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朝,云佑德果然提及列南青州和萧九宸的事情。
“南青州还是北周疆土,翼王萧九宸如今迟迟不归,是早就有了不臣之心,我等当围剿。”
云佑德的话一出来,户部尚书刘大人立刻道:“云国公说的没错,是打算亲自带兵去南青州吗?可需要准备粮草?”
工部尚书高大人也赶忙道:“下官也觉得云国公说的有道理,云国公府是以战功才得以封爵,若云国公愿意率军亲征,想来必定能让翼王迷途知返,避免一场内耗。”
云佑德脸色铁青,他去攻打南青州?
只怕他前脚出了京都,京都里的这些大臣就都不老实了!
云佑德一派的大臣立刻道:“如今京都还需要云国公镇守,云国公轻易不能离开京都,还是另派良将的好。”
刘大人:“赵大人觉得派谁合适?我记得您之前也是武将的吧,在京都荣养多年,如今可还能上得了马?”
赵大人:“……”
云佑德发现个问题,他的人武将居多,若说派人,那必定是他的人……可萧九宸的实力在那儿摆着呢,这个时候谁上谁死。
他好不容易稳住局面,一点也不想牺牲自己的人。
可若送其他人去,他又担心派去的大臣带着粮草和人马集体投靠了萧九宸,到时候才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云国公,打仗总要死人的,您爱惜下属的心我等明白,可该做决断就要做啊。可惜我等是文臣,不然定要领军出征的!”刘大人幽幽叹气,“翼王可是一日日在壮大,云国公要早做决定啊!”
云国公恨不能一把将刘大人的头拧下来,这个道理他能不懂?可关键是派谁去!
一直被当做壁画的萧逸珗,忽然道:“孤认为现在不出讨伐南青州的好时机。”
云国公不悦萧逸珗反驳他的话,沉声道:“太子此话差异,若不讨伐翼王,等日后翼王壮大起来,殿下以为翼王会放过我们京都吗?”
“与其到时候被动的被围攻,倒不如现在趁着他们还没有发展壮大就先将其剿灭。”
萧逸珗脸色难看,总这样!总这样!
在朝堂上,不管他说了什么,云国公一定要反驳他!甚至连个理由都不需要的!
长此以往,他这太子当的还有什么意思?
“云国公的担忧孤自然明白,可云国公有没有想过,若我们主动发兵南青州,那就代表北周内战。北周内战一旦开始,你们怎么保证领国不会趁火打劫?”
“到时候我们内忧外患,真的能应付的过来吗?战火一旦烧起来,可不是云国公说结束就能结束的。这一点,云国公可曾想到?”
云国公眸子一沉,紧紧盯着萧逸珗,这样的事情他的确没想到,可萧逸珗这么一个草包就该想到吗?
而且从前朝会,萧逸珗可一直都不发表意见的,今日奇怪的很。
难不成有人在背后给他支招了?可东宫里都是他的人,萧逸珗想要偷偷培养自己的实力是不可能的……
今日萧逸珗,处处透着奇怪。
刘大人立刻道:“太子言之有理,北周一旦内乱,必定要引得强邻觊觎。若是因我等一时冲动就将北周百姓拉入战火之中,可真是百死难恕罪其身了!”
萧逸珗赞同:“刘大人说的有道理,孤也是这么想的。云国公不妨再掂量掂量此事,事关北周百姓,万万要慎重。”
云国公脸色铁青,却也只能垂首:“微臣遵旨。”
早朝不欢而散,萧逸珗回到东宫就大笑,惹的云灵曦连看了好几眼:“今日遇到了什么好事,太子看上去十分的开心。”
不是云灵曦质疑,而是之前看萧逸珗每次下朝回东宫,脸色都十分难看,有时候还要找茬跟她吵架。
像今日这么高兴的情形,当真是掰着手指头都能数得清。
肯定是有问题的。
萧逸珗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茶,淡淡道:“你就这么喜欢本宫被云国公压制?说到底,你我才是荣辱与共的夫妻,灵曦的胳膊肘可不要向外拐啊。”
云灵曦心中“咯噔”一声,若说之前还只是怀疑,那么现在是笃定。
萧逸珗一定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可整个东宫都在她眼皮子底下,所有伺候的人都是她安排下来的,到底是哪里出了岔子?
看出云灵曦的怀疑,萧逸珗挑眉:“灵曦只想看到本宫唯唯诺诺?本宫这样不好?”
倒不是不好……
云灵曦之前嫌萧逸珗太没骨气,可如今这人忽然支棱起来,她反而觉得更加不安了。
萧九宸强势,可他始终将云卿浅放在心里呵护着。
而萧逸珗强势起来,可未必会对她好……如此一来,他还不如只当一个会发脾气的傀儡,最起码所有的事情都在她掌控下。
不过这话她只在心里念叨,脸上是一点没表现出来的。
“太子说笑了,您说的没错,咱们夫妻一体,更何况咱们还有了自己的孩儿……不管咱们做什么,都是为了咱们的孩子,您说是不是?”
萧逸珗抱着云灵曦,在她脸上捏了捏。
“灵曦能这样想,本宫十分高兴。只要你乖乖的,日后皇后位置必定是你的!”
云灵曦含笑,心中却掀起惊涛骇浪。
不对!非常不对!
萧逸珗太镇定了,一定是哪里出了岔子!
好在萧逸珗并没跟云灵曦腻歪多久,就兴致勃勃的去了书房,云灵曦立刻将在萧逸珗身边伺候的人召了过来。
“太子这几日可遇到什么跟往常不同的事情?”她手指在桌上轻轻敲着,一下一下。
她审问的是太子身边的小厮,这小厮伺候萧逸珗十几年,是他的心腹。云灵曦偶然发现他喜欢上了她身边的佩儿,就一直用佩儿吊着他做事。
小厮磕头:“回太子妃的话,太子这几日跟往常一样,并没有什么不同。”
云灵曦不相信:“想仔细了好好说。”
小厮额头上浸出汗来,努力的想了又想,好一会儿才眼睛一亮:“这几日,太子待在书房中的时间比平日里多了两刻钟,而且也不让小的进去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