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屈修远立刻垮了脸:“师傅你还不知道,在我们家就是绮霞说了算,我说话她都不听的。今日您可一定要好好说说她才行。”
赵绮霞美目瞪过去:“不许告状!”
屈修远浑身一颤,立刻举起双手投降:“没告状没告状……”
云卿浅忍俊不禁,领了小两口想要安抚她的心意,笑道:“修远去忙自己的,今日我会看着绮霞。”
如今屈修远每日都要去军营,一是将云卿浅一些手术讥技能传授给军营,另外他发现在做了越来越多的手术之后,他对医术有了跟之前许多不一样的理解。
因此这些日子,只要没有特殊情况,他每日都要去军营,军营里的士兵也都十分的喜欢他。
将人打发走了,云卿浅扶着赵绮霞的胳膊上了马车。
赵绮霞看着云卿浅,温声道:“表哥和爹爹都十分的厉害,他们一定能平安回来的。”
“我想的开,你不必费心安慰我了。屈家那边可又派人去找你了?”云卿浅笑道。
她又不是孩子,没的还要让一个孕妇来担心自己,因此主动将话题岔开了。
赵绮霞冷哼一声:“他们倒是想来,可祖父下了命令不许打扰我养胎,若我有个差错,就家法伺候,这几日我倒是还清静。”
不过还是有几只臭虫到她面前蹦跶,但都不成气候,她就不必说出来让云卿浅担心了。
“以前只听说屈家家风极好,没想到背地里也有这么多的算计和心眼。”赵绮霞幽幽叹气,“果然是天下乌鸦一般黑。”
云卿浅被她哀怨的语气逗笑了,笑一笑,压在心底的阴霾好像真的没了似的。
“就像你说的天下乌鸦一般黑,但屈家已经是这么多乌鸦中比你不错的了,更何况修远疼你,屈老爷子维护你。”
云卿浅斜了赵绮霞一眼:“你自己说你这日子好不好过?就跟你一起玩的那些小姐妹里,有几个能比的上你的日子?”
赵绮霞勾起嘴角,眼里盛满了笑,很是得意的抬起小下巴。
“表嫂你这么说,我是不反对的。”
云卿浅失笑,将赵绮霞送到了将军府,亲自将人交到了单氏手里才离开去了展惊鸿住的宅子。
才进了后院,就看到展惊鸿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钱明礼满脸通红的在舞剑,看到云卿浅脸,手里的剑“吧嗒”掉到了地上。
展惊鸿撇撇嘴,看到云卿浅来了,冲着她招招手:“卿浅。”
和刚刚将人带回来那日比起来,如今展惊鸿已经能很好的跟人沟通说话,脸上表情也不再是从前那般麻木,多了几分灵动鲜活。
“娘亲。”云卿浅假装没看到钱明礼的尴尬,径直走过去挨着展惊鸿坐下,笑道,“娘亲在做什么?”
云卿浅不问还好,一问展惊鸿离开开始告状了。
“你爹爹功夫不好,我让他舞剑,他总舞不好……我不明白当初怎么会嫁给他呢?”展惊鸿单手托着下巴,一脸的疑惑,“我总觉得我的夫君功夫应当十分好的。”
云卿浅暗暗看了看钱明礼,见他满脸尴尬,忍不住笑道的:“爹爹的擅长的武器不是剑,你让他舞剑,他自然舞不好的。”
她听展老太太说过,钱明礼的武器十分特别,是一把特制的算盘,实打实的杀人利器。
展惊鸿皱眉的:“算盘?可我怎么觉得是剑呢……难道是我记错了?”
云卿浅叹了口气,没记错,熊西元用的的确是剑。
她有些不忍的看向钱明礼,钱明礼却是笑了笑,“你们先聊,我去洗点瓜果。”
钱明礼将剑放在一旁,转身出去了,没有丝毫颓废沮丧。
可他越是如此,云卿浅就越是于心不忍,这人对展惊鸿的爱慕啊已经超越了人本能的欲念和占有,他是真的只希望她能过的好。
只要她能过的好,最后是不是跟他在一起,他不在乎。
云卿浅心里叹了口气,拉过展惊鸿的手腕诊脉:“娘亲可有觉得哪里不舒服?晚上睡得好不好?有没有做梦?从前的事情您还能记得多少?”
展惊鸿摇头:“不记得了,都不记得了。”
对于这个回答,云卿浅并十分的意外,她偏头想了想:“那日有人来刺杀您,您可还记得?”
云卿浅记得十分清楚,就是从刺杀那日开始,展惊鸿就开始有了神智,是刺杀的人对她做什么?还是刺杀的事情刺激到了她的神经?
若是后者还好,若是前者……
心里冒出一个想法,她打量着展惊鸿,微笑道:“娘亲可还记得和爹爹成亲的事情?”
展惊鸿摇头:“不记得。”
云卿浅叹气:“其实娘亲和爹爹并未成亲,您和爹爹是私奔了……为此气病了祖父祖母,您说爹爹到底有什么好的?让您为了他连生养自己的父母都顾不得了?”
展惊鸿的脸上的表情出现一瞬间的皲裂,但还还是摇头:“不记得了。”
“您既什么都不记得,又怎么知道爹爹的武器不是剑?”云卿浅忽然道。
展惊鸿没反应过来,下意识道:“他的武器是算……”
即便最后一个字说的十分轻,云卿浅还是听到了,展惊鸿说的是“算盘”。
所以是想起来了。
“您既已经恢复记忆了,为何还要装傻?”云卿浅板着脸,有点生气。
如果知道展惊鸿好了,今日她就跟着萧九宸一起去京都了。
真的好生气哦!
被直接拆穿,展惊鸿的眼神瞬间凌冽起来,她盯着云卿浅毫不客气:“你既伙同钱明礼假装我的夫君和女儿,我自然要看看你们打的什么鬼主意!他又是从哪儿找到跟我如此想象的你?”
云卿浅呆了呆:“你都记起什么了?”
“这个你不需要管,但我知道你不是我的女儿。”展惊鸿脸色涨红,恶狠狠道,“我虽然有时清醒有时糊涂,可有没有生过孩子还是记得的。”
“是不是钱明礼花钱雇你来的?”展惊鸿又问。
云卿浅:“……”
就、离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