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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2章 大姑娘小媳妇往身上贴方案确定后,施工现场再次忙碌起来,但这次的忙碌更有针对性。
打设排水板的设备进场,钢筋混凝土的备料加快,监测点布置得更加密集。
顾耀赫几乎每天都泡在工地,密切关注着每一步施工和监测数据的变化。
他知道,这就像一场精心设计的手术,容不得半点马虎。
高强度的工作节奏下,顾耀赫常常忙得错过饭点,回到临时住所也是倒头就睡,屋子里难免有些凌乱。
这天中午,顾耀赫正和几个工程师在工棚里边看图纸边讨论,一个穿着朴素,面容清秀的年轻妇女提着个篮子,怯生生地站在门口张望。
她是村里有名的寡妇,叫刘彩霞,丈夫前几年在矿上出事走了,一个人带着个五六岁的孩子,生活很是清苦。
合山招工,她也报了名,暂时被安排在工地食堂帮厨。
“顾……顾厂长,各位领导,还没吃饭吧?我看食堂都快收摊了,就……就顺手多做了点,给你们送过来,还是热的。”
刘彩霞声音不大,带着几分羞涩,将篮子放在旁边的木凳上,里面是几个冒着热气的白面馒头和一碟看起来清爽可口的小菜。
“哎呀,彩霞妹子,这怎么好意思。”
旁边一个工程师连忙道谢。
这段时间,村里不少人家都感念合山的好,时常有村民给工地送些自家种的蔬菜瓜果,但像这样单独送饭过来的,刘彩霞还是头一个。
顾耀赫也从图纸中抬起头,客气地笑了笑,“刘彩霞同志,谢谢你的好意,以后不用这么麻烦,我们耽误了就去食堂随便吃点就行。”
“不麻烦,不麻烦的。”
刘彩霞连忙摆手,脸微微泛红,眼神快速在顾耀赫有些灰尘的脸上扫过,又低下头,“顾厂长你们为了我们村这么辛苦,我做这点不算啥。”
说完,像是怕被拒绝似的,快步转身走了。
接下来的几天,刘彩霞几乎天天都来送饭,有时是馒头小菜,有时是一碗热汤面,分量总是足足的。
她话不多,送了饭就走,但眼神里的关切却藏不住。
更让顾耀赫有些尴尬的是,他发现自己换下来堆在宿舍角落的脏衣服,不知何时被人洗得干干净净,叠得整整齐齐地放在了床头。
屋子也被人简单收拾过,杂乱的文件被归拢,桌子擦得干干净净。
一次他提前回宿舍取资料,正好撞见刘彩霞拿着抹布在帮他擦桌子。
“刘彩霞同志,你……”
顾耀赫一愣。
刘彩霞吓了一跳,像受惊的小鹿,手里的抹布都掉了,脸瞬间红到了耳根,“顾……顾厂长,我看您太忙,屋子也没空收拾,就顺手……”
顾耀赫皱了皱眉,心中了然。
他语气温和但带着明确的界限,“刘彩霞同志,你的心意我领了,也非常感谢,但这些事情真的不用你做,厂里有安排人定期打扫,你也在食堂帮工,还要带孩子,已经很辛苦了,把精力多放在孩子和自己身上。”
“我不辛苦的,顾厂长……”
刘彩霞抬起头,眼中似乎有泪光闪动,“您是个好人,对我们娘俩也好,我就是……就是想做点啥报答您。”
“报答的方式有很多,在岗位上好好工作,就是把我们合山当成自己的家,这就是最好的报答。”
顾耀赫神色严肃起来,“至于生活上的事情,我自己能处理,也不合适麻烦你,以后不要再帮我洗衣服收拾屋子了,影响不好,明白吗?”
他的话语清晰而坚定,不容置疑。
刘彩霞看着顾耀赫严肃而正直的脸庞,咬了咬嘴唇,最终还是点了点头,低声道,“我……我知道了,顾厂长,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
说完,她捡起抹布,低着头匆匆离开了。
顾耀赫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
他理解这些淳朴村民想要表达感激的心情,但也深知人言可畏,必须保持清晰的界限。
他随即找来赵向阳,叮嘱他以后留意一下,避免再发生类似的事情,同时也要关心刘彩霞家里的实际困难,通过组织渠道给予适当的帮助,但个人界限必须分明。
刘彩霞被顾耀赫明确拒绝后,心里头又是羞愧又是失落,捏着衣角一路小跑回了村子。
刚到村口那棵老槐树下,就听见几个闲着没事的老头老太太正坐在树下的石墩上唠嗑,话题中心赫然正是顾耀赫。
“要我说啊,这顾厂长人是真不错,有本事,没架子,心里头装着咱老百姓。”
一个豁牙的老爷子吧嗒着旱烟袋说道。
旁边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却撇撇嘴,压低了声音,“好是好,可你们没觉着?他那个在省城的媳妇,听说也是个了不得的人物,这常年分着,男人家家的,身边没个知冷知热的人,能行?”
另一个瘦小的老头嘿嘿笑了两声,带着点暧昧的语气,“那谁说得准?保不齐啊,有啥花花肠子咱也不知道,你看他那么大官,长得又精神,指不定多少大姑娘小媳妇往上贴呢。”
这话像根针一样扎进了刘彩霞的耳朵里。
她刚才在顾厂长那里受的委屈,此刻全都化成了为顾耀赫不平的勇气。
她猛地停下脚步,也顾不上害羞了,扭身就走到那几个老人面前,声音因为激动有些发颤:
“你们……你们别在这儿瞎说,顾厂长不是那样的人,他心思全在厂子上,为了咱们村,没日没夜地忙,人都累瘦了!他……他是正派人,才不会有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思!”
她这一通抢白,让几个老人都愣住了,齐刷刷地看向她。
那瘦小老头被打断了谈兴,有点不乐意,眯着眼打量了一下情绪激动的刘彩霞,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拖着长音“哦”了一声,脸上露出促狭的笑容,“我说彩霞丫头,你这么着急忙慌地替顾厂长说话干啥?该不会是,你看上人家顾厂长了吧?”
“轰”的一下,热血瞬间涌上了刘彩霞的脸颊,连脖子根都红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