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萝背靠着冰冷的石壁慢慢地滑坐到了地上,怎么办?蓼溆姐姐一个人对抗着雪少羽,那么的辛苦,她不应该出去帮她吗?可是,为什么对手非得是雪少羽呢?
可是,就算不是今天,兵戎相见也是不可避免的吧……丝萝没有血色的双手渐渐握紧成拳,一切都由不得她选择。
丝萝再度探出头去,那银色的坚冰正在把金色的光芒渐渐*退,看来蓼溆真的是敌不过雪少羽了,虽然这一点她早就知道了。
“噔——”一个转身,孤罹短剑已经出鞘,而丝萝也已经完完全全地出现在了雪少羽的面前,以一个敌对者的身份。
“萝儿?”雪少羽见到眼前的人儿不由得一怔,对于控制坚冰之墙的意念也不由得松懈了几分,蓼溆和孤寒乘机合力一击,终于将那围困住他们的冰壁击碎了。
“丝萝!”
“宁儿!”
蓼溆和孤寒异口同声,蓼溆是欢喜,丝萝终于挺身了,她终于彻底放下了和雪少羽之间的牵绊,而孤寒感到的则是更多,她的宁儿,看来是真的放下了之前所有的不愉快,毕竟,前来寻他,这已经是对他来说莫大的幸福了。
丝萝回头对着蓼溆和孤寒淡淡一点头,再次正视雪少羽,那样的力量,像极了*控冰雪的神。神么?丝萝暗自一笑,握着孤罹的手却是加重了几分力道。
“萝儿?”雪少羽却似是隐去了斗志,对着丝萝,只是温柔地唤着她。
“我不是你的萝儿,我是地宫吹花殿殿主,是无间冥界的人。”丝萝撇过头去,用生冷的声音回答雪少羽,同时抬起手中的孤罹,直指雪少羽的鼻尖。
丝萝的声音隐去了所有的情感,雪少羽不由得微微一惊,道:“所以,你要与我为敌?”
“你不用手下留情。”丝萝抬头,正视着雪少羽的眼眸,这一次,连眼睛里也没有了一丝一毫的感情。
“萝儿……你……”雪少羽热忱的眼神终于渐渐冷了下去,他微微闭了闭眼,再度睁开时,眼睛里已经没有了那眷眷柔情。
终于,两个人都明白了自己所站的立场,原来,互相对战是不可避免的。
“宁儿。”孤寒轻唤一声,提起金影剑到了丝萝的右侧,而蓼溆而悄无声息地闪到了丝萝的左侧。
雪少羽看着三人三位一体的阵型,终是不再淡淡地微笑,转而是变成了严肃的神色,今天,在这个冰城的圣地,定会决出一个胜负,也许,就是这一战,将为还未正式展开的无间冥界与冰城的战斗决出个高下。
冰雪大盛,围绕着三人开始变得越来越强劲,丝萝、孤寒、蓼溆三人手拉着手互相支撑着,一个不留意,丝萝的孤罹竟是被那冰雪所组成的风暴席卷了去,生生撞在了那堵亘古的叹息之墙上。
“孤罹!”看着短剑孤罹在叹息之墙上生生被折断了,丝萝的心仿佛被什么狠狠地刺了一刀,那跟随了她这么些年月的孤罹啊……
断成两截的孤罹掉落在了冰冷的地面上,发出叮当的声响,但那残破的剑身却开始发出了一丝奇异而细微的变化,一颗浑圆的铁珠闪着淡淡的红光从剑身中间滑滚了出来,而附着在上面的一滴像血泪般的液体却是化作了一道淡淡的青烟,悄然散去,那青烟慢慢附上了布满了沧桑的叹息之墙,而那似乎永远巍然不动的叹息之墙竟然在那道轻微地看不见的青烟面前缓缓变淡,渐渐消失不见……
“叹息之墙的通道……打开了?”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在场的四个人都不由得惊呆了,反倒是蓼溆,仍旧残存着一丝清晰的思维。
丝萝看着那消失不见的叹息之墙,一时间也不明所以,再次凝望掉落在地上的孤罹的碎片和那颗孤零零的炽铁珠,才恍然想起——叹息血泪,叹息世界内强到逆天的存在。据说,叹息血泪作为药物,包治百病愈百伤,而本身内含的灵力,如若加入到武器之中,使用起来威力将增加百倍,而最不可思议的一点,就是传说中,叹息血泪是突破叹息之墙的关键。突破叹息之墙,那究竟意味着什么?也许是所有叹息世界的人都向往的吧,离开这个阴郁的世界,去到凡世,过平凡而正常的生活。
曾经,在叛神之地,任婆婆曾经这样对丝萝解释叹息血泪。而其中的一颗叹息血泪,丝萝就让任婆婆帮忙将其附在了炽铁珠之上,同时将炽铁珠镶嵌于孤罹之上。
所以……一切都是炽铁珠……
“叹息之墙以外的世界……”仿佛忘记了现在的处境,丝萝喃喃道出了这么一句话。
“宁儿……”看着丝萝这一刻的失神,孤寒深深地望了她一眼,在她的心里,从未忘记过要追寻自由呢,即使是在这样的时刻,她连自己的情感都可以不顾了,但是,对于自由的追寻,从来么有忘记过……
雪少羽同样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了,冰城的子民努力了多少年了,他们都以为要穿越这堵叹息之墙是不可能的事情,可是,此时此刻,叹息之墙却消失了,完完全全!
四个人,各自有着各自的心事,最先回到现实的却是蓼溆,她推了推丝萝和孤寒的双肩,悄声道:“你们快过去!”
什么?丝萝有些不解,蓼溆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还愣着做什么?”蓼溆有些着急,对着丝萝道,“丝萝,还记得你十八岁生日时许下的愿望吗?快过去,那里便是你一直想要的生活。”
“可是……”丝萝有些为难地看了一眼身旁的孤寒,却恰巧看到孤寒也在望着她。
蓼溆淡淡一笑,却是没有说话,右手的食指微动,天纵丝便将两人的手缚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