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泽,你……你是不是快死了?”秦野慌了,伸手想去捂他的伤口,又不知该从何下手。眼看着李承泽的脸色越来越惨白,她环顾四周无人,连忙道,“你等着,我去帮你叫人。”
说着刚要起身,就被李承泽一把攥住手腕:“别丢下我。”
“你拿我当什么人了?这种时候我怎么可能还想着跑路?反正我一个人也背不动你,你就先忍一忍,我去找人帮忙。”
“你忘了,这里可是围猎场,我受了伤,身上的血腥味会引来附近的野兽。你害我受伤还不够,现在还想让我尸骨无存么?”
“都这种时候了还开什么玩笑?”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秦野明显也认真了起来,“那你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方才你的手下不是出现过吗?你让他们来救啊。”
“我又不是神仙,哪能说叫人就叫人啊,方才只是运气好碰上了而已。”李承泽一边说着,一边暗暗做了个让躲在暗处的影卫退下的手势。
此时秦野一心想着,待会儿要真有野兽被血腥味吸引过来,她是丢下李承泽想跑路呢……还是现在就跑路呢?
反正她早晚都会被李承泽给杀死,如果现在她就杀死李承泽,岂不是能改变自己必死的命运?
如此想着,秦野的手暗暗摸到一块石头,目光上下打量着李承泽,想找个能让他必死的部位砸下去……
“每次遇见你,总没好事。”李承泽突然笑了起来,“秦野,你是不是克夫啊,从喜欢上你的那一刻,就注定我余生都将在多灾多难中度过了。其实这也没什么不好的,我本就没想过还能娶到你,总觉得这就是我的奢望,当这一切终于实现的时候,我就觉得,好不真实啊。所以,能为你受伤,为你痛,这痛终于让我相信,我们是真实的,你也是真实的……”
“别说傻话了,我带你走。”秦野暗暗放下石头,抿紧嘴唇,抬起李承泽的一只胳膊扛在肩上,吃力地将他扶起。刚抬起李承泽半个身子,就感觉有千斤重,将她压得一个踉跄摔在地上。
李承泽闷哼一声,虚弱地道:“放下我吧,我会拖累你的……”
“闭嘴!”秦野咬起牙关,扶着他继续往前走。
明明已经伤重,李承泽却话多了起来,看着秦野憋红的小脸,笑道:“我就知道,你是喜欢我的。可你为什么不肯承认呢?”
“别自作多情,今天换作别人受伤,我也会救他的。”
“别人是谁?赢满吗?”李承泽醋意又上头了。
“是是是,我口中的别人除了赢满还能是谁?”
李承泽捂着胸口,满脸受伤:“我的太子妃,你非要气死我才甘心吗?就算我死了,你也得替我守一辈子寡。”
“谁想替你守寡?”
“我知道你不想守寡,否则方才你直接抛下我不管就行了,没必要带我一起走。”李承泽一字一字,仿佛很吃力地说道。
秦野不以为意,把脸别向另一边,继续望着周遭的情况,若有所思。
于是,气氛就变得很安静。
只有两人的衣袍擦过杂草的沙沙声。 在那样的静谧中,心跳声就显得好清晰,秦野的表情变了又变,终于转起头,直直地盯着他道:“你为什么不问问,关于我跟赢满的事?”
李承泽咧嘴笑道:“我相信你,既然你都嫁给我,心底便不会再装着别的男子。”
“你怎么知道我心里没有他?”
“你不是已经拒绝他了吗?”
“我什么时候……”秦野突然反应过来,生气地将李承泽摔压地上,瞪着他,“你偷听我们的谈话?还是说……你派人跟踪我?”
被突然这么一摔,扯裂了伤口,李承泽疼得惨叫一声,便假昏了过去。
见李承泽一动不动地倒在地上,右边的衣服已被血染红了大片。秦野有些心虚:“喂,别以为装死我就能原谅你啊……李承泽?狗太子?”
她用脚尖踢了踢李承泽的左臂,没反应,“真昏了?”
她蹲下来,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
其实这家伙闭上眼睛不说话的样子,也挺好看的,睫毛很长,脸色因失血而变得惨白,有一种难言的病态美。
可惜这么好看的病美人,今日就在丧命于此了。
秦野慢慢抽出李承泽腰间随身携带的弯刀,寒光一闪,刀尖正对着他的胸口。
“李承泽,别怪我,这是你自找的。”
就在她准备刺下去时,不远处突然传来一个呼唤声:“你在哪儿?”
来人了!
秦野连忙将弯刀插回去,接着躲在不远处一个草丛里,静静观察前面的动向。
只见一道红色的倩影正朝这边走来。
她眯了眯眼睛,来着是个红衣女子,身材不高,容貌俊俏,带了点英气,眉宇间与赢满有几分相似。
这红衣女她也认得,正是赢满的妹妹,赢家的小女儿,赢笑。
此时赢笑已发现了受伤的李承泽,走上前看了一眼,面露诧异:“太子爷?这可遭罪了。”
她蹲下来探了探李承泽的鼻息,松了口气,接着环顾四周,目光锁定了不远处一颗草药,摘下来一边放在嘴里咀嚼,一边撕下自己衣裙的一条,将嘴里的草药沫吐到布条上,然后熟练地开始给李承泽包扎伤口。
待包扎之后,她将手指放在嘴边,吹了个口哨,立即有几个侍卫打扮的彪形大汉出现在她面前。
“把人带回去。”赢笑站起来,冷冷地吩咐道。
眼看着李承泽被人架起来带走,秦野有些心急,鞋底不小心踩断一截枯树枝。
赢笑听到动静,目光立即锁定过来:“谁?出来!”
秦野刚要站起来,肩头突然搭上一只手,将她又按了下去。接着她身后那人又放出了一只野兔。
看见野兔,赢笑才放下警惕,挥了挥手,便将人带走了。
眼看着赢笑走远了,秦野才松了口气,“多谢恩……”
她回过头,对上那人的脸,后面的话顿时便停住了。