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上官清篌也多少想到了这个，再结合乐歆对回皇甫家那么抗拒，她对皇甫家有说不出的厌恶。
“奶奶，皇甫家这样做真的太过分了！我绝对不会把她送回皇甫家的，绝对不会......”
一不小心，上官清篌好像说漏了什么。
老夫人抬眸，试探性地问她：“清篌，你是不是知道那个孩子在哪？”
“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上官清篌否认。
“那你之前一进门就问我皇甫懿曦的事情......”
老夫人或者这么多年也不是白活的，上官清篌眉眼之间细微的神色变化，她看得一清二楚。
上官清篌继续撒谎：“我就是问问你而已，谁知道这么巧，她居然就是我妈妈生的那个孩子。”
老夫人眸光沉了沉，上官清篌来之前不知道皇甫懿曦是林筠的孩子没错，但是她敢肯定上官清篌一定知道一些皇甫懿曦的事情。
她想了想，没有拆穿上官清篌，说道：“清篌，如果诅咒是根据姓名选择了那个孩子，她可能还活着。”
上官清篌的目光紧紧盯着祖母，等待她后面的话。
“如果那孩子不记得小时候的事，不记得自己是皇甫懿曦，在某个地方用了另一个姓名生活，诅咒是不会生效的。”
说完，老夫人语气又失落道：“她丢了的时候是五岁，五岁的孩子已经记事儿了，而且她还......”
“而且她还比同龄的小孩聪明，是吗？”
上官清篌把老夫人不忍说出的内容说了出来。
老夫人抿了抿唇，心中还有些话不忍心对上官清篌说。
其实这些话老夫人不说，上官清篌凭着自己的高智商也已经猜到了。
当初她为了让安娜好好地留在孤儿院，对乐歆催眠，让她忘了她是谁，所以她在南宫家用了“乐歆”这个名字，这些年都安然无恙的。
所以最近，乐歆想起来很多事情，诅咒也就开始生效了。
上官清篌想明白了一些事，但又有了其他的疑惑，心情却依旧复杂。
“奶奶，如果她有了别的名字，又不记得自己是皇甫懿曦，是不是就能一直不受诅咒的影响了？”
“应该是的。”老夫人的神色凝重起来，“可是那和孩子那么聪明......”
老夫人一直觉得皇甫懿曦多半已经死了，因为她是清篌的妹妹，在上官清篌面前，她真的不忍直说，怕上官清篌伤心。
听到老夫人前半部分的回答，笼罩上官清篌内心的乌云瞬间散了，唇角露出一抹几不可查的笑。祖母后来说的，她完全可以不用听。
乐歆还活着，她还没有死。
当初迫不得已选择让她失忆把她丢在孤儿院，没想到居然也救了她。
她迫不及待地想回去，再次对乐歆催眠，让她忘了自己是皇甫懿曦，那么她就不会晕倒，也不会流鼻血了。
豁然开朗的感觉让上官清篌唇边的笑更深了一些。
她脸上的这点变化被老夫人尽收眼底，从而老夫人更加确定上官清篌是知道皇甫懿曦的行踪的，心中不免担忧起来。
“清篌。”
老夫人唤了一声她，上官清篌闻声看向祖母。
“清篌，如果那个孩子还活着，奶奶真的希望她不要回皇甫家。”
“奶奶......”上官清篌鼻尖突然很酸。
她知道祖母是一个很有手段的人，但是今天才彻底看清，她也是一个有爱心很慈祥的老人。
老夫人温柔地看着上官清篌，继续道：“清篌，如果能在皇甫家之前找到那个孩子，如果那个孩子还好好的，奶奶想帮你，让你带着你妹妹离开，把她藏在国外，或许能安稳一生。如果奶奶能帮上忙，也算是赎了罪当初把她给皇甫家的罪了。”
闻此，上官清篌的鼻尖更酸了，酸得她眼眶不禁湿润起来。
看着一脸慈爱的祖母，感动之余，上官清篌意识到祖母似乎已经猜到了什么。
老夫人拉过上官清篌的手，紧紧握在自己的手里，含泪说道：“清篌，奶奶是真心的，奶奶年纪大了，没多少年可以活了，趁着奶奶还有力气为你做些什么的时候，奶奶一定尽可能地帮你。”
看着祖母枯槁如柴的手，上官清篌的眼泪唰地一下子夺眶而出。
世人终逃不出生死，活到近百那也是前世功德无量。
她变成了吸血鬼，在阴暗的世界里活着，却活得了永生。
而她的祖母，她的父亲，都是人类，生命有限。
祖母年纪大了，算一算，最多也就只有十几年的生命了，再过几十年，她的父亲也会离开，再往后，叶和颂、乐歆，也会离她而去。
这个世界上，她在乎的人这么少，因为在乎的人很少，所以他们每一个对她而言都是弥足珍贵的。
想到他们都会离去，上官清篌再次感受到作为吸血鬼的悲哀，心痛难忍。
“不会的，奶奶会长命百岁的。”
上官清篌破涕而哭，看得老夫人心揪揪得疼。
“清篌，你不要哭，你一哭，奶奶也想哭了。”
祖孙二人刚刚才把误会解开，一不小心聊到死亡的话题，谁的心里都不好过。
上官清篌一直活在林筠离去的阴影里，而老夫人也是一直活在女儿死去的悲伤里。
谁都还没做好迎接下个离别的准备，谁也不会想去做这个准备。
“奶奶，清篌以后多陪你，我没了妈妈，不想奶奶也离开我。”
老夫人眼里的泪也是不断从眼眶里涌出，渐渐的，上官清篌在她的迷离的视线里变得模糊起来，仿佛，渐渐变成了那个她梦里最心疼的那个女子。
“好，奶奶不离开你，奶奶会一直陪着清篌。”
她伸出手，替上官清篌擦着脸上的泪。
老人家的手不似年轻人那般软，僵硬如柴，指尖薄薄的茧磨得上官清篌脸上有些难受，但是上官清篌此刻只感觉到祖母那浓浓的爱。
上官清篌和祖母之间的误会解开，很想留下陪老夫人，可是她的心里更加担心乐歆，很担心乐歆又流鼻血，被南宫越泽看到的话，南宫越泽肯定不会淡定的。
走之前，老夫人拿出手机，打开通讯录给上官清篌看。
上官清篌看到了沈曼打来的电话，疑惑地看向祖母。
老夫人回道：“沈曼打电话给我，说她想见见你，可能是为了你和叶和颂的事，我不知道你的号码，就替你拒绝了，清篌，你看，你如果还想知道些什么事，可以试着问问沈曼，但千万记住，不能直接问，今天奶奶和你说的，你也千万不要和别人提起。”
上官清篌看着手机上沈曼的名字，愣了几秒后回道：“好的，我知道了，谢谢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