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轩不敢相信,但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毕竟在荣德生前,他说了那么多绝情的话。
此时的萧轩双眸圆瞪,表情无比的错愕,他不知道要该说些什么。
心中憋闷着一股气,也不知道该怎么宣泄出来。
在这个皇宫之中,有的只是尔虞我诈,而忠心的人越来越少,所以萧轩惜才,而且重情。
听到姜慈说的这个消息之后,萧轩不断摇头。
“失去了一个左膀右臂的滋味,感觉如何啊?当初你疑心太重,导致今日的后果,你活该至此。”
姜慈的一字一句落入了萧轩的耳畔中,他摇着头,表情痛苦,“不是的,不是的。”
突然,萧轩抬头,“当时我并没有说太多不好听的话啊,我也没让他去死啊。”
姜慈闻言,唇角勾起,笑意愈发凉薄,“一个忠心的仆人,若是比窦娥还冤,换来的就是死,就是绝望。”
“我没让他死,他不能去死。”
萧轩痛心疾首,当知道真正杀人凶手是自己的时候,他还是有些无法接受这个现实。
姜慈回想前些日子,回想起荣德和妻子在屋中喝酒,说起初见之时,说起难忘的回忆,就道,“她的妻子也跟着他一起走了,都是自杀。”
顿了顿,姜慈又道,“我当时没来得及阻止,不过后来,我用一张人皮面具去冒充荣德,然后运走了那批银子。”
萧轩听到姜慈后面所说的话,无比错愕无助,“你说什么?那笔钱竟是你偷走的?那之后偷走钥匙的人……”
萧轩眼神意味深明,一瞬不瞬的看着姜慈。
姜慈笑了笑,点头,“是,都是我干的,也就是说,次日你来和荣德道歉的时候,荣德就已经死了,冒充荣德的人,是我。”
萧轩笑意凉薄,“你倒是个会演的啊!”
“对啊!没想到吧萧轩!”
姜慈起身,又被萧轩摁在了座位上,两人四目相对,气氛剑拔弩张起来,“告诉我,父皇也知道这件事了吧。”
姜慈不答,萧轩一瞬不瞬的看着她,等待着她的答案。
“这你就不用过问了!”姜慈则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
“告诉我!”
萧轩见姜慈没有答复,失去了理智,掐住姜慈的脖子,恶狠狠的看着姜慈,“告诉我。”
他再次说了一遍,然而对方并没有回应。
“你信不信,孤杀了你。”
“来啊,反正我不会怕你的,你以为你有什么了不起,杀了我,我现在和从前不一样了,杀我你是要付出代价的。”
顿了顿,姜慈冷笑道,“你以为,你会好过吗?如若你杀了我,太子之位将会不保,正好,你处心积虑要得到的位置,被人占了去。”
这些话仿佛是一把刀子,狠狠的刺进了萧轩的心窝子。
“你现在矜贵的很,皇上保护你,冥王宠爱你,是吗?曾经像狗一样待在孤身边,那样一个唯唯诺诺的姜慈怎么就不见了呢!”
姜慈冷笑,“是啊,我以前卑微如泥,做了那么多,然而都是错付,曾经那些往事都教会我今后该如何做人。”
“我是很想得到你没错,但我更想杀了你。”
萧轩提着姜慈的脖子,把她高高举起,那样一张冷艳绝尘的脸蛋,这么好看的一个女子,可惜啊,太作了!
萧轩重重用力,姜慈落入了湖底。
起初她还在挣扎,后来身子渐渐沉入湖底,水面浮起丝丝涟漪,恢复一片宁静。
旋即,萧轩就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刚才自己杀了人,还杀了一个皇上冥王都很重视的人。
突然从前那些回忆涌上脑海,萧轩不想去想,可这些画面偏偏挥之不去。
像是符咒一样,禁锢住了他这个人。
他摇晃着脑袋,“不要,姜慈不能死,姜慈是我的。”
他既爱着姜慈,又恨着姜慈,如果让姜慈就这么死了,那么他会更不甘心,因为他还没有得到她。
道完,萧轩跳入湖中,去救姜慈。
水是冰凉的,萧轩的脑袋也瞬时清醒了几分,姜慈是不能死的,若是死了,后果将不堪设想。
当萧轩终于找到了沉入湖底的姜慈,却发现出现了另外一个身影,是霍渊。
萧轩水性极好,在湖中可以待很长时间,他赶忙躲到了一个角落,看着霍渊把姜慈救了出去,萧轩的脑袋才渐渐浮出水面。
他看着她们离去的背影,喃喃自语,“你不让我好过,我也不会让你好过。”
*
当姜慈醒来的时候,发现霍渊就在身旁,男人头发湿漉漉的,水滴顺着墨丝留下,沾湿了胸膛的衣服。
里衣中有着刀刻般的质感肌肉,有着无数的伤疤,如遍地荆棘,有些刺眼。
姜慈收回了自己的目光,而霍渊扭过她的脸,强迫她看向自己,“为何害羞?”
“我还以为我死了呢,谢谢你救了我。”
这样的客气礼貌,倒不像姜慈了。
霍渊嗤笑出声,“你还会说谢谢啊!”
比起她现在这幅样子,他更喜欢姜慈素日里霸道蛮狠不讲理。
姜慈眼珠子一转,看着男人,“你怎么知道我遇害了。”
“今日你去蹴鞠了,我的手下和你分离之时,看到你突然被人带走,所以过来通知本王。”
姜慈点点头,“原来如此啊!”
姜慈坐了起来,虽然已经脱离危险,可还是会下意识的捂着胸口顺着气,想到刚才落入湖底的窒息感,姜慈就头皮发麻。
“死过一次,就更加惜命了。”
姜慈喃喃自语,霍渊上前,替她拉了拉被褥,姜慈卷缩成一团,“怎么那么冷。”
“寒气侵入身体,太医说,你要多家修养,之后的几天,你可能都会这样。”
姜慈一听,“啊?那岂不是每天要裹着被窝度日?”
“你在这里休息就是,不会有事。”
“那可不行。”姜慈开始防备了起来,若是天天在这里,还不如回将军府。
有霍渊在,这个地方就是阴曹地府。
姜慈刚要下床,身体一痛,僵硬的不得了。
“这是怎么了?”
霍渊见状,又把姜慈扶回去,见姜慈反抗,把她摁在床上,携着清清冷冷的调子,吐出四个字,“这是寒症。”
顿了顿,霍渊又道:“你精通医术,难道不知道吗?”
姜慈无奈点头,躺回了被窝里面。
她侧着身子,想着空间里面好像没有治疗寒症的药物,思及此,姜慈欲哭无泪。
霍渊在旁见状,掀开了被褥,陪她一起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