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舒翰急匆匆赶过去的时候,被拓西袭击的人已经躺在了地上,正是哥舒翰派来看管拓西的心腹。
如今心腹早就死的透透的了。
哥舒翰勃然大怒:“拓西,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拓西仰躺在地上,闻言大笑。
“我不过杀死一个狗奴才,舅舅就这么生气?既如此,舅舅不如斩下我的头颅来给你这狗腿子报仇?”
哥舒翰简直要被气死了,拔了剑直接怼上拓西的脖子:“不要以为有你母亲在我就真的不会杀你!以后给我安分着点。再有下次,我定不会饶过你。”
对此,拓西不屑一顾:“舅舅是怎么有脸提我母亲?你敢将你今日所做所为尽数告诉她?她若知道你这样对我,只怕恨不能当初没让你去死!”
自从瞎了眼睛,拓西就渐渐看明白了,他这个舅舅野心大的很。
他既不会给他请名医看眼睛,更不会将到手的兵马还给他!
“有什么话我们以后慢慢说,现在是攻克南青州的关键时刻,你不能帮忙也别添乱!”哥舒翰怒斥道,“来人,好好看着拓西王子,不可出一点差错。”
拓西嘲讽一笑,但到底没再说什么。
他是想给哥舒翰添堵,但没想过把自己的小命搭上。
而且他还想等着哥舒翰攻破南青州后坐收渔翁之利。
他必定会让哥舒翰乖乖的将兵权交到他手里,等到那个时候,他倒有看看哥舒翰还有没有这么嚣张?!
拭目以待!
哥舒翰离开拓西的帐篷,看了一眼乌压压的天空,脸色铁青铁青的。
这场战争已经打了足足两个月,可始终没有进展,如今士兵的情绪非常焦躁。若是再不能取得突破性进展,只怕要引起哗变了。
而他再也不会有下一个集齐这么多草原勇士的机会。
留给他的时间真不多了。
哥舒翰眯起眼睛:“宁北州那边还没动静吗?”
心腹压低了声音:“熊西元为人警惕,咱们才扔了一具尸体就被发现了,想要故技重施,怕是很难。”
“蠢货!这点小事都办不好!”哥舒翰沉下脸色,“立刻清点士兵派人去围攻宁北周,熊西元不怕死,难不成城里的百姓也跟他一样不怕?”
按照原来的计划,宁北州会发生十分严重的瘟疫,他们打完南青州便可以不费吹灰之力进入宁北州,直接坐船南下攻入京都。
可万万没想到南青州这么难以攻克,也没想到熊西元那么快发现了他们扔的尸体。
“姚芊芊在做什么?交代她一点事情都做不好,是不是不想活了?”
心腹干巴巴道:“她因为争风吃醋惹恼了熊西元,如今被禁足呢,做什么事情都不方便。”
哥舒翰停下来,盯着心腹,一脸难以置信的:“争风吃醋?她是不是忘记了自己的使命?!简是个蠢货!她竟然为了一个男人,置我们的大计于不顾?!早知今日,当初就不应该派她去!”
“现在说这些为时已晚……咱们还攻打宁北州吗?”
哥舒翰咬牙:“暂缓。”
甩开心腹,哥舒翰脸色铁青的回到了自己的营帐,刚进去就立刻进入戒备:“你是何人,为何在本将军的营帐?!”
“我可以帮你攻克南青州。”
……
哥舒翰是下定了决心要攻克南青州的大门,若说开始的时候还顾忌着的突厥士兵的伤亡,现在已经是不计一切代价了。
“父亲您已经受伤了万不可再上战场,剩下的交给我和宸儿。”赵青云沉声道。
经过云卿浅复查,赵青云恢复的很好,已经可以重新披挂上阵了,而赵靖在连日的作战中终于体力不济受了伤,若不是萧九宸眼尖手快将人捞了回来,赵靖只怕连命都没了。
到这会儿赵青云还在后怕,他不怕死,可若让辛苦一辈子的老父亲战死……他不能接受。
萧九宸的盔甲像是在血水里浸泡过一样,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
刚刚经过一场恶战,他也有些疲惫,但仍打起精神劝赵靖。
“后方一样需要稳固的,外祖父就听舅舅安排在后方稳固大局。”萧九宸沉声道,“若外祖父有个三长两短,只怕军心要乱了。”
赵靖叹了口气,自己到底是老了,都已经成了拖累。
“哥舒翰忽然改变了进攻策略,你们要当心,万万不能大意了。”赵靖叮嘱道,他看了看面前的人,“六皇子也留下来。”
六皇子当即不同意了。
“刚刚我也上阵杀敌了,我已经不害怕了。我要和三皇兄一起上阵杀突厥狗!”六皇子郑重道,“你们都不能拦着我!”
萧九宸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有更重要的任务交给你。”
六皇子眼睛一亮:“三皇兄请吩咐,保证完成任务!”
“守在外祖父身边,照看好卿浅和这里的所有大夫。”不等六皇子拒绝,萧九宸沉声道,“只要大夫能多救一个士兵,你就是立了大功!”
六皇子面色纠结:“可是……”
看着他的眼睛,萧九宸郑重道:“我将我在意的人都交给你保护,六弟,不要让我失望。”
刹那间,六皇子觉得自己肩膀上好像有千斤重担,他用力的点头。
“三皇兄放心,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就绝对不会让人伤害到老将军和云姑娘。”六皇子一字一顿。
萧九宸颔首:“我相信你。”
这几日战事越发焦灼了,只南青州的城门都已经被打破了几次,有两次突厥士兵都已经冲进了城里,是萧九宸带着士兵将人打了出去。
如今南青州的城门上已经伤痕累累、斑驳不堪。
所有的人都在死守,但不知道还能守多久。
昨日单氏已经带着女儿去疏散百姓,哪怕最后真的守不住南青州,也要最少的减少伤亡。
云卿浅找过来的时候,萧九宸靠在营帐里软塌上睡着了,旁边放着他一直用的长枪。
她拧了温热的帕子轻轻的帮他擦掉脸上的脏污,那般警醒的人,竟然都没反应。
云卿浅心疼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