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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8章 他们有女儿了顾耀赫不在身边,李玉华和赵玉茹强忍着恐慌,互相搀扶着跟在担架旁。
厂里接到消息,李副厂长和张国强也立刻赶到了医院,协调安排最好的医疗资源。
产房外,时间仿佛凝固了。
李玉华不停地抹着眼泪,嘴里念叨着菩萨保佑。
赵玉茹紧紧握着亲家母的手,目光死死盯着产房那扇紧闭的门。
张国强安排保卫人员在周围警戒,神色凝重。
而此时,远在西南的顾耀赫,刚刚指挥完成一台关键反应釜的吊装就位,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口袋里的卫星电话就急促地响了起来。
他心中莫名一紧,走到相对安静的角落接通。
电话是李副厂长打来的,声音急切,“厂长!沈总工突然发动,已经送进产房了,情况有点急,您看……”
顾耀赫只觉得脑子“嗡”的一声,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几乎无法呼吸。
他下意识地看向北方,目光仿佛要穿透千山万水,看到那个正在承受巨大痛苦,他最心爱的人。
“耀赫?耀赫你听见了吗?”
李副厂长的声音带着担忧。
顾耀赫猛地回过神,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知道,此刻他不能乱,妙音需要他,孩子需要他,合山也需要他。
“老李,听着。”
他的声音因极力克制而显得有些沙哑,“不惜一切代价,确保妙音和孩子平安,这边,我安排一下,尽快赶回去!”
放下电话,顾耀赫靠在冰冷的钢架上,闭上了眼睛,胸口剧烈起伏。
一边是即将临盆,情况未卜的妻子,一边是正处于安装关键期、千头万绪的分厂。
两种巨大的牵挂和责任,像两座大山压在他的心头。
赵向阳和张国强察觉到他的异常,快步走过来。
“厂长,出什么事了?”赵向阳关切地问。
顾耀赫缓缓睁开眼,眼中布满了血丝,但眼神已然恢复了惯有的沉静,只是沉静之下,翻涌着难以言喻的担忧和决断。
“妙音要生了,情况可能不太好。”
他言简意赅,声音低沉,“向阳,分厂这边,安装进入收尾阶段,技术方案都已明确,你全权负责,按计划推进,遇到重大决策,随时与我联系。”
“国强,你立刻安排车,送我回省城,路上,我要随时了解医院那边的情况。”
“厂长,您放心,这里交给我!”赵向阳毫不犹豫地应承下来,神色郑重。
“车马上备好!”张国强转身就跑。
顾耀赫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那初具规模,凝聚了他和无数人心血的厂区,毅然转身,大步向着临时驻地的方向走去,准备以最快的速度奔赴他最牵挂的人身边。
夜色中,汽车载着归心似箭的顾耀赫,向着北方疾驰。
他靠在座椅上,紧握着卫星电话,每隔一段时间就与省城医院联系,询问最新情况。
每一次电话铃声响起,都让他的心提到嗓子眼。
与此同时,省城医院的产房里,沈妙音正经历着人生中最艰难也最伟大的时刻。
剧烈的疼痛几乎要撕裂她的意识,但脑海中始终萦绕着顾耀赫坚毅的面容,回荡着他临行前的话语,还有对即将出世孩子的无限期盼。
这份强大的精神力量,支撑着她配合着医生的指令,一次次用力。
“看到头了,沈总工,加油,再用把力!”助产士鼓励的声音传来。
沈妙音咬紧牙关,用尽全身最后的力气。
终于,一声响亮而有力的婴儿啼哭声,划破了产房的紧张空气,也传到门外焦急等待的众人耳中。
“生了!生了!”
李玉华激动地老泪纵横。
赵玉茹也捂着嘴,喜极而泣。
护士抱着襁褓走出来,脸上带着笑容,“恭喜,是个女孩,母女平安!”
产房内,虚脱的沈妙音听着耳边孩子响亮的哭声,苍白的脸上露出了疲惫却无比幸福,安详的笑容。
她轻轻侧过头,看着护士怀中那个红扑扑,皱巴巴的小家伙,心中充满难以言表的柔情和力量。
“耀赫,我们有女儿了。”
她在心里默默地说,眼角滑下一行晶莹的泪水,那是历经艰辛后,喜悦与思念交织的泪水。
几个小时后,风尘仆仆的顾耀赫终于赶到了医院。
他几乎是冲进病房的,看到脸色苍白却带着温柔笑意的妻子,以及她身边那个安静睡的小小婴儿时,一路的担忧,焦灼和疲惫瞬间化为巨大的喜悦。
他快步走到床边,小心翼翼地握住沈妙音的手,千言万语堵在喉咙口,最终只化作一句低沉而深情的话,“妙音,辛苦你了。”
沈妙音看着他布满血丝的眼睛和憔悴的面容,心疼地摇摇头,轻声说,“快看看孩子,像你。”
顾耀赫这才将目光转向那个小生命,他伸出微微颤抖的手,极轻极轻地碰了碰孩子柔嫩的脸颊,一种前所未有的,混合着责任,喜悦与震撼的情感瞬间充盈他的心胸。
“我们有女儿了,耀赫。”沈妙音柔声说。
“嗯。”
顾耀赫重重地点头,将妻子和孩子的手一起紧紧握住,“我们有女儿了。”
病房里,消毒水的气味被温暖的气息冲淡。
窗外,省城的灯火温柔地亮着,与病房内的静谧交织。
顾耀赫小心翼翼地坐在床边,目光几乎无法从女儿小小的脸庞上移开。
那皱巴巴的小脸,均匀的呼吸,偶尔咂巴一下的小嘴,都让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奇妙和感动。
他粗粝的手指,极其轻柔地抚过婴儿柔嫩的手背,那触感让他整颗心都化了。
“她真小。”
顾耀赫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温柔,“比小宝那时候看着还小。”
沈妙音虚弱地笑着,靠在枕头上,看着丈夫这副与平日里雷厉风行截然不同的模样,心中满是暖意,“医生说六斤二两,不算小了,很健康。”
“像你,眉眼像你。”顾耀赫仔细端详着,语气肯定。
“眉毛和嘴巴像你。”沈妙音反驳,眼中含着笑意。
两人就着孩子像谁的问题低声讨论了几句,空气中弥漫着新生命降临的巨大喜悦和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