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亮也好奇的看过来:“当初我也问过她,可这丫头倔的很,一个字不肯说。”
云卿浅见鸢歌变了脸色,笑道:“我也只随口问问,你不想说就罢了。”
每个人都有不能说出口的秘密,就像是她也不能随便跟人说她是来自现代社会,身上才藏着了一个神奇的空间……
鸢歌以为云卿浅生气了,赶忙道:“不是这样的师傅……当初秦先生带我离开是因为有人追杀我,他担心会连累你们,才不辞而别。”
“何人追杀你?”云卿浅惊讶。
鸢歌不过是京都的一个乞儿,谁会闲得无聊对付一个乞丐?而且能让秦宣那般通透的人宁愿带着她离开也敢留下来说明情况求助,可见当时情形十分危急。
“不知道,但我猜是跟我的身世有关系。”鸢歌拿出一块血玉雕琢成的锦鲤给云卿浅看,“这是秦先生交给我的,说日后能跟我家人相认……秦先生将人引开就没了消息,我是晕倒在青龙山被宗先生捡回去的。”
宗亮看了看鸢歌:“你这丫头藏的倒是挺深,朝夕相处三年愣是一个字没吐露出来。如今你师傅一醒,倒是将什么都倒了个干净。”
鸢歌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云卿浅白了一眼宗亮:“不要欺负我徒弟,你活的时间长,看看这可认识这红玉锦鲤,看这雕工绝不是寻常人家能有的。”
而且寻常人家也引不来那么多穷凶极恶的杀手。
宗亮果然拿起那红玉锦鲤仔细打量了起来:“好像在哪儿见过,但时间太长了,这一时间想不起来了。”
“也不着急,你慢慢想。”云卿浅将玉佩递给鸢歌,“既是跟你家人相认的信物,你好好收着。”
鸢歌道了声“是”,将玉佩收了起来。
她忽然想起一件事来:“苏家小公子病情恶化了,刚刚我听府中下人说,都已经给皇宫里送消息了,皇后娘娘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云卿浅惊讶,立刻看向宗亮:“人家都病成这样了,就没催过你?”
必将将祖传的东西都拿出来了,只为了换一线生机……日日来催都不过分的。
宗亮摇头:“苏宰相……人不错,就是命不好。”
“为何这样说?”云卿浅皱眉。
皇后的亲生父亲,在西戎如此不值钱?
“西戎皇帝偏疼林贵妃,皇后娘娘形同虚设,而且她并没有自己的孩子……在宫中处境可想而知。若非这林贵妃是再嫁之神且没有子嗣,只怕苏皇后的位置都未必能保住。”
“要说这位苏皇后也是可怜,她对西戎百姓十分慈爱,却偏偏不得宠。朝廷中多是见风使舵的人,苏宰相也多被排挤。”
“还有人说这小公子腹大如怀孕六甲,乃是因为苏家招惹了什么邪祟。”
宗亮摇摇头:“这世上多是好人没好报。”
沉吟片刻,云卿浅看向宗亮:“我去看看这位苏公子,若是能救还是要试试。”
此时,竹园里已经乱成了一团。
苏澈躺在床上奄奄一息,嘴角还有没来得及擦去鲜血,整个人面若金纸,一副垂死之态。
苏宰相跌跌撞撞进了屋子,看着明显命不久矣的儿子,失声道:“澈儿……我的儿子啊!”
苏夫人生苏澈的时候血崩而亡,当时苏皇后已经进宫,苏澈可谓是苏宰相手把手带大的,如今见着自己的儿子马上要死了,这锥心之痛实在难以忍受了。
苏澈睁开眼,看到的就是面前老泪纵横的父亲。
他勉强扯出一抹笑冲着苏宰相招招手:“父亲,孩儿不孝,要先走一步了。您要保重身体,告诉姐姐……若在那皇后的位置上实在不痛快,不如就自请废除,或能平安度过余生。”
“还有父亲……父亲也要上书乞骸骨回乡,就以要将儿安葬在老家祖坟为理由……台阶给够了,皇上会答应的。”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苏澈的呼吸急促起来,好像随时会一口气过去似的。
苏宰相只觉得万箭穿心不过如此,苏家最聪明的一个孩子啊!真真是将他的心肝儿都摘去了啊!
“你放心……父亲定当听你的,你姐姐也会知道你的苦心。”苏宰相呜咽,“我苏家一门忠臣良将,没想到会落到如此下场……”
苏澈眼底带着浓浓的担忧,西戎朝堂复杂,人心叵测,他若去了,父亲和姐姐的路会更加艰难了。
若老天再给他一年的时间,他定然能安排的更妥当一些。
“还有,不要难为宗先生父女……虽祖传的药,救不了我能救另外一个人,也是好的。或许积累了这福报,儿子来世身体一世康健呢。”
苏宰相自没有不答应的。
“你说的,为父都记下了。”
云卿浅赶到门口刚好听到这一番话,对这位苏公子十分有好感。
屋子里伺候的人在伤心,没人留意她,云卿浅只能自己先开口:“可以让我给苏公子看诊吗?”
“你是何人?为何在此处?”老管家率先回过神来。
宗亮带着一个生病的女儿,因为这个女儿终日昏迷,所以并没有人见过云卿浅的样子。
“我是宗亮的……女儿。”云卿浅面带微笑,心中咬牙,“我今日刚刚醒过来,听说苏公子有些不好,就立刻过来了。”
苏宰相猛的站起来,因为起的太猛了,还差点摔倒。
他难以置信的看着云卿浅:“你、你……你当真醒了?能救我儿?”
“我要先看诊。”云卿浅看苏澈情况的确不妙,也不敢将话说的太满了。
“你看!你快看!”苏宰相立刻将床前的位置让开,不停的搓手,“能救的!一定能救的!不然老天不会让你在这关键的时刻醒过来……一定可以的!”
可怜天下父母心。
云卿浅忍不住感慨,走过去拉起苏澈的一只手开始把脉,又看了苏澈隆起的小腹:“我要检查苏公子的腹部。”
苏澈点头,声音虚弱的好像随时都能断掉。
“宗姑娘尽心就好,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