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楚不愧是帝国细作,不仅嘴硬,脾气还犟得很,不管秦野怎么劝,她就是觉得自己没能完成公子的任务,非死不可。
秦野没办法,只能跟阿楚说你先好好考虑一下,公子劝降信件随后送达,就拉着李承泽走了。
快出牢门的时候,就听见一阵挣动铁链的哗啦声,接着就传来连串的诅咒谩骂:“李承泽,你以为你做的那些事不会有人知道吗?你个卑鄙小人,黑心肝!多行不义必自毙,你不得善终!你个直娘贼!你……!”
阿楚骂的正欢,腰腹突然就被狠狠踹了一脚,只听咔嚓一声,便哑了声息,只有出没有进的气了。
李承泽冷冷地望着她疼得扭曲的脸,面色冰寒,目色如刀,语气却是极轻的:“你就这么想死?”
秦野闻言连忙冲过来拦在阿楚面前,想靠这柔弱躯体抵挡李承泽那猛烈攻势。
可李承泽在面向她时,立马变得笑意盎然:“她就是个疯女人,我本不想与她计较,就是怕她满口污言秽语,别把你带坏了。”
秦野扭头看了一眼身后的阿楚,看她满眼仇恨地瞪着李承泽的方向,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
嘶——这得多大仇啊,恨成这样?
这是李承泽又朝她抬了抬臂肘,大手在她头上摸了摸:“走吧,我的太子妃。”
“啥啊?”突然被来这么一下,秦野表示有点懵,她又不是什么阿猫阿狗,至于这么顺毛吗?而且真正该顺毛的应该是这位变脸比翻书还快的太子殿下吧。
出了地牢,李承泽忽然扭头问她:“想不想出宫?”
“哈?”她还有点没缓过劲儿。
李承泽想到:“原本答应你要放那女刺客出来的,但你也看到了,现在放走她无异于送她去死,将她关押起来才是对她最好的保护。可我素来不是个食言之人,既然放不了她,就带你出宫游玩一圈,作为补偿吧。”
“嗯……或许应该大概勉强是可行的吧。”
就这样,二人换上便装,到宫门前的时候,李承泽只需要出示一下腰牌,便顺利出宫了。
走出沉沉压抑的深宫,终于呼吸到外面新鲜的空气,秦野感觉心情美极了。
李承泽看了看街上熙熙攘攘摊市,转头瞧着她笑:“中午吃什么?听说聚贤庄专门从江南请来了新厨子,要不要去尝尝?还有醉风楼的老板娘研究出了新菜式,也可以去瞧瞧……”
秦野有些无语:“咱们出来就是为了吃吗?有点出息行不,”
李承泽眯起眼睛,笑容邪恶:“这么说,你还打算做点别的事?”
“听说云梦居新来了一批舞娘……咳咳,我的意思是他们家的点心好像也很有名……”秦野一脸莫测,分析到最后脸上的笑容简直比李承泽还要邪恶。
而李承泽也没打断她,等她说完之后,才转着眼珠,慢悠悠地道:“我家太子妃懂得还不少啊,怎么?以前出来玩过?”
“那倒不是,你也知道我大哥那人,从小就不学无术,经常跑出去玩,一回家就跟我炫耀外面的花花世界有多好。我心里羡慕,可我那时候还是个足不出户的大家闺秀呐,想玩也玩不成。你就满足满足我这小小的心愿嘛。”
秦野说着,就拉起李承泽的胳膊开始撒娇。但她的余光一直在注意某个角落的跟随者。虽说秦野不会武功,观察力还是很强的,那条尾巴一看就是二皇子的人,想必是因为她营救阿楚失败,二皇子那疯子是打算破罐子破摔,直接派人来刺杀李承泽?
秦野的大哥其他本事没有,养探子的手段还是一流的。云梦居便是她大哥的其中一个据点,去自己的地盘处着,总比在陌生地方担惊受怕好。
偏李承泽那个傻子啥也不懂,一心以为她就想去吃喝玩乐,甚至直接扬言嘲讽:“大舅哥都教了你些什么东西啊?难怪刚行了弱冠礼就被岳父送边疆镇守了。”
“你的意思是我大哥被变相发配边疆都怪他活该?”秦野顿时脸色一成。
“那倒不是,但他留在京城确实容易把你带歪了。”
“嗯嗯,你说的都对。”秦野敷衍地点点头,下一句便是,“所以你什么时候带我去云梦居看舞娘?”
“咳……”李承泽干咳一声,略微尴尬,“要不咱们还是去望湘园吧,他们家湘菜挺好吃的。其实仙炙轩家的豚肉也不错,唉呀纠结死了,要不我叫人都买来试……”
秦野真是恨铁不成钢:“吃吃吃,就知道吃,小命都快没了,还惦记着吃!”
李承泽神色一滞,立刻紧张起来:“你要去哪里?”
“我……”她被问得一愣一愣的,深吸一口气,“我去哪儿关你什么事?”
李承泽握着她的手又紧了紧,又开始骚话不断了:“你就是我的命,你不去哪儿,我能去哪儿?”
“……我不是说我。”她无语了,“我说的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可对我来说,没有什么比你更重要了。”他突然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哦~你是说有人要害我的命,对吗?”
“对。”
“那个人是你吗?”
“……目前不是。”
“那就不关我的事了。”他喜笑颜开,“只要你不想害我,旁人害我与我何干?我统统不在乎,秦野,我只在乎你。”
狗太子,说话还挺甜。可惜智商盆地,治不了!没救了!等死吧!
秦野在各种苦口婆心劝李承泽长得心的过程中,见识过这狗太子各式各样的作死之后,终于接受了他是傻狗的事实,霎时备受打击,精神萎靡。
很快,李承泽便把她拉到了全京城最大的饭店——金华园。
眼看着一道又一道的山珍海味被端上约一丈宽的玉石案,秦野算是真正体会到什么叫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李承泽还一个劲儿劝她多吃点,可惜她一点胃口都没有。
这傻太子,还不知道死到临头了。
她叹了口气,心不在焉地喝起了闷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