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声传译?就是翻译呗?”
“嗯,差不多。”
“怎么好意思怪麻烦你的!”
穆清冉凑到柳素兰身边,“不麻烦,我在姑奶奶这蹭多少饭了,也该还个礼。”
柳素兰看看穆清冉,“你们聊吧,我去跟涓涓弄饭。”
穆清冉也不客气接过老太太的手机,他陪柳爸中俄语聊半小时,柳涓火锅都准备好,实在是忍不下去了。
“爸,我们要吃饭,不说了!”柳涓拿走手机。
柳爸还在那边说,“小穆老师,你加我微信,加我微信,等晚上我们忙完,21:00之后我和涓儿妈一起找你学!往后你来黑河,到我家吃饭永远免……”
柳涓直接挂断电话朝穆清冉嘀咕句,“话可真多,不相干、没见过的陌生人,都能聊这么长时间!”
穆清冉只笑不回嘴,看到推进屋的火锅炉灶不禁啧舌,“姑奶奶,您这火锅挺好啊,还是炭火锅呢!”
“小翀做的,来回推着也不沉,又当桌子又当锅灶用着方便。”
穆清冉再看看这锅灶,“翀哥是真厉害,什么都会做!”他由衷赞叹,“翀哥太强了,这都会做!”
柳素兰笑,“可不是嘛,小翀手巧得很。”
穆清冉拍拍桌面又竖大拇指,“翀哥简直是全能啊,不会没有盲区吧!”
柳涓听不下去,“也不是全能,他除了生孩子和跳大神儿不会,其他都会!”
柳素兰用筷子点点柳涓,“不会说话!”
柳涓看肉熟好几筷子下去给穆清冉夹满满一碗肉。
穆清冉左右看看主人家谁都没动筷,柳涓是把第一口肉夹给了自己,嘴上连连道谢,心里也做了人家说连狗都不吃羊肉的准备。
没成想,柳涓一反常态,“多吃点,今天辛苦你了,送我们被困在这,又陪我爸磨叽半天。”
穆清冉勾勾唇,“我又没什么事儿,工作也一点没耽误。再说接送姑奶奶就是院长、馆长安排给我的工作。”
柳素兰也让客,“快吃吧,山里雨天凉得很,多吃点儿御寒,在这就跟在自家一样。”
穆清冉看柳涓又给盛碗汤挺感动,肉吃得格外香。
柳涓又给他捞丸子,“赶紧吃把嘴堵上,你那舌头跟着你多挨多少累!”
穆清冉瞄眼柳涓,嘴硬心软。他肉咽下去又开夸,“姑奶奶您这羊肉可真香啊!”
“内蒙古羊自家养自家杀的,涓涓的手切肉片。”
何尘接话,“小翀给我从呼乱贝尔带回来的小羊,都让他们杀了!”小老头儿还委屈巴巴的。
柳素兰解释,“不是那只羊!那小羊过年小翀叔叔带回大杨树了,这是小翀叔从大杨树带回来的羊!”
柳涓听不得人不在家,还处处是他影子、他名字,“姑奶奶,您不是说食不言寝不语吗?”
柳素兰看看孙女,又看儿子,“好生吃吧,说话不消化。”
穆清冉第一次在柳涓面前有了宾客的待遇,他吃她就不停用公筷给他夹。
晚饭吃差不多,大雨如旧,无停雨意思。
柳素兰望着窗外感叹,“老天爷这是有多大的冤屈啊,下起来没完没了的!桥塌,小穆没法走,今晚在这住下吧,跟何尘住那屋。”
穆清冉想说不用,被何尘抢先拒绝,“我才不和他一起呢!不是说怕狗窝漏雨,让大毛进屋吗,我还要和大毛一起睡呢!”
穆清冉因狗被老头儿拒绝也不气恼,“姑奶奶,我去苗圃值班室对付一晚就行!”
“那怎么行!”柳涓插话,“那个值班室就是个简易房,下大雨又冷又朝,床跟板凳没区别,怎么能睡人呢!”
穆清冉拿着筷子凝视柳涓,她只字没提他,却字字句句都是关心他!
柳涓迎着穆清冉目光说,“你住我那屋,我和姑奶奶一起睡。”
穆清冉唇角马上弯过了鼻孔,才想点头。
“那可不成!”柳素兰轻拍拍桌子。
穆清冉立刻收敛表情,很怕老太太看穿自己。
“那个值班房怕是挺不过半夜就得漏雨!”柳素兰沉沉叹气,“水火无情啊,孩子来大山里工作得安全第一!炕怕你住不惯,小穆今天住翀儿屋吧那个床大些。”
“不好吧!”柳涓不乐意。
柳素兰很随意,“没什么不好的!忠谷在县里有房子,小翀儿在加格达奇又买,这房子他们留着就为回来看我方便,一年到头那屋爷俩儿加起来都住不上两个月,全是我照看收拾着。”
柳涓没话说,穆清冉瞄眼柳涓脸色,“我听姑奶奶安排,住哪都行。”
柳素兰拍拍柳涓,“一会儿,拿套新床单被罩给小穆换上。”
柳涓更不乐意,“我去啊?”
柳素兰反问,“那还我去啊,我这老胳膊老腿的!”
穆清冉很怕惹毛柳涓,“不用换,我就借助一晚。”
柳涓没话,送穆清冉去林家时,她还是翻柜子找出套新床单被罩抱在怀里。
穆清冉看她出门,赶紧给打伞亦步亦趋跟着,进了林家他讨好地笑笑,“我睡炕也可以的。”
柳涓不说话,推开林翀房门时用了不小的力气,哐当一声,穆清冉只觉那扇门板很像拍到了自己脸上。
他扫视眼屋子,简单的装饰、家具、摆设入眼皆是干净整洁一尘不染,再看床上叠整整齐齐的豆腐块被子吞吞喉。林教头军事化环境生活惯了,自家房间也是军里军气的。
穆清冉虽是嬉皮笑脸惯了,也不想在林翀地盘触柳涓逆鳞,“小花,姑奶奶不了解情况,我还是知道你的……”
““你知道什么啊!”柳涓到床边一把掀乱那整整齐齐的豆腐块,“他昨天弄着大毛在这,满处都是狗毛,不换不行,烦死了!”她说着话就开始扯枕套。
穆清冉再吞吞喉,“我可没翀哥那些训练有素的技能,他这床我要睡完,可没本事恢复原样!”
“不叠又能咋地!”柳涓开始换床单拍得床铺砰砰响。
穆清冉看不下去、也听不下去了,“你不是对狗毛有意见,是对我有意见吧,是想把这床直接拍塌,不让我住吧?”
柳涓抬头看他,“要是嫌我铺得不好自己来弄!”她不铺了,卷起刚刚换下来的那一堆就要走。
穆清冉品读着柳涓面色靠边站,不再有任何语言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