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轩理了理衣袖,响起刚才中毒之事,心中愈发惶惶不安。
他霍然起身,欲要出门。
“主子,您这是去哪里。”
“李芮欢呢?”
“在偏房呢。”
萧轩赶紧敞开门,快步到了李芮欢那里。
他撩袍而进,见一屋子的嬷嬷也没个好脸色,看见他来,冷言冷语,“王爷,您现在才知道来啊。”
“不得无礼。”
坐在床上的新娘子稍稍掀开头盖,呵斥了一声嬷嬷。
她声润如泉,格外好听,即使语气很冰冷,却也不让人害怕。
萧轩来到李芮欢的旁边,“今儿是本王错了,无论怎样……”
“别说了王爷。”
萧轩闻言,却还要继续解释,“今儿叫出了姜慈的名字,并不是本王酒后失态,而是本王中了毒。”
幻情散人人都知,是一种罕见的毒。
只要服下之后,就会立马出现幻觉,浮现出自己喜欢的那个人的模样。
所以萧轩并没有说什么毒,说出来,只会让李芮欢伤心。
也通过了这件事儿,萧轩终于明白了,他忘不了姜慈,也忘不了在最贫苦潦倒的时候,那个人给她的温暖。
萧轩拉回深思,“事情就是这样。”
李芮欢摘下了盖头,灯光摇曳,拿刘苏底下的清丽面容若隐若现。
“王爷,我知道您重的是幻情散。”
“你怎知道。”
李芮欢道,“刚才嬷嬷奔向过去看看王爷的情况,在门外不小心听到的。”
一旁的嬷嬷闻言,气道,“王爷,小姐说谎,刚才明明有人来告诉小姐的。”
“谁?”
“别说了。”李芮欢叫那嬷嬷退下,扶着萧轩的手。
“我知道王爷年不了旧情,臣妾不会心生妒忌,更不会干扰王爷的感情,若是王爷喜欢,便可去找姜姑娘。”
萧轩当下否定,“万万不可,我承认我忘不了她……”
还没等萧轩说完,一旁的嬷嬷开了口,“我家小姐已经够伤心了,王爷要在我我家小姐的心窝子上捅一刀子吗?”
“本王并非此意,只是,你也知道本王中的是幻情散。”
“王爷,不用担心臣妾,今日之事,父亲会让他们在外不会提起的。”
见李芮欢如此大度,萧轩也终于放下心来。
“只是,这事儿是谁干的,王爷可知?”
“不知。”
他突然想起刚才姜慈的话--若是李芮欢知道我们和姜湾之间的事儿,会不会休了你啊?
若是如此,难道毒是她下的?
她曾经被自己抛弃,心生妒恨,一时冲动才做出了此事儿。
“王爷?”
萧轩拉回神思,李芮欢又道,“王爷,今日姜姑娘也在场,恐怕她日后的日子也不好过。”
“什么?她也在场。”
萧轩转过身,情绪激动,按住了李芮欢的肩膀,一字一顿的问道,“你说她也在。”
“是。”
萧轩知道她今日来,只是觉得她能待在这里一会儿,拜堂的时候,她自然就走了,毕竟她不喜欢这里,又何必待在这里这么久呢?
一旁的嬷嬷道,“姜姑娘不仅在旁边看着,王爷失态之后,姜姑娘若无其事的,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还去吃宴。”
萧轩的心立马就不在这里了,“她现在在哪里?”
“姜姑娘有吃有喝,宴席散了,她才肯走,否则就一直赖在那里吃,好像必须把礼金的本儿给吃回来才肯罢休。”话落,嬷嬷又道,“现如今,她应该还没走。”
萧轩闻言,转身对着李芮欢道,“你先住在这里,等明日本王再安排,本王先走了。”
“王爷。”
“小姐,你看。”
嬷嬷到了跟前,给李芮欢擦了泪,“刚才姜侧妃过来,也跟咱们说了,王爷是服用了幻情散才会如此。”
嬷嬷又道,“姜侧妃的心思咱们清楚的很,只想挑拨你和王爷之间的关系,以后可要防着她点。”
大半夜的,偏房里烛光摇曳,室内一片通明,火炉里的温暖依然化不了李芮欢眼底的冰冷。
“那个姜侧妃算什么,我父亲宅子里面那样的女子多得是,本王妃自然知道怎么应对,再者说,她毕竟是从前正王妃,现在我上了位,她自然看不过去。”
李芮欢叫人脱下喜服,坐在浴桶之中,水面的热气像是给她眼底覆上了一层雾,变得晦暗不明。
“姜慈,你等着。”
*
而另外一边,萧轩找到了刚要离开王府的姜慈,他拉住了她,“你别想跑。”
见他还穿着喜服,一身酒气,大半夜的,凶神恶煞的瞪着自己,如一头猛兽,让人害怕。
“你呲牙咧嘴的干什么,你以为我怕你啊。”
顿了顿,姜慈又道,“给我放手,成何体统。”
他这种举动,肯定会引起旁人的关注,姜慈现在恨不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幸好这里附近只有把门的侍卫,没有旁人路过,若是被人发现,他和她的关系就彻底坐实了。
“大半夜的,你不洞房花烛,跑来找我,你是成心给我找麻烦不成?”
姜慈气急,生怕别人发现,还不敢太大声吆喝。
即使姜慈已经知道自己喜欢她。萧轩也绝对不会把自己心中的想法说出来。
但想到姜慈今日说的话,萧轩的确有些怀疑,“是你做的?”
姜慈回头,一瞬不瞬的看着他,“萧轩,你不会以为我对你下了幻情散了吧。”
“还记得你今日说的话吗?”
姜慈绞尽脑汁也记不清自己今天到底说了些设么。
姜慈细细回忆着每个片段,须臾,她眼珠子一转,才想起今日说的那句--若是李芮欢你我还有姜湾之间的事儿,会不会休了你啊?
思及此,姜慈只怪自己太大意,什么话都说的出口。
“一句话,也不能作为证据啊。”
“到底是不是你做的。”
“不是。”
萧轩突然扯住了姜慈的手,姜慈马上看了看四周,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一般,赶忙挣开,“你干嘛,你可知,如今我们的关系有多尴尬。”
萧轩闻言,冷笑一声。
也不知道为何,他反而希望这事儿是姜慈做的,如若自己猜想的没错,就代表姜慈是在乎自己的。
“本王大婚,你不会真的心生怨恨吧?毕竟我们从前在一起过。”
语气轻挑,暧昧不明。
姜慈闻言,又退后了一步,“你不会是余毒未消吧?否则大半夜的,你也不会来找我啊。”
“说,到底是不是你干的。”
姜慈的手腕吃痛,下意识的按着手腕疼痛的地方。
“可以啊,我说就是了,但我说了,你可不许再来纠缠,立马乖乖回去洞房。”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