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涓一个台阶踩空，脚步踉跄眼看要摔，小天及时拉住她。“涓姐，你不会也喝多了吧？”
“没，没有啊！”柳涓都不知自己在否定什么，否定喜欢林翀，还是否定喝多，亦或都是。
小天今晚是打算就此问题深谈了，“那我换个问法，你觉得是翀哥好还是梗王好？”
柳涓游离多时的大脑可算是归位了，“梗王是谁？”
“就是那个穆清冉啊，冰城梗王。”小天问询性看柳涓，“他刚才和我说的，你不知道吗？”
柳涓的惊讶全写脸上了，“不知道！”
“反正不管他怎么样，我还是觉得翀哥比梗王更喜欢你！”
柳涓脚步停滞，瞬间惊出身冷汗，“小天你别误会，我和翀哥只是兄妹，我们一直以礼相待，从没有任何越矩行为！”她偷攥攥手，“不知是我哪里做得不好，让你有了这种认知，我保证以后多注意分寸！”
小天也停下，眸光清亮看柳涓，“涓姐，你这么着急澄清，到底是为什么？”
她们站在刚刚穆清冉和余欢拥抱的窗前，室内大亮的灯光照出来，柳涓被照得无处遁形，她动动唇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是因为你喜欢翀哥？还是因为那个穆清冉？”
柳涓胡乱地摇头，“不是！”她想否认什么自己都说不清楚。
小天兀自分析上了，“我第一次在翀哥病房看到你，就感觉你和翀哥关系不一般。”
柳涓压在胸口的手，快按不住要冲破胸腔的心脏了，她无力辩驳。
小天继续道，“后来余欢大闹一场，果然就证实了。翀哥手术你走了，他睁开眼麻药劲儿都没过呢，就给伯父打电话特意问你的情况。后来事情发酵，梗王出面说再多，那都是空口无凭，是翀哥在病床上给巴中队打电话，让他帮忙调火警去电视台出警拆门的现场视频记录，才有了证据！”
柳涓抬起按心口的手捶捶头，真是酒精上头了，听得直发懵。
“还有，后来梗王放出你打余欢的视频，那是翀哥让刘铮领着我一个病房一个病房去敲门，问人家患者和家属有没有看到事情的全部经过，硬问出来的！你以为，仅凭梗王几句话就能扭转乾坤吗？是因为有刘铮消防员的身份，那些患者和家属才愿意相信我们，才肯给我们视频。行动全在翀哥，梗王就动动嘴皮子！”
柳涓晃晃头，“小天那时我手机坏了，你说的那些事我都不知道，实话说那个事后面所有的东西，我从没细看过！”
“对，你手机坏了！翀哥听说你手机坏了，他出院第一件事是让我开车陪他去给你买手机屏，还不顾我和刘铮的劝说，非要让刘铮送他回村，他就为给你修手机。结果怎么样，他第二天就不行了，让刘铮接回来在加格达奇医院躺一周！”
林翀修手机的事柳涓自然知道，那手机现在还是尘伯最喜欢的玩具。可他修手机背后的事，她一无所知，现在听小天说完，即便是初夏她还觉后脊一阵寒凉。
小天说这些，柳涓虽不完全知其意，却也知小丫头洞悉了她讳莫如深的感情。她只能苍白地抚慰，“小天那些事都过去很久了，别再纠结吧，翀哥的选择始终是你……”
“涓姐，翀哥不是我男朋友，他是我亲堂哥！”小天打断柳涓，“你不知道我姓林吗，林小天，在布市你帮我们办入住，看过我证件吧？”
柳涓瞠目结舌怔愣当场，她当然知道小天全名，但她以为“林”姓就是他们鄂伦春族的常见姓氏！
此时，斜仁柱的酒局散场，陆续往回走的人看到她们都顺便打招呼，两人话题就此止住。
柳涓看到走路晃晃悠悠的陈铁，去拉他到旁边小声说，“穆清冉在我房间203，你把他接回去。”她把自己房卡递出来。
陈铁没接房卡，“行，知道了。”他摆摆手走了。
小天看所有人进楼，到柳涓跟前，“涓姐，梗王就是嘴上功夫了得，而翀哥又话太少！”
柳涓今晚心脏、大脑都像坐过山车似的忽忽悠悠、飘飘荡荡落不到实地，她根本无法清晰思考。
“小天你也回去早点休息吧，我好像也有点酒劲儿上头了！”
小天拉住柳涓，“涓姐，我还没说完呢！”
柳涓轻叹，“明天说吧。”
“不行，明天人多不方便！”小天很坚持，“我要对你说的是秘密，翀哥的秘密，不能让别人听到。”
柳涓听言四处看看，“找个地方坐会儿，有点累。”
小天晃晃柳涓手，“涓姐，你跟我去我宿舍住吧，我还有好多话想跟你说。”
柳涓往楼上看，“要不你住这？”
“去我那，我给你看样东西，我都没敢放家里怕我爸妈发现。我那什么洗漱用品、睡衣啥都有，你跟我走吧！”
“好吧！”柳涓点头和小天往宿舍走时，大脑不断跳出小天叫林忠谷伯父的细节，以及姑奶奶无数次提起林翀大杨树的叔叔，自己从来没把他们联想到一起。因为小天和林翀口径一致，她自然不会想到小天口中的“伯父”是血缘上的“亲伯父”。
柳涓忍不住发问，“你们为什么在外人面前谎称是男女朋友。”
“起初是翀哥送我上大学时，我怕被男生纠缠对外称他是“男朋友”，拿翀哥做挡箭牌。但我不知道翀哥会和你这样说。”小天顿了顿，“开始不知道，他出院回村时才跟我说。”
柳涓又想起来，“那你流产是……”
“谁流产？我吗？”小天瞪大眼睛看看柳涓，“翀哥和你说的？”
柳涓摇头，“不是，是冰雪节那天我们一起坐车，你打电话我听到一点。”
“哦，不是我，是常贺雯。那天我们在哈尔滨站前广场跳舞时，她摔一跤，然后就肚子疼，到医院才知道她怀孕了又摔得流产。她那边要进手术室，常贺章因为他姐被谢家言搞怀孕，这边就俩人打起来了，都挂了彩，护士还报了警，那天真把我吓死了！本来我第二天要陪翀哥复查，以为他在医院呢，就给他打电话了。幸亏翀哥当时在哈尔滨，否则我真不知道怎么应对警察叔叔，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团队俩男生都被抓进去吧！”
小天说完叹口气，“常贺雯这事儿一出，翀哥更不放心我单独和俩男生住酒店了。所以他才给你打电话，他说只放心你，我年前在哈尔滨那段时间一直都住在你家。”
柳涓反应一会儿，完全能理解当哥哥的良苦用心。可想到他宁可拉妹妹做挡箭牌，都不接受自己，心里很不是滋味，不禁悠悠感叹，“翀哥是觉得我太纠缠他，才拿你搪塞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