不就是一个破镯子嘛,你给她不就得了。难不成,你想让我亲自从你手上摘下来?」
一切,和前世一模一样。
我想起来前世,虽然没有现在态度强硬,但我也是明确拒绝把手镯给陈娇娇的。然后陈士骏过来,亲手粗暴地将手镯从我手腕上摘了下来,将我的整只手都挂得红肿了起来。
陈娇娇拿到手镯后,想戴到自己手上,但试了几下可能是发现圈口差太多了,嘟囔了一句,「什么破玩意,戴都戴不上。」然后她就把手镯当着我的面随手扔到了地上,摔得粉碎。
我心疼地蹲下身,想要将手镯碎片捡起来。
陈娇娇吐槽,「不就是一个破手镯嘛,至于吗?」
我愤怒地冲她大喊,「你懂什么?这是我妈妈留给我唯一的东西了。」
陈娇娇假装害怕地躲到了陈士骏身后,陈士骏瞪了我一眼,哄陈娇娇说,
「娇娇别怕,咱们不理这个疯女人,哥哥带你吃大餐去。」
想到这里,一股恶寒从心里升起。
我一把抓过茶几上的剪刀,飞快地闪身到了陈娇娇身旁,用剪刀尖抵住了她的喉咙,
「要手镯还是要命,你选一个?」
陈娇娇惊恐地朝陈士骏求救,「哥,快救我,这个女人疯了!」
我拽着陈娇娇后退了几步,与陈士骏拉开了距离。
陈士骏转过头看着我的样子,眼睛里飞快地闪过一抹狠色,
「快把剪刀放下,伤到了娇娇你担待得起吗?」
我将剪刀压进了陈娇娇的皮肤,几滴鲜红冒了出来,
「我要是疯了,那都是你逼的!」
「陈士骏,我们离婚吧。」
陈士骏双手交叠放在胸前,微微眯了眯眼睛,
「你认真的?不后悔?」
「少废话!你要同意离婚我就放了陈娇娇,否则我下手可没什么轻重!」
「成交!」
3
第二天早上九点,我和陈士骏准时到了民政局,拿到了离婚登记处的一号。
我没有告诉陈士骏自己怀孕的事,所以不涉及抚养权。
所有财产三七分,他七我三,毕竟是白手起家一起创下的家业,陈士骏怕我反悔,很迅速的就签完了字做好了登记。
从离婚登记处出来,才刚刚九点半。
外面在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陈士骏已经开着车走了。
我呼吸着外面的新鲜空气,想到再过一个月,我就可以彻底和这个令人反胃的下头男一刀两断了,身心都感觉无比的轻松愉悦。
突然,旁边传来了滴滴滴的喇叭声,我侧头望去,车窗缓缓下降,露出一张许久未见过的脸。
赵阳卓,顾名思义,赵是他爸爸的名字,杨是他妈妈的名字,他爸妈感情很好。
当初上大学的时候,他隔三差五就来约我去滑雪爬山,有一次他好像为了救我还骨折了,搞得我很是内疚。但和陈士骏在一起后,他老是乱吃飞醋,我和赵阳卓也就渐渐地没有了联系。
赵阳卓的声音不同于陈士骏的阴冷,充满着阳光的味道,光听着就让人觉得温暖又舒服,虽然他说出来的话没有那么中听。
「周静初?好久不见!你来领结婚证啊?这么快你就二婚了?」
我给他回了个礼貌的微笑,「没有,我来领离婚证,头婚的。」
「额……」,赵阳卓有一瞬间的尴尬,但下一秒他的语气又恢复了一贯的玩世不恭,「离了也好,我老早就看那个姓赵的不顺眼了,世上好男儿这么多,咱犯不着抱着个歪瓜裂枣当宝贝。」
「接下来什么安排?要不我陪你去庆祝一下新生?」赵阳卓说着,顺手打开了车门。
新生?死而复生,远离渣男,的确称得上新生。况且,这个地方确实不太好打车。
我只迟疑了一秒,就抬腿上了他的车,「好啊。」
4
狭小的空间异常的安静,为了打破尴尬,我只能没话找话,
「你来法院是做什么?难不成是来领结婚证的?你媳妇呢?」
「不是,就是轻电有个项目马上招标了,标的蛮大的,我过来找朋友了解一下注意事项。」
「我跟你说啊,轻电那个项目,听你老公,不,你前夫也想参与竞标呢……」
轻电的项目?我想起前世,陈士骏也很看重轻电的项目,甚至为了给轻电留足产能,强行压下了很多小工厂的单子。用他的话说,只要能成功拿下轻电的项目,他的公司就能成功进入第一梯队,和未来巨大的利益相比,小厂商的那点违约金不值一提。
但最后竞标的时候,他却败给了另一家竞争对手公司,据说两家公司标底就差一点点。
陈士骏怀疑有人泄密,陈娇娇指认说看到过我偷看他的电脑,陈士骏一怒之下,打断了我的双腿。
想到这里,我打断了赵阳卓的话,「我跟陈士骏毕竟还没完全离婚,商业机密的事,你就别跟我说这么多了。」
赵阳卓下意识地打断,「你又不是外人,没关系的……」
我冷下了脸,「你要再多说一句,我就下车。」
赵阳卓讪讪地摸了摸鼻子,没再说话了。
车里又恢复了刚刚的安静,我侧头望着车窗外雾蒙蒙的城市发呆,没有了继续没话找话的心思。
5
我原计划到市区请赵阳卓吃个饭,就当付他车钱了。但我没想到,我到的时候包厢里已经坐了好几个人,还都是多年不见的大学同学。
同学a起哄,「好小子,几天不见你这美梦成真了啊?」
赵阳卓尴尬地看了我一眼,赶紧解释,「别瞎说,静初今天刚离了婚,我就是带她过来吃顿饭。」
「喔唷唷,我们都懂,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确有其事……」
赵阳卓顺手从桌子上抄起一只窝窝头,堵上了同学a的嘴。
同学c先一步跳上了椅子,做好了防止赵阳卓反击的准备,他的身体摇摇晃晃的,好像喝了酒,
「当初明明是我们卓卓先遇上你的,怎么就能被那个姓赵的横插一脚呢?」
「你说,我们卓卓哪点不好?哪点不如那个姓陈的了?」
旁边的朋友拽了拽他的裤子,示意他闭嘴,他却突然跟恍然大悟似的,
「对哦,我忘了,你跟那个姓陈的已经离婚了,这下怎么着也该轮到我们卓卓了吧?」
赵阳卓已经悄悄摸到了同学b后面,一把将他从椅子上抱了下来,满脸歉意地对我说,
「静初,不好意思啊,同学b喝多了。」
我尴尬地站在旁边,有点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一旁的女同学c看不下去了,过来拉着我的胳膊,帮我拉开了椅子,
「我还以为你结婚后就再不要我们这些昔日的好朋友了呢,今天你必须自罚三杯,当作对冷落了我们这么多年的补偿。」
我很感激c帮我救场,但下一秒我的手不自觉地抚上了自己平坦的小腹,面带歉意地说,「不好意思啊,我刚刚吃了头孢,那我就以果汁代酒给你们赔罪吧。」
本来就是朋友间开个玩笑,都没有坏心眼,很快,大家就开始拉着我一起玩游戏、聊曾经的趣事了,仿佛我们一直都是玩在一起的好朋友,从来没有分开过。
不知不觉间,我连日阴郁的心情也变得轻松开放了许多。
好像,前世那些苦痛真的离我远去了。
散场的时候,外面吹起了冷风,赵阳卓脱下他的外套想给我披上。
本来这也没什么,但不知道为什么,赵阳卓碰到我肩膀的那一刻,我不自觉地躲开了。
他的手明显一僵。
为了缓解尴尬,我转过身接过他的外套,自己动手披在了肩上。
「谢谢你的外套。我洗净了还你。」
赵阳卓紧张的神情这才放松了下来,「好,那我下次去找你取。」
6
我并不想这么快就和其他男人产生什么瓜葛,所以第三天,我就洗好了衣服准备给赵阳卓送过去。
出租车停在赵阳卓家小区门的时候,我准备下车,却赫然发现赵阳卓正站在路边和一个男人说着些什么。而那个男人,似乎就是陈士骏。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我悄悄下车,躲到了一棵绿植后面,刚好可以听清他们二人的对话。
「我听说你最近和我前妻搞到一起去了。你这个人还真是爱收破烂啊,我不要的女人,你竟然还能当个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