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还行，林老师不在家，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情况。”
“没打电话、发信息问问？”
“没手机。”柳涓不看穆清冉，目光无处安放似的看着地面，“他们单位安排人照顾5个伤员，加上小天在那陪护，科主任、护士长都对他们格外上心，他在哈尔滨系统里还有些朋友、战友什么的去探望，想来应该挺不错的！”
穆清冉没留意到柳涓的面色，“小天是谁？”
“他女朋友。”柳涓语气淡淡的。
穆清冉听到这信息，停止咀嚼抬头看柳涓。柳涓很怕自己情绪被人看穿又故作轻松补充，“小天性格开朗又大方，做事体贴又细心，长得漂亮又身材好。翀哥刚给她买了车，她在那全心全意地照顾着，都不用我和林老师过去。”
“哦，哦！”穆清冉心里偷着乐，称呼都变了，“翀哥能大手笔给她买车，肯定是挺钟意，奔着结婚去的！”
柳涓轻蹙下眉，“听他们打电话，翀哥和小天父母处得也不错。”
穆清冉再肯定，“翀哥那样的人，哪有长辈不满意的！大部分同龄人都被他比下去了，望尘莫及的，我要是有女儿让他照顾也放心！”他说得真诚，想到林翀不是情敌，怎么想那形象气质具佳，工作人品双优的火焰蓝怎么顺眼。
柳涓手无意识地抠着手指，“小天挺小的，比我小四岁，确实需要多照顾。”
穆清冉吃饱放下筷子，嘴里没东西想藏笑藏不住，“呦，没想到翀哥话挺少的，还会老牛吃嫩草呢！”
柳涓不爱听抬头瞪他。
穆清冉马上笑嘻嘻地换词，“呵呵，妹控！没想到咱翀哥是个妹控！”他这定位出口，看看柳涓扣红的手指，心道林翀是妥妥的“妹控”，这妹妹也控得死死的！
柳涓坐不住了，去桌边收拾。
穆清冉拉住她手，“不用你，我收拾！”
“嘶--”柳涓被碰到手心的水泡，疼得赶紧抽手，“你收拾，我还懒得动手呢！”
她大步出值班室，仰头望望大太阳，好刺眼，眼睛花得不行！
穆清冉收拾完保温桶，拿着柳涓草帽出去，看柳涓席地而坐手抱双膝正望着远处发呆，她坐在四周都是黑土、树坑的大片空地里，被大太阳晒着人和影子是那样的瘦小孤单，像朵被晒枯萎的小花在那孤寂地形影相吊。
穆清冉此时心绪十分复杂，听说林翀女朋友种种的窃喜还在，但看到这样失魂落魄的柳涓又很心疼，还为她们二人的过往现状唏嘘。到底是青梅归来，竹马远去了……
苗圃里，村民陆陆续续来干活。柳涓听到声音站起来，见虎子和尘伯俩人一个牵着狗，一个拎着小桶也来了。
柳涓有点哭笑不得，这就是尘伯口中找的帮工！
穆清冉抱着一堆树苗过来，尘伯看看他，“你别过来，大毛会咬人！”
柳涓挡在狗前，“尘伯，人是来帮我们栽树的，你看看这些树坑是他挖的，白帮忙不分我们人工费。”
穆清冉看看何尘手里牵着的棕色长毛耳朵、棕色后背、白色四肢的长毛狗，这就是他口中的大毛，毛真挺长。他马上露个笑脸，“尘伯，我来帮忙的。”
大毛汪汪叫两声，尘伯蹲下解开狗绳，“大毛也是来帮忙的，他说不咬你！”
穆清冉放下树苗，虎子妈后面跟过来，“干活的没到，监工的先到了！”
穆清冉再笑笑，“大姐，我下午没事，来帮忙的。”他怕人家不欢迎，学着柳涓的话解释，“纯帮忙，不要钱。”
虎子妈点头，“你说那些弯弯绕的，不用跟我们说了，你就只挥这块栽哪堆苗，那块栽哪堆苗吧。”
穆清冉手指脚边的，“左边这这横纵20个坑，栽这些。”
何尘听完拍拍狗，“大毛听懂了吗？”
大毛汪汪两声，跑穆清冉脚边叼一棵树苗，跑向穆清冉手指那片树坑，像是想表达它懂了。
柳涓拍拍手，“哇，大毛真厉害啊！”
尘伯又拍拍身边的虎子，“虎子去接水吧！”
虎子妈在旁叮嘱，“虎子，大半桶就行，别弄身上！”
“嗯，我知道！”虎子拿着他的玩具小红桶跑走。
虎子妈也不管儿子了，拿锹去大毛放树苗的树坑，竖苗、培土。
柳涓看看虎子，给何尘竖大拇指，“尘伯请的两个帮手不错！”
何尘满脸自信，“那当然！”说完，他还朝穆清冉扬扬下巴。
穆清冉看老头儿这耀武扬威的动作，好像在提醒他，你别被我的大狗和小孩儿比下去。
穆清冉弯唇看柳涓，“我要是不如虎子和大毛，是不是你都得没面子了！”
大毛经过他身边时，汪汪两声。
柳涓笑了，“大毛替我回答，你可别被尘伯的外援比下去！”
穆清冉看大毛又叼树苗往坑边放，它拖着树苗轻盈矫健的避着树坑和小土堆，精准把树苗放到位，又轻盈矫健地跑走。他不禁夸赞，“你们家这大毛挺厉害啊，看这业务熟练程度……”他顿了顿，都不好意思说比柳涓和自己都强。
“那当然！”何尘显摆上了，他拿锹指指那个大毛放树苗的坑，“大毛下去！”
大毛依言前抓斜下树坑，尘伯拿树苗立在坑里，“大毛扶着。”
大毛前抓撑地，侧头用嘴叼着树干底部，何尘开始往坑里填土，几锹土下去，大毛自己跳出来，甩甩被溅头上的土，仰头朝穆清冉汪汪两声。
柳涓都看呆了，“大毛是真厉害啊！”
穆清冉自嘲，“大毛这是跟我宣战呢吧？你们家这狗怎么养的，居然会栽树！”他玩笑道，“尘伯该不会你们山里的狗都会种树吧？他们是啥品种，种树犬？”
“是搜救犬，史宾格。”何尘满脸的骄傲，“小翀给我的退役搜救犬！大毛厉害着呢、会得多着呢！小翀说他不在家时，就让大毛陪着我们，替他照看家里。”
柳涓也是第一次听大毛的来历，第一次意识到大毛是肩负使命的，以前自己都轻视人家了！她蹲下双手去抚顺大毛头上、耳朵上的毛，帮它抚掉被溅的土。“大毛你的任务艰巨啊，姑奶奶和尘伯有你，还真让人放心多了！”
搜救犬，听它这身份就安全感拉满了！穆清冉暗自品评着，看柳涓轻抚大毛那温柔的动作和神情，轻抽鼻子，她哪是在摸狗，分明是透过大毛去触摸它主人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